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夙堯踹他一腳,瞪著眼兇道:「二姐的主意你也敢打?看你是皮癢了。」咳了一聲,問婉娘,「你怎麽看?」


    婉娘思忖了一下說:「二姐的婚姻大事,我是做不得主的,崔將軍若是有意,大可以找媒婆去雲府提親。」想到了長孫鴻,那個長孫鴻也一直想要娶姐姐為妻。不過無論曼娘嫁誰,隻要她幸福就好。


    崔照早就聽說,這李世子夫人未嫁時,雲家家裏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她在管,想必她的母親蘇氏跟姐姐曼娘多少會聽她的。隻要她不反對,那麽,他娶曼娘的事,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迴去說服自己母親,再找媒人前去雲府提親。


    婉娘來軍營找李夙堯的時候,是帶了一百頭豬過來的,此番兩個時辰過去,百頭大豬已經都成了香噴噴的豬肉。李夙堯在軍營呆了這麽些日子,一點葷腥都沒沾,此番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腳不能著地了。


    李夙堯湊著鼻子使勁嗅:「紅燒豬肉,太香了。」嘴角吸了一下,又伸手擦口水,然後瞥婉娘,「夫人,為夫能出去吃不?」


    婉娘微微抿唇,笑說:「自是可以的。」又對崔照道,「崔將軍也一起吧。」


    李夙堯一口氣吃了多少碗,此事不提也罷,說多了都是淚。


    到了傍晚時分,李烈想,這小兩口關係似是處得不錯,該是矛盾解除了,臭小子該是迴去的時候了,便起身說:「夙堯,今晚為父守在軍營裏,你帶著你媳婦先迴去。」


    李夙堯扒了最後一口米飯,咽下去方道:「爹,我不迴去。別以為我媳婦來了,屎盆子就可以往我頭上亂扣,墨煙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迴家。」


    李烈氣得火冒三丈:「你不迴去,你想怎麽樣?」唿唿直喘氣,「真是不孝子,不知將你娘氣得成了什麽樣!」


    婉娘也來拉李夙堯袖子,勸道:「夙堯,你就聽爹的話,我們一起迴家吧。」


    李夙堯到底聽他媳婦的話,語氣軟了點,卻是一點沒退讓,眸光沉沉的:「婉娘,我說了,此事一日不解決,我就一日不迴去。要想我迴去也行,你們必是得證明我的清白,還有,肉丸子你也得收迴之前的話,墨煙那賤婢,絕沒有資格做我的姨娘。」又瞥他爹,頗為嘲諷道,「我說過此生隻愛一人便就是一人,將來有違誓言,必遭五雷轟頂。」


    李烈氣得要死,照著臭小子屁股狠狠踹了一腳,然後說:「兒媳婦,別管他了,由著他自生自滅!」


    婉娘又看了李夙堯一眼,繞過他身子的時候,李夙堯拉住了她的手,很是不舍。婉娘小聲道:「我處理好這件事,你就很快可以迴來。」


    婉娘迴了府後,沒有迴自己院子,而是帶著浮香直接去了婆婆獨孤氏那裏。


    到了獨孤氏院子,卻被丫鬟告知,獨孤氏現在正在陪老太太。


    婉娘微微低頭,心思轉了下,不自覺便往旁邊墨煙小院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丫鬟眼尖,便迴道:「少夫人,您今天沒在府上,煙姨娘早晚都是跟著夫人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婉娘沒什麽表情,點頭說:「我知道了。」又對浮月道,「我們也去老太太那裏。」


    進了李老太太的院子,婉娘不但瞧見了煙姨娘,而李瑾琛跟他的夫人小鄭氏也在。小鄭氏原是坐在李老太太身邊的,見到了婉娘,立即站起了身子。


    婉娘狀似沒瞧見,隻屈身向李老太太跟獨孤氏行禮。


    獨孤氏見著了婉娘,急切問道:「怎麽樣?夙堯可是迴來了?」


    李老太太麵容些許憂愁,歎息說:「必是還不肯迴來,否則依夙堯的性子,他早得來給我老太婆請安了,此番又怎會隻孫媳婦一人來……」


    獨孤氏聞言,眸光黯淡了不少。婉娘狀似無意地瞧了李瑾琛一眼,卻見他嘴角若有似無地勾出一抹弧度,似是在笑,可婉娘仔細瞧時,卻又見他是緊皺眉心,頗為哀愁苦惱的。


    婉娘心裏暗自哼笑一聲,真心覺得這個李府長公子心機不淺,夙堯跟他比起來,著實差得遠了。


    過去的十多年裏,夙堯沒有為他所害,已是燒香拜佛。


    墨煙竟是默默流了淚,抽出帕子擦了擦,方說:「夫君一定還是在生妾身的氣,也都是妾身不好,竟是害得夫君有家歸不得,還害夫人傷心了。」


    獨孤氏瞧了瞧墨煙已是微微隆起的小腹,欣慰了點,握了握墨煙的手:「你此番懷有身孕,萬不能動氣,夙堯的事情你也別操心,隻管好吃好睡就行。」又問婉娘,「竟是連你去也不管用了,夙堯這孩子,他到底想要如何?」


    李老太太向婉娘招手:「孫媳婦,你坐我身邊來,夙堯帶了什麽話,你都一一說與我們聽。」小鄭氏立即退到一旁,將位子讓給婉娘,老太太握住婉娘手,又說,「他到底是怎樣才肯迴來,隻要我們唐公府能和樂安寧,隻要他提的條件不過分,都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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