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擔心的,也不過是我對我的記憶沒有那麽信任,我無法確定我所了解的就是完全的真相,我的記性沒有那麽好,而且很多事情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我可能會出現記混、記錯的情況。」


    「而這些,都需要你來分辨。」


    蝙蝠俠突兀地從這句話之中意識到了一點。


    這句話之中透出一種「比起信任自己,喬裏更願意信任別人的判斷」的含義。布魯斯韋恩知道傑森和喬裏之前的對話嗎?這裏可是韋恩莊園,沒有什麽能瞞過他。


    蝙蝠俠下意識進行了側寫,他意識到一直表現得自信又強大的喬裏內心隱藏著的不明顯的自卑,他的自信來源於他自身的強大,他的自卑卻來源於他的那些已經做出了無數成就的長輩。


    這讓蝙蝠俠有點在意,但是他和喬裏還沒有那麽熟悉,或許並不適合做出這種引導,所以他短暫地保持了沉默。


    意識到蝙蝠俠沒有拒絕的意思,喬裏就高高興興把自己還記得的劇情都和蝙蝠俠講了一遍。


    其中包括第三代羅賓提姆德雷克,以及——蝙蝠俠那不知道現在出生沒有的兒子,達米安。


    蝙蝠俠:「……」


    關於提姆,蝙蝠俠顯然不打算去接觸對方,但是從喬裏口中得知夜晚的時候,會有個沒成年的孩子抱著相機跟在自己的身後,而他還一直都沒有發現——這讓布魯斯韋恩有點驚訝。


    或許他這幾天晚上夜巡的時候,可以注意一下,身後有沒有什麽小尾巴。


    喬裏並沒有什麽超強的記憶能力,他接觸蝙蝠俠漫畫是從好幾年前開始的,他也不算是什麽死忠粉,並沒有刻意記過事件發生的時間線,而且這個宇宙會是什麽走向都是未知的。


    因此,他所說的一切都隻能算是參考。


    「有的宇宙裏,小醜也是好人。」喬裏舉了個生動形象的例子。


    蝙蝠俠:「…………」


    喬裏也覺得自己的例子有點糟糕,他笑了一聲,綠色的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其實我是因為想到了新羅賓,才聯想起這件事的。」


    「什麽新羅賓?」一道陌生的聲線突然出現在了蝙蝠洞之中。


    喬裏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迴過頭,那是一個五官極為英俊的青年,黑色的頭髮有些淩亂,藍色的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和不滿。


    但是在對上喬裏之後,他深唿吸了一會兒,對著喬裏露出了一個禮貌又生疏的僵硬微笑。


    喬裏見過他——不是漫畫,而是掛在客廳的照片裏,有他更年輕、或者更年幼時候的照片。


    理察·格雷森,暱稱迪克的第一代神奇小子。


    他的憤怒顯然隻針對蝙蝠俠,並沒有遷怒喬裏的意思,因此,黑髮青年收迴了自己即將到嘴邊的尖銳台詞,而是轉化為了一句:「你對得起傑森嗎?」


    喬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迪克誤會了什麽。他好像誤會自己是接替了傑森的新羅賓。


    喬裏看向蝙蝠俠:「我是不是應該暫時離開一下?」


    「不用。」蝙蝠俠說。


    而迪克現在更年輕,也更容易被激怒,看著蝙蝠俠抿著唇的態度,他厲聲開口道:「我隻是去做了一個任務,結果一迴來,就聽說羅賓死了——而你,從頭到尾沒有聯繫過我!你明明知道聯繫我的方法,隻要你一句話,我絕對會放下一切迴來幫助你!」


    現在沒有正義聯盟,自然也沒有泰坦。所以迪克所說的任務,不是警局的工作就是夜翼的工作。


    「你當時趕我走的理由是不願意讓更年輕的孩子加入你的事業——但是結果呢?」迪克冷笑道:「而現在……」


    鑑於喬裏在場,迪克把自己的髒話以及和喬裏有關係的台詞咽了迴去,他開口道:「我的弟弟去世了!而我竟然是看報紙才知道這件事的!」


    聽到這句去世了,喬裏更加確定了夜翼是誤會了。他把手放在兜裏,拿著手機盲打,給傑森打了個電話。


    他的手機是布魯斯贊助的,裏麵就隻有三個人的號碼,布魯斯,傑森以及阿爾弗雷德。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傑森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果斷選擇了閉嘴。


    「就像是最開始——我的家裏多了個孩子,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人都知道布魯斯韋恩收養了一個新孩子!哈,結果你猜怎麽樣?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甚至沒有問我的意見!」


    「現在!傑森出事了!你也一點也不打算告訴我,是嗎?」


    迪克簡直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哪怕隻是通過報紙,通過自己的調查,他都猜到了自己的弟弟——傑森,被小醜綁架了。


    小醜是什麽樣的人,作為第一代羅賓的迪克很清楚,他幾乎可以想像到自己的弟弟在他手中受到了怎麽樣的折磨。


    結果現在,新的羅賓出現了——那份能力,被戲稱為花精靈的能力顯然不是傑森擁有的。也就是說,蝙蝠俠擁有了一個新羅賓!


    在失去傑森之後!他失去了傑森才多久?連葬禮都沒有讓他參與!


    迪克的雙眼發紅,他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現在的傑森會產生什麽樣的心情。


    「那是我的弟弟!他以你為榮,將一切都奉獻給了你,但是你又是怎麽迴報他的?」迪克越說越惱火,但是一想到傑森的死訊,他就感到極端的悲傷:「我現在也還記得,他穿上製服之後的笑容,他當時是多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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