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簡心怡的連環拷問,何嬸子嚇得連連後退。


    周何兩家的事,早就被好事的村民傳到整個生產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到消息的大隊長也趕了過來。


    “老何家的,這個丫頭說的是不是真的?”匆匆趕來的大隊長周泰和質問道。


    “大隊長。”心虛的何嬸子拍著大腿哭天喊地:“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丫頭片子,這髒水嘩嘩的往我頭上倒。壞了我們家名聲,以後美鳳還怎麽議親!”


    “去個人,把陳家大夫請過來。”


    周泰和臉色鐵青,又追加一句:“楊寡婦人呢,給我去找!”


    周隊長簡直要氣死了,別的大隊都在搶著收糧食。他們大隊倒好,竟幹這些男盜女娼的事兒,丟人現眼。


    簡心怡大咧咧的坐在一旁,這個大隊長看著倒是公正,她也就懶得摻和。


    沒一會兒,楊寡婦就被找到了,抱著兒子瑟瑟發抖的走進來了。哪怕被嚇得渾身發抖,在看到簡心怡的時候,她還是慌忙拽了個單被給簡心怡披上。


    她語氣溫柔:“嚇壞了吧,先將就披一下。”


    她眼神裏釋放出來的都是善意。


    湊熱鬧的人一波又一波,全是譏諷簡心怡衣著不得體的,隻有楊寡婦一人替她遮羞。


    簡心怡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要不是知道原主上輩子被她害的有多慘,這會,她可能也要被她這副純良無害的樣子給騙了。


    原主沉著穩重,人間清醒。在這個時代過得順風順水,卻唯獨栽到這個女人手裏,導致一家人的結局十分淒慘。


    因為她的妒忌,將原主從山上推到海裏。


    原主死後,她又以幹媽的身份搬到周承義家。


    楊寡婦任勞任怨的照顧一家老小,奈何周承義從不正眼瞧她,冷漠的不像話。不僅是對她,周承義仿佛隻剩下軀殼,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渾渾噩噩度日,連生意都不做了。


    楊寡婦一氣之下,給周承義的飯菜裏下藥,整天精神恍惚從十樓失足摔死了。


    而原主的三個孩子也被養的嬌縱跋扈,兄妹反目。


    大女兒認為自己是老大,家裏的一切都該是她的,也都得聽她的。哪怕是後來結婚了,也是趾高氣昂,要當家做主。開始她手上有幾個錢,婆家人還讓著她。後來她拿不出錢了,婆家人都可以對她動手,終生活在家暴裏。


    小女兒每天跟小混混在一起,自甘墮落,失去了生育能力。不斷地換男朋友,祈求被愛,最後染病不治身亡。死的時候渾身潰爛,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兒子像個小皇帝,坐吃山空不為錢財發愁。為了追求刺激走上吸毒的道路,後來沒錢吸毒去搶劫,被警察當場擊斃。


    一切都是因為在這個特殊時刻,楊寡婦給原主披了個被單,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可惜,不叫喚的狗咬人才最狠。


    簡心怡一把拽過被單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潔癖,你用過的東西我嫌髒。”


    楊寡婦明顯錯愕了一下,輕輕地咬著嘴唇,眼神裏透露出一種無助的脆弱。她也不還嘴,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看得人有幾分不忍。


    演技不錯,簡心怡笑盈盈的看向她:“你知道我為什麽在這嗎?”


    “為,為什麽?”


    簡心怡抬手一指,聲音洪亮:“我聽到何美鳳跟楊寡婦說,她買了給母豬用的催.情藥,中午叫周承義去家裏吃飯。讓楊寡婦做好準備,成為周承義的女人。”


    眾人聽到簡心怡這句話,互相交換眼神,唏噓不已。


    何嬸子心裏一慌,不要命的撲向簡心怡,尖叫道:“你胡說什麽,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何嬸子是下了狠勁的,表情都猙獰起來,恨不得將簡心怡扒皮吃肉。


    簡心怡閃躲不急,條件反射的護住頭部。預想中的餓狼撲食沒撲過來,睜眼一看,是周承義擋在了她麵前。


    他壓著嗓子說道:“聽她說。”


    說完又重重的坐迴床上,虛弱的仿佛一推就倒。


    周泰和掃了眾人一眼,申請嚴肅:“都不許插嘴,聽這個丫頭說完。”


    簡心怡微微聳肩,繪聲繪色道:“我不認識周承義,也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我隻能悄悄跟著何美鳳了。沒想到中午,她真的領了個男人迴來,還給他的酒裏下藥。那男人沒喝兩杯倒下了,然後何家三兄弟就把他抬到這裏了。”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簡心怡手背拍著手心,痛心疾首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周承義被害啊,一路跟過來,想看看情況。我還沒來得及救他,你們就過來了。”


    簡心怡一臉正氣,昂首挺胸的直視眾人的目光。


    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何美鳳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名譽受損,嘴硬道:“這些都是你自己說的,有別人看見嗎?你有證據嗎?”


    “就是。”何嬸子拔高聲音:“楊寡婦你說,有這事兒嗎?”


    楊寡婦臉色慘白,嬌軀搖晃,眼角掛著淚珠:“寡婦門前是非多,不管我說什麽,大家隻會相信自己相信的。”


    廢話可真多。


    簡心怡擺擺手:“你們可以去問問縣裏酒廠的劉啟東,是不是準備跟何美鳳結親。”


    這話一出,大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名有姓的,簡心怡說的每件事都能打聽出來,說明人家沒瞎說啊。


    這個時候陳家的大夫也請來了,證實了何美鳳買藥一事。


    何美鳳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精心策劃的一切都被拆穿了。為了100塊錢的彩禮,把家裏名聲都搞臭了。她自己倒是無所謂,有嫁給劉啟東這條退路。


    可家裏還有弟弟沒有說親,以後娶媳婦就難了。


    周泰和鐵青著臉,望向何嬸子,就差指著鼻子罵了:“教出這樣的閨女,是你們當爹娘的失敗。迴去轉告老何,把彩禮錢還給人家。明天拿上喇叭,當著大夥兒的麵做個檢討。”


    周母連忙應和:“對,用下三濫的手段給我兒子潑髒水,等著遭報應吧!”


    教育完何嬸子,周泰和又轉身看向楊寡婦:“還有你,這種事能上趕著嗎?男婚女嫁,講究的是你情我願。用這種醃臢手段,跟那窯子裏賣的有什麽區別?”


    周泰和的話說的很重,聽得楊寡婦臉色煞白。


    她抱著孩子坐在床沿,抖動著身子開始哭:“美鳳是找過我,可我沒答應她。為了避嫌,我今天都沒敢在家吃飯,帶著虎子躲到外邊去了。”


    “我要真想跟周承義有什麽,那我就該跟他一起躺在床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毀了自己的名聲,接受你們的指指點點。我做錯了什麽,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寡婦,你們都要來踩上一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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