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長卻不占嫡,這注定自己落了下乘,以後爵位、李家軍的兵權,自己什麽都沒有。


    李瑾琛自己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甘於現狀的人,尤其是在母親賈姨娘的教育下,他更多想著的是如何奪取李夙堯所擁有的一切。他原以為祖母跟父親在墨煙那賤婢一事的處理上是偏袒自己的,或許在他們心裏自己跟其他庶子是不一樣的,可如今看來,怕是錯了。


    庶出就是庶出,他李瑾琛隻是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不值錢。


    李夙堯接受了父親的令牌,以後李家數萬精銳甲軍便就聽他調遣了,說實話,壓力蠻大的。


    婉娘天亮了之後才起身洗漱,如今有孕在身,老太太跟太太那邊都說不必天天請安。婉娘也沒有天天去,但是隔三差五還是會去的,今天她覺得夜裏沒有睡好,便就不打算去請安。


    坐在房間裏剛用了早餐,便有宮裏人來說,宮裏來了太後娘娘的懿旨。


    婉娘在浮月的攙扶下也去大廳裏跪接懿旨,懿旨竟然是想讓婉娘進宮給聖上把脈醫治。


    夙堯自去了自己父親的書房後,還沒有迴到婉娘身邊,因此婉娘並不知道聖上現在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她聽了懿旨後,偷偷瞧了李夙堯一眼,見丈夫臉色沉重,她也跟著蹙了蹙眉。


    宣讀懿旨的太監走後,李夙堯一掌拍碎了一張圓桌,怒氣難抑。


    難道宮裏沒有太醫麽?


    婉娘想著,或許可能讓她進宮給聖上把脈瞧病可能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既然懿旨已到,她不能違抗。既然必須得進宮,又何必表現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呢?


    「夫君。」婉娘腆著大肚子,緩緩走到李夙堯身邊,「我沒事的。我若是能夠醫治好聖上,太後跟二聖必會念李家一個情。」


    可若是醫治不好呢?醫治不好,輕則婉娘性命難保,重則,李家可能會遭滅門之災。


    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婉娘隻在心裏祈禱著,無論如何,千萬不能攬罪上身。


    獨孤氏瞧著婉娘高高隆起的小腹,一臉愁容,在她心裏,沒有什麽比抱上孫子更值得開心的事情了。聖位誰坐,她是不關心的,隻要婉娘能夠早日誕下一子,隻要李家香火能夠得以延續,她就燒香拜佛了。


    「我跟媳婦一起進宮麵見太後娘娘!」獨孤氏走過來拉著婉娘的手,然後看著自己婆婆跟丈夫,「現在還不知道宮裏麵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竟然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媳婦不一定能夠有辦法。若是到了宮裏出了什麽事情,有我在,也好幫著求求情。」


    李老太太也擔心孫媳婦,自然同意:「你畢竟是聖後娘娘的親姐妹,到時候就算有什麽事,他們礙著你的麵子也不敢對孫媳婦怎麽樣。」


    「娘,我也去。」李夙堯抓著婉娘另一隻手,緊緊的,「我跟婉娘,我們夫妻永遠不分離半步。」


    「你呆在家裏!」獨孤氏語氣急切,「你媳婦又不是不迴來了,別那麽沒有出息,說不定什麽事情都沒有呢。太後娘娘懿旨中隻傳召媳婦一人,為娘跟著去倒可以說是探望聖後娘娘,你去幹什麽?在家呆著!」


    李夙堯一張臉陰翳得不行,他實在擔心婉娘,此去兇多吉少,怎能不擔心?


    況且,他都懷疑是太後身邊的雲德縣主攛掇的,太後下懿旨召婉娘進宮給聖上醫治,若是醫得好自然皆大歡喜,若是無能為力的話,那有心人自然會另想辦法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夙堯能夠想到的,婉娘自然也想得到,她動了動被李夙堯緊緊握住的手,笑著說:「夫君,何必將事情想得那麽壞,太後懿旨中隻是說叫我去瞧瞧,也沒說必須要解了聖上的毒啊。況且,說不定我真能解了聖上毒呢,到時候,可得記我們李家大功一件。」


    「婉娘,別騙我了,其中什麽情況,我會不知道麽?」李夙堯夜裏沒有睡好,眼下一片青影,看著好似也瘦了不少,五官輪廓更加分明了,「好,你不讓我跟著去,我就不去。但是如果你有什麽危險,要記住,我一定會拚了命救你的。若是有誰想要對你不利,我會殺了她!」


    他意指畫娘,婉娘自然聽得出來,她點頭:「嗯,你在家等我,我很快迴家。」


    宮裏派來接婉娘的馬車就停在國公府大門口,來宣懿旨的小太監還候在馬車旁,見出來的不僅有世子夫人,連國公夫人也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兩位夫人,奴才扶您一把。」小太監是太後娘娘身邊做事的,年紀不大,資格也不高,但好在腦子靈活嘴甜,才得太後重用。


    他說著便趴了下來,讓婉娘踩著自己背上去。


    婉娘雖不忍心,但到底顧著腹中孩兒,就搭了他的背,又在獨孤氏攙扶下,方才安全上了馬車。


    馬車裏,獨孤氏跟婉娘一路無言,各懷心事。


    馬車行駛至宮門便停了下來,宮門口停著一頂轎子,婉娘跟獨孤氏又換乘了八抬大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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