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瀾都沒有辦法的創傷,想必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醫治得了,他隻好將此事暫時放下,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一路向金獅城走去,腦子裏想的卻是小棠。


    小棠,你到哪裏去了?為何忽然之間下落不明?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見到小棠,然而他在古戰場周圍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小棠的蹤跡。真的就像人間蒸發了,而且是那麽突如其然。他熟悉的小棠不會不告而別,所以他一直擔心是不是小棠出了事。


    她這一消失,天瀾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處尋起,想來若是小棠平安無恙,應該會迴到金獅城。他們原本的歸程目的地就是金獅城,他隻得寄希望於迴到金獅城可以找到小棠。


    想到這裏,他越發著急迴到金獅城。此時他已經離開了冰雪帝國北部冰山無人區,進入了冰原區。到了這裏就有人煙,也就方便多了。


    他雇了一輛雪地車,趕往金獅城。


    七日後,他到達金獅城。直到這時,他才有一種迴到人世的感覺。不得不說,這一趟極北之行實在是太漫長太艱難了,各種連他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見過了,像是將這一生該冒的險都做完了。如今再迴到熟悉的地方,不禁有一種……奇妙的索然無味?


    他甩了甩頭,丟掉腦子裏無聊的想法,邁步走進金獅城中。第二次來到金獅城,他注意到金獅城似乎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他還以為南宮奎和那姓巫的二團長鬥,整個金獅城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如今看來,不但沒什麽‘騷’動,反而比以前更加繁榮了?


    他很順利的來到南宮府邸,南宮奎一聽說是他來了,第一時間跑出來迎接。


    “天瀾大哥!”見到了天瀾,南宮奎熱淚盈眶,‘激’動直接衝過來給天瀾一個熊抱。


    看見南宮奎這麽‘精’神,天瀾自然也是很欣慰,道:“一段時間不見,過得還好嗎?”


    “嗯嗯……”南宮奎一邊用袖口抹著淚,一邊點頭。


    他向天瀾身後張望了一下,奇怪的說道:“天瀾大哥,就你一個人來了嗎?其他人呢?桃姐呢?葉逸大哥呢?還有那位桐影姑娘和蕭月大哥呢?你們這一走杳無音訊,我可擔心死了!”


    天瀾默然搖頭,道:“說來話長。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許多變故。先說你吧,金獅團怎麽樣了?我見城內風氣良好,那位二團長呢?”


    南宮奎悵然說道:“說來你一定覺得荒唐。巫叔叔的兒子巫朗你還記得吧?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得了失心瘋,而且相當嚴重,誰都不認,請了大夫也治不好。後來有一天晚上,巫朗趁巫叔叔不備,竟然將巫叔叔最寵愛的小妾先‘奸’後殺,然後巫叔叔一怒之下下手過重,巫朗就……隨後巫叔叔後悔不已,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沒多長時間就病逝了。以前追隨巫叔叔的人或者離開,或者留下。離開的人我給了他們足夠的盤纏,留下的人我也沒計較他們過去所做的一切,給予他們應有的崗位。”


    天瀾默不作聲,心想巫朗的失心瘋是否是他的傑作呢?沒想到當日的無心之舉竟然造成了他們父子的悲劇。不過這個結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他笑了笑,道:“那你現在就是金獅傭兵團的唯一團長了?恭喜你。”


    南宮奎立刻苦下臉,道:“天瀾大哥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我這算是哪‘門’子團長啊。唉,要不是二叔非要讓我坐這個位子……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行啊!這才幾天,一堆爛七八糟的事務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了,真懷念以前和大家一起旅行的日子啊!”


    天瀾搖了搖頭,道:“你無須妄自菲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金獅城的一切井井有條都是你的功勞,你這個團長當得名至實歸。”


    南宮奎臉紅了一下,道:“這……都是多虧了二叔的幫忙。其實我還差得遠呢。”


    天瀾對他的誇獎可不是場麵話,而是發自內心的。南宮奎作為團長或許經驗和實力都還不夠,不過他謙虛而上進,人很聰明,潛力也很大,有他二叔輔佐他,應該問題不大。


    閑談到這裏,差不多也該進入主題了。


    “南宮,你的父親現在怎麽樣了?”


    “老爹?唉,還是那個樣子啊。一直沉睡著,沒有醒轉的跡象。”


    天瀾微笑道:“可不可以讓我再去看望他一次?我或許有辦法治好他了。”


    南宮奎‘激’動得險些跳起來,道:“真的?!那、那快!快,我帶你過去!”


    天瀾隨著他來到後院南宮明鏡的房間。這個房間依然保持著幹淨整潔,而沉睡多時的南宮明鏡正靜靜躺在‘床’上。要是普通人沉睡了如此長的時間恐怕早就油盡燈枯而死了,不過南宮明鏡修為高深,體魄強健,再加上南宮府邸上上下下的‘精’心照料,如今看來隻是有些臉‘色’蒼白,‘性’命無憂。


    天瀾坐在‘床’邊,觀察著他的臉‘色’,因為他現在無法使用‘精’神力,所以不能去探查南宮明鏡腦部毀損情況,不過他診病也不是全靠‘精’神力的,憑他豐富的經驗,光是用看的也能做出大致的判斷。想來這段時間過去,南宮明鏡的狀況沒有太大的惡化。


    南宮奎緊張得手足無措,小心翼翼的說道:“天瀾大哥?”


    天瀾取出一個白碗和鋒利的匕首,劃開自己的左手手腕,滴入幾滴血。


    南宮奎嚇了一跳,急忙喊道:“天瀾大哥你這是幹什麽?為什麽用刀劃自己?哎呀,先別說了,快點止血!”


    天瀾收起匕首,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不要慌張,我自有分寸。”


    說著,他抬起左手手腕,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南宮奎訝然不解,道:“天瀾大哥,這是怎麽迴事?你的傷口怎麽好得那麽快?”


    “是這樣的……”


    關於他的不死之血的事他不準備瞞著南宮奎,相處過一段時間,他覺得南宮奎還是可信的,便將不死之血的事告知他。另外還囑咐他這件事不要外傳,待到南宮明鏡醒來,也不要告訴他具體用什麽辦法治好他的病。


    南宮奎也不是傻子,天瀾一說他就明白其中的‘門’‘門’道道了,隻是幾滴血就能治療不治之症,如今天瀾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了。他的每一滴血都是千金難求啊!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的話,一定會有數之不盡的大麻煩!


    不過南宮奎關注的不是這一點,他關注的是天瀾願意將這個秘密告訴他,並且千裏迢迢從極北大陸特意返迴來救治他的老爹,這已經不單單是信任兩個字了,這份恩情太重了!


    南宮奎雙目含淚,啜泣道:“天瀾大哥……你真是好人……”


    天瀾剛剛喂南宮明鏡喝下不死之血,見到南宮奎還在感動中,不禁無奈聳聳肩,道:“好了。我想他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不過他的傷畢竟拖得太久,會不會有後遺症不好說,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的父親……”


    他話還沒說完,南宮明鏡就睜開了眼睛。


    南宮奎大喜過望:“老爹----”


    南宮明鏡見到南宮奎,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當即給他一個爆栗,喝道:“小兔崽子,你還知道迴來啊?”


    南宮奎委屈的‘揉’著腦袋,眼裏卻是笑開了‘花’,沉睡許久的老爹終於醒過來了,而且還‘精’神這麽好,他不高興才怪呢,趕忙向天瀾道謝:


    “天瀾大哥,真的謝謝你啊!你的恩情,南宮奎終生不忘!”


    天瀾謙虛的搖頭道:“言重了。你我是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


    南宮明鏡剛醒來,南宮奎自然一顆心都撲在老爹身上。他們父子兩人敘舊,天瀾也不好打擾,便找個借口退出去,來到後院中。


    漫步在銀裝素裹的臘梅園林中,天瀾不禁無聲長歎。


    想起之前,他也在此地,和小棠等人。那時雖有荒魂的困擾,但也好過此時孤身獨處。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桐影去追蕭月,不知道銀月族的人最後能不能接納她;葉逸一個人四處流‘浪’,不知道有沒有從桃兒的‘陰’影中走出來;還有小棠……她到底在哪裏呢?


    小棠……若是她知道自己正在想她,會不會恨不得立刻飛奔過來見他?


    他就這樣站在後院雪地中,任由天上飄落的雪‘花’覆蓋他的黑發,久久沒有動彈,直到一個時辰後南宮奎來找他。


    南宮奎說有重要的事差點忘了告訴他,便將他帶到客房來。天瀾便跟著他走,隨口問道:“明鏡前輩情況如何?”


    南宮奎臉上還掛著欣喜之意,道:“沒什麽大問題,老爹一醒來就吵吵著吃東西,‘精’神好得很。不過他沉睡之前的事他不太記得了,嗯,大概從他們返迴金獅城一直到他昏睡,這一年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反正那段時間沒什麽好迴憶,忘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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