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郎瞪圓眼睛瞧著兩人,忽然將眼睛蒙住,叫道:「哎呀呀,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瞧得見。」


    婉娘臉微微紅了一下,然後將穆郎拽到自己身邊,邊給他整衣服邊說:「天氣冷了,以後就呆在房裏念書,少跑出去瞎混。以後犯了錯姐姐不會手軟,誰替你求情都沒用。你若是不聽話,姐姐就不要你了。」


    穆郎立即抱住婉娘脖子:「姐姐姐姐,二姐姐要走了,五姐六姐也都快嫁人了,以後穆郎就隻有你一個親姐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你要是再不要我,我就真可憐了。」


    李夙堯看著穆郎,這個肉肉的渾小子,忽然覺得,他或許早該將穆郎接來陪著婉娘了。因為他發現,有穆郎在,婉娘總能很開心。


    長孫鴻的府邸,曼娘穿著華麗衣裙,婦人裝扮,臉上盡是幸福的喜悅之情。


    她嫁入長孫家雖為填房,可長孫鴻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曼娘不必每日早起晨昏定省,且丈夫待她也及好,日子過得甜蜜而又滋潤。


    曼娘輕輕依偎在自己夫君懷裏,微微抿唇,笑得幸福:「今日我命廚房做了夫君最愛吃的菜,今晚也是留在京都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妾身要與夫君多飲幾杯。」輕輕抬眸,凝視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隻是,此次離開京都,不知道何時再能夠迴來……」


    這也正是長孫鴻在意的,他早就不想留在這勾心鬥角的京都了,早就想著要迴北漠,可曼娘是他的新婚妻子,他不得不在乎她的感受。此番聽了曼娘的話,長孫鴻將妻子摟得更緊一點,聲音微微有些沉:「我們到了北漠邊境,你要是想家了,為夫隨時向皇帝請旨,帶你迴來。」


    曼娘搖搖頭:「嫁夫隨夫,以後你呆在哪兒,哪兒便就是我的家。」雙手輕輕摟住他矯健的腰肢,「其實,若不是擔心爹跟娘,妾身也想離開這複雜的京都。想來能夠隨夫君駐守塞外、不必卷入二王奪儲的戰爭中也是件可喜的事情。」


    長孫鴻斂眸:「夫人在擔心雲府?」


    「嗯。」曼娘沒有片刻猶豫,點頭說,「當今聖上諸多子嗣中,也就隻有房齡王與蜀中王可為未來帝王之人選。而房齡王為嫡出長子,若是繼承皇位,實為合情合理之事,蜀中王……戰功赫赫……妾身知道自己不該管這些,可妾身父親與叔父皆在朝為官,若是有朝一日兩王刀槍相對,必有一傷,妾身擔心家人。」


    「我明白。」長孫鴻出身行伍,也從不參與什麽黨派之爭,但此番娶了安璟侯府千金後,必是要站在太子一黨上,「為夫答應你,若真有那麽一日,為夫不會袖手旁觀。」


    曼娘知道自己說這麽多來幹預朝政、左右丈夫的想法已是不妥,且此番丈夫既是對自己做了承諾,便也不再多言。可到底心裏有些不舍,默默流了眼淚。


    府裏的管家來說:「英武將軍與將軍夫人來了,正候在前廳呢。」


    曼娘立即擦了擦眼角淚水,道:「李世子跟三妹來了……」


    前廳裏,穆郎一身華麗錦服,正在蹦來蹦去,對長孫府裏什麽都好奇。可待得曼娘出來時,穆郎便「哇」一聲哭了出來,肉肉的身子一頭紮進曼娘懷裏,說舍不得二姐。


    說得曼娘又落了淚,倒是給婉娘勸住了。


    婉娘道:「我是舍不得姐姐,知道二姐明日便要走了,特來看二姐。」


    長孫鴻單手背負,冰冷的唇角微微扯出一絲弧度,笑說:「三姨妹不必擔心,我長孫鴻不會叫你姐姐吃一點苦頭的。」


    李夙堯轉過身道:「長孫將軍此番離開京都,以後還會再迴來嗎?」


    長孫鴻向著門外的方向一抱拳,隻道:「聽聖上差遣。」他知道朝中有人彈劾了唐國公,唐國公府此番……怕是成為眾矢之的。


    似是有人背後串通好了一般,接下來的兩個月,朝中不斷有人彈劾唐國公,彈劾李家。後來,更是有心人蓄意抓住了李家軍的「把柄」,有人逮到喝醉酒了的李家軍於城內調戲良家女……


    而受害之女,正是當朝王太尉幼女,王小姐不堪受辱,竟是懸梁自盡。


    聖上大怒,直接一道聖旨下來,竟然想要坑焚所有李家軍。朝廷之上,但凡有點眼力勁的人都知道,聖上這是想要徹底滅了李家,因此,之前與唐國公府交好的人,也不敢多做求情。


    不過,聖上到底是念著李家之前的功勞的,將李家打發到了偏遠的山西為地方官,李烈任山西河東撫慰大使,以後舉家不得再踏入京都一步,否則以謀反論處。而李家軍所有家將——坑焚。


    李府被貶,而雲府則未受一點牽連,那雲傲,甚至還升了官。


    李烈貶至山西,唐國公府舉家在一個月內都得離開京城,可婉娘卻因即將臨盆、恐怕路途不便,被雲盎派來的人接了迴去。雲盎派來的人隻說,雲夫人想三小姐了,想接迴去住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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