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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遠處一群人趕來。最先趕來的竟是身穿青龍軍裝的叛軍!大約有兩百人左右!人人殺氣沸騰,向龍‘門’關衝來!


    為首的一個將士高喝道:“我們是柴將軍左旗第三軍團第二小隊,奉命追擊天辰元帥!龍‘門’關守軍不要攻擊!”


    天瀾站在烽台上,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一堆死人。等到他們靠近八方破甲陣的範圍,他白袖一揮,將已經準備好的八方破甲陣發動起來!


    兩壁金光不斷,一道道光柱‘射’向那狹隘的通路,沒有任何迴避餘地,靠近的兩百叛軍措手不及之下立刻有半數死傷於金芒之下!至於那個說話的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還嚷嚷著什麽軍令之類的,天瀾怎會管他,控製著八方破甲陣著重招唿他!不消片刻,此人就被四散的金芒擊中,還來不及慘叫就失足跌下泉瀑!


    前方被陣法阻擋,後麵的人衝得太快,結果中間有幾十個人被生生從小道擠下去,慘叫著掉到泉瀑中!這雖是泉水,但是流速之快,地勢之險,水層之淺,相當於掉下了懸崖!對於這些非九星非風術士的士兵來講,掉下去就是死,即便是僥幸沒死也得傷殘終生!


    這條小路很快就布滿了屍體,尤其是處於八方破甲陣範圍內,更是死傷慘重。迂迴的小道被鮮血染紅,有一種慘烈的美。


    一陣金芒過後,八方破甲陣外隻剩下七十幾個叛軍士兵,而且大多被嚇破了膽,隊長又被滅了,他們已經不知所措!


    這時,天瀾心中一緊,噬魂同時出現在他手中,劍身橫立,彈飛了一枚‘射’向他的暗器!


    難道是殺手?


    天瀾沒有驚訝,為了節省力量,他沒有讓八方破甲陣無差別攻擊,所以免不了會有一些空隙。個別擅長隱匿的殺手有可能強行突破八方破甲陣,靠近他本人發動攻擊。他本以為不會這麽早對上能突破陣法的人,沒想到叛軍為了襲殺天辰,不惜動用強大的殺手!


    不過話說迴來,這幫殺手的運氣真是糟透了,要是換個人,他們早就已經得手!隻可惜,他們要麵對的是天瀾!天瀾本身就是隱匿術的行家,要勘破他們的行蹤實在是太容易了!


    天瀾緩緩垂下劍,沒有張目四顧,也沒有慌張防守,而是就這樣站立著,表麵上空‘門’大漏,甚至還閉上了眼睛,根本不去看,然而殺手們卻找不到任何下手的點!這個少年,漠然獨立,整個人就像融入了空氣中。


    他吐氣出聲,道:“既然我在這裏,你們誰也別想通過!”


    話音剛落,五道十字風刃從他身旁唿嘯而出,在空中劃過美妙‘交’錯的弧線,準準地擊中了五個隱藏在暗中的殺手!


    天瀾根本就不用鎖定他們的氣息,隻要用‘精’神力引導就能擊中!所以在十字風刃擊中的前一秒鍾,對自己隱匿術自信滿滿的殺手們根本就不覺得天瀾已經發現了他們,這才造就了他們的悲劇!


    在五個殺手慘死的瞬間,最後兩個殺手嚇得麵‘色’發白,想都不想就掉頭逃跑,甚至顧不上隱匿身形!


    “哼!想走?”


    天瀾冷聲道,全無戰意的殺手,在他眼中比普通人強不到哪裏去。八方破甲陣發動,幾個眨眼間就將兩個殺手擊殺!


    這一‘波’叛軍之後,很快又來了一撥!從第二‘波’開始,不但有青龍的叛軍,更有祈陽的‘精’兵在內!天瀾的對策也很簡單,八方破甲陣來擾‘亂’他們的陣勢,剩下的落網之魚就由他自己解決!如此一來,半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沒有讓任何一個敵人通過龍‘門’關!


    大概因為路段的原因,來的人都不是很多,每次也就一兩百人!但是八方破甲陣位置所限,不可能將對方斬盡殺絕,人數積累下來,龍‘門’關前竟累積了多達上千人!遠遠望去,這條迂迴的小路上擠滿了人,一不小心就會墜落到泉瀑中!


    “這是在幹什麽!都給我讓開!”


    率領祈陽特殊小隊而來的尚晨強看到此景,怒不可遏,大喝一聲。若僅僅是青龍的叛軍便也罷了,裏麵還有不少祈陽的士兵,這讓尚晨強很是震怒:明明還差一步就可以抓到青龍元帥,龍‘門’關又是我們的人,你說你們不趕緊衝上去,都堵在這裏算什麽?


    一個青龍的叛軍士兵答道:“大人,前麵龍‘門’關的人向我們發動攻擊。他據守天險,憑借柴將軍的八方破甲陣,我們衝不過去。”


    尚晨強眉‘毛’一掀,不悅道:“你說什麽?你們青龍的八方破甲陣?那你們還不趕緊去停下!”


    那士兵大為苦惱,道:“大人,這不是想停就能停啊!陣眼布置在龍‘門’關烽台上,隻有那人可以控製……”


    “嗯?你說龍‘門’關裏隻有一個人?”尚晨強這才迴過味來。


    “是的,隻有一個人。看起來還很年輕,不到二十,光明正大地站在烽台上……”


    “隻有一個人你們還拿不下來?你們青龍的人都幹什麽吃的!去!別堵在這兒,給我往前衝!”尚晨強破口大罵,見這士兵還有點忿忿不平,威脅道,“別忘了,柴虎答應我們的,要用青龍元帥的首級‘交’換以後在祈陽的地位!如果取不來你們元帥的首級,你應該清楚你們的立場吧!”


    那士兵隻得強行咽下一口怨氣,道:“僅憑大人吩咐。”


    尚晨強根本沒將這些叛軍看做己方的人,趾高氣揚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衝上去,這麽多人,哪怕是用人當‘肉’盾也能衝過去幾十人吧!實在不行,就當做消減陣法力量!每個陣法都有極限,等到靈石耗盡,我們自然就能衝過去!”


    那士兵忽地怒了,道:“你這是叫我們去送死?!”


    尚晨強道:“送死又如何!這是你們的地盤,你們的大陣,也是你們承諾的要塞。現在反被青龍的人利用,你們理應負起責任!快些將大陣力量耗盡,也能快點抓住你們的元帥。別忘了,柴虎的前途可在你們一念之間!”


    青龍的叛軍聽了,幾乎要咬碎牙齒,卻無可奈何,隻得依言衝進八方破甲陣送死,誰叫他們選擇跟了柴虎這個叛將呢!


    跟尚晨強一起到來的還有葉逸等人。他們現在離得遠,根本過不去,看不到龍‘門’關的影子,也就看不到佇立於龍‘門’關上的白衣少年。


    然而葉逸卻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在聽到對方一人守關的時候,他腦海中冒出了天瀾的身影,揮之不去!在他潛意識中堅定的認為,如果世上真有那士兵形容的人,一定是天瀾!可是他又不願意相信,無論別人怎麽跟他說他都不相信,他要親眼看到天瀾本人、親耳聽到天瀾自己承認!


    隨著一批批叛軍悍不畏死地衝進八方破甲陣,前麵留出了一條通路,他們慢慢向前走去,慢慢的,龍‘門’關烽台出現在眼前,無數的金芒遮蓋住視線,正在絞殺生命。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八方破甲陣上,唯有葉逸眼神瞬間透過金芒,落在烽台的白‘色’身影上……


    一別數十日,天瀾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一身潔白如雪的白衣,映照著灑脫的氣質,完美如天人!


    可是,為何他要站在那邊!為何要站在對麵!他不是應該站在這邊嗎?


    葉逸瞬間大腦一片漿糊,糾結、‘迷’‘惑’、不解、懊惱,紛至遝來,這些負麵感情慢慢升騰,結合這段日子以來身邊眾人的灌輸,終於在親眼見到天瀾後演變成一種強烈的感情:


    憤怒!


    他剛要衝出去,卻被手疾眼快的宗智中抓住,後者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異狀,他們本就不認得天瀾,就算見過,過去了這麽久,麵容早就模糊,況且這裏距離那麽遠,眼力一般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從剛才開始,青龍叛軍發瘋一樣衝擊龍‘門’關,天瀾正奇怪,忽地注意到遠處來了幾個身穿黑‘色’軍服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葉逸,也看到了他憤怒的神‘色’,心中百感‘交’集,化作一聲長歎:


    終於還是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預料到今天的場景,沒想到,無論如何避免,終究還是免不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再說什麽後悔也是枉然,唯有麵對……或者才可以贖罪……


    他忽然想起了蕭月的話:人間大劫,災難將由他而起。那麽是不是等他消失後,這一切都會好轉呢?


    心思悲涼若雪,然而他表麵上依舊冷峻,除了他自己之外,這世上再沒人知道他的想法。他控製著八方破甲陣,無情地奪走一個個叛軍的生命。對於這些人,要是說他之前還有些許仇恨的話,經過這場殺戮,至少有上千人慘死在他手中,這份心思也就淡了,殺人也殺得麻木了。若不是為了給天辰爭取時間,他真想早早了結這一場無謂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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