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尋一邊想著宗門的事情一邊聽他講,腦子裏開起了小差,心想什麽相似的語氣,你指的是那種爸爸麵對逆子的憐愛寵溺語氣嗎。


    恰在此時,君夜炎忽然語出驚人:「你不會就是小鳳凰吧。」


    第33章 我的小鳳凰


    江源尋這下一身毛都要炸出來了,君夜炎卻繼續自言自語接完了:「不對不對,你怎麽可能會是小鳳凰呢?」


    江源尋一身毛又平下來,鬆了口氣。君夜炎卻是轉而嘀咕了一句什麽,神情也變得落寞。


    江源尋站的離他近,聽清他說的什麽「小鳳凰早就死了」。


    眼看他一副黯然神傷又很悲切的樣子,江源尋心裏泛起一股憐惜,他抬起右手,食指與大拇指托住下巴,撚了撚。


    幾乎要告訴君夜炎他就是小鳳凰了。


    容恆卻在這個時候傳音入密:「你就是小鳳凰的事,暫時還不要外露。依君夜炎的性子,是守不住這個秘密的。你的身份,容易引起江湖爭端。」


    江源尋心想是這麽迴事兒,君夜炎這個嘴巴是挺大的,還是容恆想的周全。


    如此也就作罷了。


    隻是在他與君夜炎身後看不見的一個角度,容恆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君夜炎想小鳳凰?那就讓他想去吧。


    幾步後,三人到了議事堂。


    今日議事堂又是滿桌的文案,江源尋嘆了口氣,拾了一本看。容恆則是自然地拿起硃筆,幫他批註。


    君夜炎再次大怒,跳到容恆麵前道:「你做什麽,你又不是要藥穀的人!」他一把把人手中的文書奪去,撇了撇嘴,「不如我來幫源尋看看。」


    容恆沒和君夜炎計較,畢竟他可沒有和小孩子吵架的愛好。


    是故容恆隻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薄唇輕啟:「沒我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迴去了。」


    江源尋大驚:「別走!」


    笑死,容恆要是走了,這一堂的文書他看的完嗎?君夜炎一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會看什麽文書?容恆一走他怎麽活!


    江源尋連忙上去扯住人袖子,可憐巴巴道:「師……容仙尊,你要是走了,我一個人怎麽活?」


    君夜炎看不慣他們這幅樣子,上前把江源尋從容恆袖子上撕下來,冷哼道:「下來!瞧瞧你這幅出息!」


    江源尋悲憤無比:「我就是沒出息怎麽了?這麽多的文書誰能出息啊!」


    「不就是一點點文書嗎,」君夜炎伸出小指搖了搖,麵上表情不屑又輕蔑,「行了,看在你請本座吃好吃的份上,本座就勉為其難地幫你批一下!」


    君夜炎會批文書?江源尋不信,但君夜炎居然真有模有樣批起來了,速度堪比火箭,還嗖嗖嗖地挑出幾本丟在他的桌子上:「那幾本是重要文書,你自己看一下。」


    江源尋目瞪口呆,這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二世祖嗎?


    君夜炎注意到他驚異的目光,手上批改動作不停,嘴上哼哼道:「本座好歹也是鬼王之子,處理政事的能力還是有的,你可別把人看扁了!」


    江源尋坐迴他自己位置上,翻開那幾本文書,再次用一種老父親的口氣憐惜道:「真是長大了啊。」


    君夜炎批改文書的手一頓,心想我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呢。


    文書數量很多,但絕大部分是廢話。現在舊事翻篇,新象具生,大多數藥穀辦事的長老弟子奉文書上來就是表示個忠心。


    可憐這些阿諛奉承之詞沒有擱到正主麵前,都被君夜炎看完了,鬼畫符般打了個「已閱」。


    待到月上中天兩人才批改完,君夜炎看了那些文縐縐的玩意兒就覺得頭疼,正頭昏腦脹呢,身前忽然出現些許光亮。


    那是另一處光源,君夜炎抬頭去看,隻見江源尋還穿著那身黑色勁裝,隻是一日的勞累讓他看起來少了肅殺之氣而是多了點隨意,他的眉目間也滿是疲累之色。


    江源尋一隻手掌著那盞宮燈,另一隻手又揉著眉心道:「累死了,咱吃點夜宵。」


    一聽吃夜宵君夜炎就來勁兒了,小雞啄米式點著頭,嚷嚷道:「吃吃吃。」


    方才江源尋就去膳堂取了些吃食,現下從儲物袋裏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有燉乳鴿,桂花糕,還有些清茶。


    君夜炎興意盎然:「茶?茶有些什麽意思的?來喝點酒。」話罷,他拿出一壇酒。


    一聞到這股酒味兒,江源尋就認出來了,是梨花白。


    從前他和君夜炎試劍論道完以後,總會推杯換盞幾番。


    君夜炎如今還喜歡喝這梨花白嗎?江源尋意識恍惚了下,再看君夜炎,他已經端著吃食從天窗翻上屋頂了,一張大臉從上望著他,道:「你也上來,本座帶你看看美景!」


    江源尋心中一動,也翻身躍了上去。


    藥穀雖是身處山穀之中,地勢不高,在屋頂上不能欣賞到萬丈山河。但勝在兩岸狹長山壁之上,一輪白榆亮閃閃的掛在上麵,灑下無盡光輝。


    這光輝照進了君夜炎眼裏。


    他斟了一壺酒,神情突然變得很莊重,手腕傾斜將酒灑盡了,道:「敬故人。」


    江源尋笑了笑,拿了個桂花糕吃了。幾年不見,這二世祖倒是變了挺多。他隨口道:「君少主與那位故人……嗯,也就是小鳳凰,關係很好嗎?」


    君夜炎道:「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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