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琳藝的退縮他也看在眼裏,本來是一個獨居女性的家,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他把這裏也當成了自己的窩,而且自來熟的開門關門,留下了不少自己的生活用品。


    「要不下次…你來開門?我把我的指紋刪除了?你允許我來我再來,你不同意我就不上樓了?」沈又山去廚房倒了杯溫熱的水,端著水杯走出廚房,遞給沙發上的趙琳藝。


    趙琳藝接過水杯,被他的話逗笑了:「所以你覺得我是生氣你錄了指紋開了門?」她靠在沙發上小口小口的喝著水。


    「你生氣我今天去找小雨…」


    「你知道我會生氣你還去?」


    「忍不住…」沈又山坐在她旁邊,不敢看她的臉,低頭玩兒著自己的手指:「我太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了,如果不說清楚,你突然又要跟我分手怎麽辦?」


    「分手?」趙琳藝把水杯放在茶幾上,抱起腳邊的五一,手放在它的背上輕輕的順它的毛。


    沈又山坐直身體轉頭看她:「你的這個疑問,不會是想說,我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吧?」


    她沒有給過確切的答案,沈又山也是第一次提「男女朋友」這個話題,他覺得兩人的狀態已經不用明著說出來了。


    趙琳藝抿了抿嘴看著他笑。


    「你說話!」沈又山從她腿上把五一抱過來,輕輕放在地毯上後,又一把拉過趙琳藝的手臂,她倒是沒拒絕,順著他使出的力氣,坐在他的大腿上。


    「那時候…我媽為了跟我爸離婚,鬧著要跳樓,她跑到我們鎮上最高的那棟樓上,說是我爸不去辦手續,她就從上麵跳下去,這件事大概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當時消防車和救護車都去了。」


    沈又山兩手去抓她的手,大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劃過,眼睛看著她,認真聽她講。


    「她說她嫁給我爸爸不快樂,說是我外婆當年騙她,逼著她嫁人的,她還說已經忍了這麽多年,我也大學畢業了,她想去過自己的生活。」趙琳藝從沈又山腿上下來,坐到地毯上去,背往後靠著沙發。


    沈又山也跟著她坐到地毯上。


    「我外婆都給她跪下了…」說到這,趙琳藝有些哽咽:「我陪她從鎮上的東麵走到西麵,大半夜的馬路隻有我跟她兩個人,她說讓我和爸爸放過她。」


    沈又山拿了茶幾上的紙巾放在趙琳藝手裏麵:「已經過去了,不說了好不好?」他雖然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但往事如果讓她不開心,他絕對不想她撕開傷疤再提一次。


    趙琳藝眼圈有些紅,但眼眶內打轉的淚水,還是被她強忍著沒有流下,她搖了搖頭繼續說:「她認識的那個男人,比她小幾歲,在我們家的炒貨店附近開茶樓,我沒辦法去說那個人怎麽樣,但是我勸她繼續留下,她後半生會在埋怨中度過吧。」


    「在叔叔阿姨分開後,你就迴了清縣嗎?」


    趙琳藝點了點頭,抬頭眼睛紅紅的看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被別人排擠,大城市也沒有歸屬感,後來就考了人力資源證,進了現在的工廠。」


    「對不起,我當時不在…」沈又山自責的嘆氣。


    「你當時也隻是個實習生,不是也天天加到半夜嗎?所以我還沒問你,為什麽從設計院辭職的?你的夢想我記得是當一個建築設計師?」趙琳藝還記得沈又山說過,當初選專業跟家裏麵吵了好久,他們家沒人做這個行業,也不想他去做建築類的東西。


    「爺爺當時去世了,我爸在看守所還沒出來,家裏麵有些亂,我再找你,結果你死活要跟我分手。」沈又山轉過身抱住她,想起分手的事,心裏突然就難受起來:「現在找到你的家了,不怕你再跑了。」


    「傻不傻啊…」趙琳藝靠在他的肩膀上笑。


    「我今年年初才從設計院辭職的,沈宴在爺爺去世後,被姑父管理得不太好,後麵我爸出來,接手過去也不上心,我不想爺爺的一番心血就這樣子沒了,所以隻能自己迴來幹。」


    「我也要說對不起,因為爺爺的事情…」她當年是真的沒想去關心沈又山家的事,自己都還身處亂泥中。


    「爺爺是在我爸出了事後,病情才更加嚴重的,也沒等到我爸出來,他就走了。」


    「所以因為這件事,你跟你爸爸關係不好?」


    「我爸沒怎麽管過我,說有多親近也挺假的,他老是一副領導的姿態,你以後見了就知道了。」雖然他不想趙琳藝跟他家裏人有過多的接觸,但久而久之難免不會見上麵。


    趙琳藝不接他的話,低頭笑。


    「這個房子是迴清縣才買的?」地上坐久了腰不舒服,沈又山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炒貨店掙的錢,加上後麵的轉讓費,付了這個房子的首付和裝修,我媽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要,我爸迴了我們鎮上。」趙琳藝說到這裏已經很坦然了,他們三個人的小家,最後可能會成為三個不同的家庭,她這兩年已經想通很多,不能改變的事情,隻能慢慢接受。


    沈又山不忍讓她再迴憶過去,拉著她的手站起來:「我們往前看好不好?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的。」


    「出去吃飯吧,我餓了。」趙琳藝挽著他的手要往外麵走:「畫餅可吃不飽。」她小聲說了句。


    「我沒有畫餅!」沈又山站在原地不動,一臉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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