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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瀾眼前一陣恍惚,然而腦子裏卻極其清醒:這一槍多半是劃破了他的頸動脈,若是不及時止血的話……如此大出血,換了一個人絕對已經不支倒地,但是就像上一次失血過多一樣,水屬‘性’的冰荷仙實再度發出一份溫和的水能量,維持著他的生命。


    或許是他體內還殘存著一絲求生意識,這一刻他不但沒有慌張,反而冷靜到極點,甚至瞬間分析出身後“竹林”的堅韌程度。


    桐影看到那一片血紅吃驚地捂住嘴,早就忘了繼續控製“竹地獄”;蕭月麵無表情,眼神古井無‘波’,但是手上分明一頓,沒有立刻接上下一招攻擊。


    天瀾瞬間給自己加了一個六星的冪風環,然後在自己和蕭月之間扔出一個風爆術。


    風爆術是強行壓縮風元素引發強烈爆破的一種特殊術法,這一次天瀾使用的風元素相當於六星級別,也就是說爆炸的威力足足有七星以上,如此大的威力絕對會將他自己都卷進去,可以說是拿出了與敵皆亡的氣勢。


    蕭月感到不好,一邊後退一邊揮舞著長槍保護自己。


    風爆術如約而爆,轟的一聲整個大地都晃動起來,竹林也都瑟瑟發抖。


    天瀾抬起右臂護住頭,整個人在爆破力的衝擊下宛如一顆炮彈被彈飛,衝擊力之強竟然讓他強行撞斷了身後重重斷竹,直接摔落懸崖。


    蕭月和桐影同時變了臉‘色’,雙雙奔到崖邊,往崖底望去,這斷崖深不見底,雲山霧繞,天瀾摔下去沒入雲霧中,早已沒了蹤影。


    桐影心中十分複雜,望了望崖底雲海,又看了看蕭月‘陰’沉的臉‘色’,小聲道:“蕭月大人,我們怎麽辦!”


    蕭月緊了緊手上的長槍,皺眉道:“找,他不會這麽容易死的。”說完便在絕壁附近開始尋找下到崖底的通路。


    墜下懸崖的天瀾在空中勉強提起一些靈氣,施展五星的飛翔術,同時他喚出茸茸,讓她暫時幫他控製飛翔術。


    茸茸不愧是風係神器的杖靈,很快將他紊‘亂’的靈氣梳理清楚,並在這高速墜落過程中找到一個堪堪踏腳的落點,帶他降落到落點上。


    這個落點距離崖底還有很遠,隻是絕壁上一塊突出的平展岩石,四周無物,周圍霧氣彌漫,看不清四周。


    天瀾受傷過重,跪在那突出的岩石上,右肩靠著絕壁,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他咬緊牙關,強撐著保持意識清醒,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顆療傷丹,直接扔進嘴裏,然後又拿出治愈外傷的頂級金創‘藥’,沒有做傷口清理的時間,直接將金創‘藥’倒在傷口上。


    ‘藥’效刺‘激’得傷口火辣辣的,還有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感,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麽,他不是第一次受傷,這一次也不是傷得最重的,但是卻是最痛的,因為要傷他、殺他的人,是他認可的朋友!!蕭月。


    蕭月要殺他,他想不通,但他知道,這一次沒有誤會、沒有脅迫,是蕭月真心想要殺他,其中有什麽變故,他不太想知道,他隻想知道為什麽……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蕭月做出如此的決定,到底多重大的理由可以衝淡同生共死的情誼。


    這近乎致命傷一般的傷口,加上左肩骨的斷裂,在他安全下來的時候,一起爆發,他‘迷’‘迷’糊糊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渾身無力,連抬抬手都沒有力氣,幾乎要失去意識。


    茸茸拍打著翅膀,不斷在他耳邊唿喊著:“瀾,醒醒啊,別睡啊!”


    “嗯……”他本來已經閉上眼睛,卻又強撐著睜開,看到茸茸含著眼淚,手上拽著一條繃帶飛上飛下,幫他包紮傷口。


    他心中一暖,世態炎涼,當他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他而去,甚至反目成仇時,他始終不是真正的孤獨一人,他的好夥伴茸茸不是一直在陪著他麽,無論在什麽樣的困境中,茸茸也沒有放棄過他,始終用她小小的身軀固執地做著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任務……


    無形中,茸茸傳遞給他一種力量,是‘精’神的力量,讓他瞬間有了些氣力,忍著傷痛,將自己的傷口認真處理一番。


    肩骨的斷裂比較好辦,隻要不太‘亂’動,過幾天就沒事了,而他‘胸’前到脖頸的傷口就稍微麻煩了點,因為傷口比較深,即使暫時止住血,稍微有點動作隨時可能傷勢複發,而且隨著他的唿吸,喉嚨還有一種撕裂般的痛苦,或許是間接影響到了氣道吧。


    茸茸心痛地撫‘摸’著他已經包紮好的傷口,道:“妖狼真是太狠了,難道他沒看出來瀾一直對他手下留情嗎,他怎麽還能將你傷成這樣!”


    天瀾默默地搖頭,眼神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麽,他望了望雲纏霧繞的上空,仿佛能穿透雲層看到崖邊的人影,輕聲道:“他們會追來的,這裏雖然還算安全,卻不是久留之地!”


    茸茸點頭,道:“那我們就下去,趕在他們來之前離開就好了。”她知道天瀾絕對不會忍心真對蕭月和桐影動用全部實力,也不勉強,開始另想他法。


    天瀾在這個小的落腳點上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了靈氣,然後使用飛翔術,小心地向懸崖底降落。


    不多久,周圍的霧氣變淡了,景‘色’變得清晰,然而他卻發現腳下充滿了紫‘色’的霧氣。


    他立刻停在空中,觀察這紫‘色’的霧氣,發現這紫氣是一種瘴氣,不過毒‘性’不是很強,如果用風係術法防禦,能抵抗瘴氣入侵,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為什麽這裏會有瘴氣呢,是自然生成的還是人為的,下麵到底是什麽地方,會不會有不可預知的風險。


    他略一猶豫,便決定下到瘴氣層中,一來是他已經無路可退,二來他雖然身負重傷,卻依舊對自己有相當的信心,怎會臨陣退縮。


    當他真的進入瘴氣中,卻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一種霸道的力量,驅散了周圍五米以內的瘴氣,比他自己使用術法還要有效,還要徹底。


    重新踏在地麵上,他向四周望去,這裏被瘴氣常年影響,寸草不生,岩石土壤已經變成了棕黑‘色’。


    他疑‘惑’至極,感覺是自己身上的某樣東西在自主排斥這種瘴氣,細細一檢查,發現竟然是在七夜堂偶然得到的令牌。


    這令牌本是黑‘色’質地,如今卻散發著微弱的瑩黃‘色’光暈,正是這奇怪的力量排斥了瘴氣,天瀾心裏立刻有了想法,這裏光禿禿的,既沒有植被也沒有生靈,若是天然生成的瘴氣,常年集散不去,有些說不過去,定是人為製造的瘴氣,極有可能是為了遮掩些什麽。


    而此時他得到的黑‘色’令牌又有反應,所以他有八成把握:這個古怪的山穀就是神秘組織七夜的據點,他手中的黑‘色’令牌就是出入據點的通行證,這才會讓他在此地來去自由。


    神秘組織,七夜。


    這是他始終搞不清楚的一個特殊組織,他隱約猜測這個組織恐怕與當今局勢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可是它太過神秘,天瀾始終沒有機會和它正麵接觸,如今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了這枚黑‘色’七夜令,他或許就可以找到七夜在此地的據點,然後潛入……


    他有些疑慮,一邊在穀底尋找著,一邊思考著冒險的可能‘性’,不多久,在他經過一片岩壁時,岩壁忽然出現一個缺口,‘露’出黑幽幽的‘洞’口。


    他微微一愣,心想這障眼法做得實在太高級了,竟然連他都沒有發現,如果他沒有得到來自夜七的黑‘色’令牌的話,恐怕就在這裏轉一個月都不會發現。


    ‘洞’口沒有人守衛,或許是自信絕不會有人找到吧,天瀾想了想,取出灰‘色’鬥篷,披在身上,遮住麵容,然後小心地步入‘洞’口。


    裏麵‘陰’森森的一片,有一條極為狹窄的通路,走了大約十餘米之後,周圍一亮,突然變得無比開闊,相當於一個普通練武場的大小。


    居然能在如此堅硬的山壁中造建大規模的據點,真是不可思議啊……光是挖空這山壁就需要很大的力氣,看來這七夜組織果然不一般。


    他又想起夜七無意中透‘露’的,他在組織中排名第七,所以名為夜七,那麽是不是還有夜一、夜二、夜三等等,比夜七還強,一想到這點,天瀾就覺得頭皮發麻,夜七已經是偽九星層級的強者了,要是比他還強,那至少也得跟他是同一層級的高手……


    這裏會不會也有那種層次的高手呢。


    天瀾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他可沒條件再解放束縛,要是真的再遇上比他強很多的人,那就真的不好辦了……


    正在這時,前麵出現了兩個守衛,看樣子正在守衛前方的通路。


    兩個守衛都穿著全身鎧,武裝到牙齒的那種,戴著頭盔,看不到長相和身材,隻能隱約感覺到一種肅殺之氣。


    他們看到天瀾,齊齊走上前。


    正當天瀾猶豫著是不是退去,兩個守衛雙雙跪地,高喊道:“恭迎七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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