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隻能坐在這裏幹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魏王伸手示意,下麵的聲音才停止,賀渠威風地站在眾人之前,一身堅不可摧的盔甲半跪在地:「王上,幸不辱命。我等願繼續為了大魏、為了王上、為了大魏的臣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啊!好啊!大魏能得賀將軍乃寡人之幸!」


    梁思若冷笑。


    「滅南梁!滅南梁!滅南梁!」賀渠的手輕輕抬起,眾人便又大聲叫喊起來。魏元帝被哄得合不攏嘴。


    玉蟬站在木轎邊,眼裏含著淚,緊緊咬著下嘴唇,她的雙親皆死於這些人之手,而她在這裏陪著這些惡魔慶祝著父母的死。多麽諷刺啊……


    梁思若悄悄碰了碰玉蟬的手,用口型對她說:忍住。


    玉蟬也被餵了蠱毒,成了另一顆棋子,梁思若得實時提醒她克製情緒,不能暴露身份。


    聊表衷心後,接下來便是各將軍與官員為魏王精心準備的歌舞與騎射表演。


    首先是安都王為魏元帝準備的歌舞,梁思若看著眼前十幾位美人穿著輕紗在風中搖曳舞姿,連對麵的女眷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更別提下麵的那些士兵了。


    看來不止是賀渠,其他人也動了心思,想在魏王身邊加塞心腹。


    一曲舞畢,箏聲停,掌聲響起。


    原本以為皇帝會挑上幾個美女帶迴宮裏,卻不想聽到將美人賜給軍中將士的噩耗。梁思若心裏涼了半截。


    玉蟬瞬間慌了。


    賀渠慢慢走到梁思若身旁坐下,輕啜一口酒,壓低聲音:「按計劃行事,莫慌。」


    隨著時間流逝,節目一個一個過去,梁思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輪到了她。


    賀渠打了一張冒險牌,其他節目都是一眾人上場,唯獨他選了梁思若一人。如若失敗,之前一切全都功虧一簣,賀渠也就白算計了。


    「下個節目呢?」


    「沒人上了嗎?」


    「我看得正在興頭上呢!」


    底下人紛紛開始議論,連魏元帝都忍不住好奇,頻頻探頭往四下看,不知道賀將軍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王上,吃葡萄~」溫香軟玉在懷,皇帝也沒有搭理,隻是下意識張開嘴嚼了兩下,把籽吐在女人手裏。


    旁邊的幾個寵妃紛紛翻著白眼,嘴裏不住嘟噥著什麽。


    「到你了。」賀渠說道。


    梁思若得令,才拿起身邊的劍,摘下香囊,利落地掀開轎簾,悠悠下轎。


    不出所料,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她吸引來。


    「什麽情況啊,賀將軍準備的節目就是這女子一人嗎?」


    「好俊俏的女子……」


    「好颯的背影!」


    梁思若站定後緩緩閉上雙眼,薄紗在風中飄搖,魏元帝鬆開懷裏的女人,那女人險些磕到地上,訕訕迴到位置上。其他女人迴頭瞟了一眼,露出嘲諷的笑容。


    賀渠觀察著皇帝的一舉一動,神情愈發自信。


    「什麽模樣?你看清了嗎?」


    「看不見臉啊這?」


    梁思若緩緩吐氣,麵不改色地朝皇帝的方向行禮後——說時遲那時快,下一秒右手握住劍柄,劍身利落出鞘,隻聽見「鋥」一聲,白光乍現,劍身飛速掠過雙眼,露出一雙堅定而嚴肅的黑眸與石台上的魏王目光相對,卻毫不躲閃。


    而眼神的接觸總是有些短暫,梁思若俯下身,劍尖在地麵畫了一個圈又伸至半空,瞬間將滿地黃土掀起,將她裹在其中。


    魏元帝玩味地看著女人的表演,視線隻跟隨她而動。


    又是三個漂亮的後空翻,落地時劍尖直指前方,雙腿合攏後又分開,穩穩踩在地麵上。


    「好好好!」


    「這身姿不輸男兒!」


    下麵的士兵也開始起鬧,雙手放在嘴邊做括弧狀吶喊。


    快結束了,梁思若的額前沁出豆大的汗珠,到這樣的關鍵時刻,隻能進不能退,她梁思若必須也隻能被留下,她要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都受到報應,都嚐一遍她受到的痛苦,這樣才解氣。


    不遠處賀渠命人豎起木頭和草繩綑紮起來的靶子,梁思若將手中的劍當做筆在黃土地上勾勾畫畫,一套動作她早已經練了千遍,此刻早已行雲流水。寫完後,她縱身一躍,將劍射了出去——


    劍身穩穩紮進靶子的紅色圓心之中,掉下了幾塊草絮。


    梁思若的表演結束了,她平復了一下心跳,從容地走到剛剛寫完的字旁邊。


    魏元帝早已離席,站在石台邊,底下的人也紛紛站起來看梁思若的題字是何。


    鴻福齊天,澤披後世。


    她雙手握拳,聲音洪亮卻冷靜:「王上鴻福齊天,澤披後世。」


    「妙哉妙哉。」一文官輕撫著鬍鬚,「賀將軍終究是賀將軍。」


    魏元帝重新坐迴席位上,梁思若等待著屬於她最後的宣判,成敗之間除了南梁她幾乎什麽也沒有去想。隻見魏王召了身邊的太監,說了句什麽。


    那太監從石台上走下來,朝靶子的方向走去。


    魏王才開了口:「姑娘叫什麽?」


    「民女叫做菱汐。」


    「菱汐……」魏王念了幾遍又問:「那把劍可有名字?」


    梁思若搖頭:「請王上賜名。」


    「哈哈哈哈。」魏元帝仰頭大笑:「寡人確有一個想法,不如叫『醉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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