看哥兒唇角都微微繃直,他無聲淺笑。


    鼻尖擦過哥兒側臉。


    看著柔嫩的唇,紅潤泛著微微的亮。


    他唿吸微淺。


    禁不住誘惑,垂眸貼了上去。


    感受哥兒瞬間淩亂的唿吸,他在哥兒唇上輕咬了一下。然後裝作不知,起身穿了衣服下床。


    門輕輕合上。


    陶青魚瞬間睜開雙眼。


    他驚愕不已。


    好半晌才抱著被子腦袋往裏麵一埋,低低嗚咽一聲。


    門外,方問黎輕笑。


    可惜,沒能親眼見到哥兒此時的反應。


    他搖了搖頭,隨後轉身去廚房。


    陶青魚將自己弄得一身淩亂,憋紅了一張臉從被窩裏掙紮出來。他拍拍自己的臉,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下床,穿衣,收拾床鋪……


    將在臥房裏所有能做的事情做完一遍後,陶青魚打開臥房的門。


    「夫郎。」方問黎站在門外沖他一笑。


    陶青魚瞬間破功。


    他麵無表情將門一關。


    方問黎順勢抵住,捏著哥兒的手腕將他拉出來。


    「去洗漱,該用飯了。」


    陶青魚被迫跟在方問黎身後,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方問黎。


    方問黎隻覺得可愛。


    他拍拍哥兒腦袋,然後去端菜。


    陶青魚機械地漱口洗臉,然後坐在了桌前。他看了一眼方問黎,磨了磨後槽牙。


    「可是我臉上有東西?」方問黎手指輕蜷,故作不知。


    陶青魚道:「有。」


    「那夫郎幫我擦擦?」方問黎湊過臉去。


    陶青魚咬牙,當即指腹貼著他的臉狠狠一擦。


    「好了,沒了。」他就此收迴手。


    方問黎臉都沒變一下,有模有樣地點點頭。


    陶青魚看他一眼,卻瞥見方問黎臉上漸起的一條紅痕,抿緊了唇。


    算了!


    又不是什麽大事。


    吃完這頓飯,陶青魚終於調整好心情。這會兒正在院子裏走著消食呢,房門忽然被拍得啪啪響。


    他看了一眼書房裏忙碌的人,隨後快步走到大門前,一把拉開門。


    門外的人似長了記性,聽到聲兒立馬後退一步。


    待看清看門的人是誰,那臉一下就黑了。


    「你就是陶青魚?」


    來人用目光從腳緩慢打量到頭,好似自己是件放街上售賣的東西。陶青魚心裏瞬間浮上一股不舒服勁兒。


    他不記得方問黎身邊什麽時候有這麽個醜人。


    陶青魚以為是來找茬的,當即抄起院兒裏的掃帚。


    「你又是誰?」


    「我是誰?嗬,你還不配知道!」


    陶青魚眉頭緊擰。


    「哪裏來的狗眼看人低的糟老頭子,闖別人家門還好意思了。」


    書房裏,方問黎聽到哥兒的聲音立馬出來。一見是蔣書利,他立馬抓住哥兒的手將人拉到身後。


    「你又來做什麽?」他背對哥兒,眼神陰翳。


    蔣書利前日醉了一日,昨日又睡了一天,今早醒來就被告知方問黎已經成完親了。


    他是又氣又急,也顧不得上次的警告,頭腦一昏直接沖了過來。


    如今看這哥兒已經在他蔣家門中,更是心裏冒火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就娶了這麽一個……」


    方問黎當即衝上去。


    陶青魚卻比他更快,一把掃帚劈頭蓋臉砸向蔣書利。


    「啊!」


    「你個沒教養的哥兒!居然敢對我動手!」


    陶青魚立在方問黎跟前,掃帚舉著道:「許你罵我,我還不能還手了?」


    他迴頭問:「仇人嗎?」


    「嗯。」方問黎看著哥兒,輕輕圈住人的手腕,「乖,去屋裏,我來解決。」


    陶青魚點點頭,掃帚貼牆根放著轉身進廚房。


    方問黎看著一大清早來院兒裏吵吵嚷嚷的人,眼底冰寒沒有什麽情緒。


    倒是阿修在隔壁聽到了,立馬趕了過來。


    見方問黎如此護著這哥兒,蔣書利更是暴跳如雷。


    「這就是你娶的哥兒!我看跟你是一個不孝模樣!沒教養,沒學識,粗鄙不堪!以後要生出……」


    方問黎看著蔣書利朝著自己步步逼近。


    聽他越說一個哥兒的不好,他心裏的怒火就越盛一分。


    他黑壓壓的眸子微動,他暗自想:如何才能讓這老頭子安分一點過日子,亦或者「壽終正寢」。


    阿修見他神色不對勁,想也不想地跑去擋在他身前。


    蔣書利卻以為他怕了,氣勢更盛,嘴上喋喋不休。


    忽然,嘩啦一聲——


    半開的院門中,方家小院兒死寂。院外偷看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好、好生剽悍!


    陶青魚擋在方問黎跟前。


    他下巴微揚,手裏木盆高高舉起。「你再說一句試試?」


    方問黎一怔。


    忽然間,重複在眼前的種種蔣書利的可憎麵目淡了。取而代之的不僅僅有哥兒曾今清脆叫賣的聲音,還有擋在身前的瘦削身軀。


    他輕輕握住哥兒手腕。


    本意是將他手中有些分量的木盆取下,但哥兒卻轉身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別怕。」


    方問黎心中藏了那麽多年的鬱氣被輕輕一戳,好似忽然就有了排解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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