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梁燊才算滿意,捏著手上的金釵,對著銅鏡照了照,然後別在發髻上。


    「既是如此,你就著人去唐國公府上傳個話,就說,本王妃與李少夫人一見如故,想要找她好好聊聊。」說罷起身,「婷兒,去給本王妃將那件金縷衣拿來,本王妃要見貴客。」


    娉兒婷兒聽了王妃吩咐,都稱是。


    婉娘迴了李府,不敢叫李夙堯瞧見自己額頭上的傷,若是被他瞧見了,少不得要多方詢問。問得多了,自然會知道剛剛街上與康王妃發生爭執的事情,而且,依著夙堯的性子,少不得要鬧一場。


    因此,婉娘讓浮月命馬車從李府後門走,然後從一條偏僻的小路繞迴自己院子。好在,李夙堯還未迴來。


    趁著這個時間,婉娘趕緊命浮月去拿了草藥來,然後自己對著銅鏡往額頭上敷。


    傷口沒有破皮,隻是青了一片而已,草藥敷幾個時辰也就好了。


    迴到府上剛歇著沒多久,便聽浮月進來說:「夫人,康王府來了人,說是要請夫人您王府一敘。」


    婉娘微微一愣,第一反應便是秦太妃宣自己去的,萬萬沒往康王妃那邊想。


    秦太妃對她如親生女兒一般,著實不錯,此番太妃迴京了,於情於理都該去問安的。


    「你去給我備份厚禮吧,我換身衣裳便去給秦太妃請安。」婉娘說著便起身,摸了摸額頭上的一塊烏青,然後將草藥拿下來。


    婉娘帶著厚禮將下馬車,站在九王府門口的娉兒便疾步迎了上來,請安道:「可是李少夫人。」見麵前容顏清麗的少婦微微點頭後,她又笑著道,「奴婢給夫人請安了,夫人裏麵請吧,我家王妃娘娘可等了夫人多時了。」


    婉娘微微一驚:「是王妃娘娘請我來的?」


    浮月站在婉娘身邊,瞧著這個小丫鬟,恨恨道:「我家夫人是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的,待得請完太妃娘娘的安,再去見王妃不遲。」誰知道那個王妃有沒有耍什麽把戲?萬一害了小姐怎好?


    娉兒不依不饒道:「太妃娘娘整天的這個時候都在歇息,李夫人也不想吵了她老人家吧?」


    浮月還欲說,婉娘伸手製止道:「算了,先去請王妃娘娘的安吧。」


    梁燊身著金縷衣,頭上也盡是華麗的珠釵,華貴得過頭了,便就是俗氣。


    而婉娘的裝扮素淨,頭上也隻是插了支步搖,烏發微微挽起,鬆鬆款款的,耳鬢幾縷發絲被風吹落貼在而上,雖然瞧著幾分慵懶,可卻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梁燊心裏咯噔一跳,麵上笑容也凝固了,之前馬車裏光線暗,竟沒瞧出,這個李少夫人是這等姿色。難怪王爺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呢!哼!


    婉娘說:「臣婦見過王妃娘娘。」


    梁燊故意挑刺,笑著道:「李少夫人的品階,比起本王妃,低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卻為何見了本王妃不下跪呢?是沒將本王妃放在眼裏麽?還是……你仗著有康王護著你,便就有恃無恐。」


    浮月見康王妃無言不遜,著實有辱自家小姐名聲,便道:「我家夫人在未出嫁之前,便就是當今聖上親封的惠安郡主。郡主見了王妃,是不必下跪的!」


    還有這檔子事?梁燊著實不知曉。


    但她話已經放出來了,若是不言不語地便就依了眼前這個女人,她著實咽不下這口氣。


    「哪裏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竟然敢頂撞本王妃,來人啊!」她喝道,「掌嘴。」


    眼瞧著已是有粗壯的婆子朝著浮月走了過來,婉娘站到浮月跟前,看著梁燊,眸光淡淡:「我的丫鬟是否有錯,隻我說了算,還輪不到旁人來教訓。」


    婆子見一個大肚子孕婦擋在這個作死的小丫鬟跟前,怕出事,便不敢動手了,隻是轉頭望著王妃,等她拿主意。


    梁燊這人最好的是麵子,既然話已經放出來了,而且還是自己的情敵挑釁了,不打不行。


    見婆子不敢動手,梁燊自己跳了下來,掄起巴掌朝著婉娘麵頰就要揮過去,手隻抬了一半,便就被疾步而來的九王截住了。


    原來當初婉娘來王府時,夕茹瞧見了,但她不想跟這個刁蠻任性的王妃起衝突,便就去告訴了王爺。


    楊珩狠狠掐著梁燊手腕,眸光盡是陰狠,語氣卻是淡淡的:「來人,王妃身子不舒服,將她帶去自己房間,侍候歇下。」


    這就是禁足了。


    梁燊心裏醋意大發,大聲喊道:「楊珩!你見我父兄不在,竟然敢這樣對我,待得迴了康州,我必是不會饒過你。」


    楊珩不為所動,隻揮手,語氣依舊平淡:「帶下去吧。」


    婉娘向著九王請安道:「臣婦見過九王。」又說,「原是帶著禮物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的,入得王府才聽說,太妃娘娘在歇息,臣婦不便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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