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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逸憤憤不平道:“隊長,你為什麽不讓我教訓他們!”


    宗智中對這個最小最衝動的隊員很是頭疼,道:“好了好了,不就是隨口說了幾句嘛,至於這麽較真嗎!”


    “至於。”葉逸斬釘截鐵道,“他們汙蔑天瀾,我……我看不過去!”


    宗智中說道:“天瀾不告而別,別人有些想法也是正常,你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葉逸瞪圓了眼睛,道:“隊長,難道你也有想法嗎,你也覺得……他……”


    宗智中有些為難,其實,不光是這些隊員和他,甚至元帥軒轅正也有所懷疑。


    前兩天大家為郭皓澤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軒轅正也是,這兩天靜下來一想,其中確實有一些不合理的事,他也沒搞清楚天瀾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就興奮的賞賜啊什麽的,現在想想,有欠妥當……


    和鐵興安將軍了解情況後,軒轅正心中的懷疑更重了,鐵興安是個武將,打仗很在行,但是要說到識人認人,心機謀略,確實不如軒轅正老‘奸’巨猾,很多鐵興安沒有發現的疑點,軒轅正都注意到了,例如說,天瀾一行人是從荒漠之東而來的,但是那裏除了無邊的大海沒有別的,也沒有什麽隱世的高人,如果他們真是初出茅廬,又有師尊‘交’代不要參與戰爭,為什麽要徑直來到沙營關呢,應該遠遠離開戰線才對。


    軒轅正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作為一軍之帥,他必須考慮到最壞的情況,那就是:天瀾這一行人來到沙營關,並想辦法‘混’入軍中,是別有所圖的,經過軒轅洛羽那兩名‘女’護衛叛變一事,他對於這種事又憤恨又警惕,幾乎到了神經過敏的地步,要不是怕擾‘亂’軍心,恐怕就要大刀闊斧除內‘奸’了。


    他命令宗智中,時刻監視著葉逸的一舉一動,萬一他做出什麽不軌之事,或者發現他的身份可疑,可以就地格殺,人才是珍貴,但是必須是可信之人,不可信的人,寧可錯殺一萬,絕不放過一個。


    今天,宗智中發現葉逸跟別人起了衝突,這才會第一個趕到將他拉走,但是麵對他的疑問,宗智中也有點含糊,畢竟他是軒轅正的人,不可能對於葉逸推心置腹,隻得一帶而過:“你別瞎想了……他是他,你是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他這麽一說,葉逸本來還不至於瞎想也得瞎想了,迴去之後他反複迴想天瀾之前說過的話:


    “葉逸,你知道,我生長在青龍帝國,所以我並不希望與青龍為敵,你可不可以放棄參軍呢!”


    “既然這樣,那如果我說我希望你能離開沙營關,離開祁陽,遠離這次戰爭,其他的隨便你做什麽都好,你能答應嗎!”


    “最後一個問題,請迴答我……現在你已經學會了殺人,在倉庫那時你好像也殺了不少人……如果有一天我們變成了敵人,你必須要殺了我,那麽你能不能毫不猶豫下手!”


    ……


    認真地想著當時天瀾說話的神情,葉逸不禁茫然了:天瀾和他一起參軍,真的是別有所圖,可是天瀾卻從沒有跟他明說,最後還不告而別,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麵對可能會出現的猜疑、刁難,難道……這是他們所說的背叛,天瀾真的背叛了。


    ------------


    遠在沙營關千裏之外的荒野上,天瀾恢複了白衣裝束,套上那件寬大的灰‘色’鬥篷,艱難地跋涉著。


    他出了血沙關之後,就算是離開了祁陽的陣地,但是他並不想直接從青龍的要塞迴到青龍的地盤,因為他一旦正大光明以青龍帝國人的身份迴去,勢必要站在青龍這一方,那麽他很可能會在戰場上對戰祁陽……


    他真的很為難,既不想站在祁陽這一方與哥哥為敵,也不想站在青龍這一方與葉逸為敵,所以說他能選擇的:隻有離開。


    離開這戰‘亂’是非之地,不去幫助任何一方,也就不用再糾結了。


    他選擇了一條遠離戰線的偏僻之路,這一路更加靠近冰雪帝國,氣溫偏低,不過還屬於荒漠範圍,偶爾能見到稀疏的針葉林,可以說,南麵的荒漠是人為的話,現在這片荒野就是天然的不‘毛’之地,隻有很少生命力頑強的植被能生存,這些林木的數量也遠遠不足以維持人的生存。


    所以,這邊是被遺棄的荒地,守衛並不森嚴,以天瀾的能耐,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邊境防線,進入青龍地界。


    為了遠離是是非非,進入青龍地界後,他不準備進入城鎮表明身份,而是打算順著針葉林小路進入北邊的雪鬆山脈逗留一段時間再作打算。


    其實他很清楚,他的做法什麽用都沒有,戰局不會隨著他的離開而出現任何轉變,也不會因為他幫其中一方而有變動,他這麽做隻是逃避,隻能算是逃避,逃避責任,逃避麵對,逃避他應該經曆的一些事情。


    他知道他不可能顧忌到雙方,不可能左右搖擺不定,那會帶給他最可怕的結局,他要不然就做出選擇,要不然就離開,既然他無法在雙方陣營中做一個讓自己不後悔的決定,那麽就走吧,這樣一來就不用為難了。


    走出王爺府,離開沙營關,越過血沙關,進入青龍地界,來到雪鬆山脈……這一路,他的腳步很沉重,心情也很沉重,他有那個實力和智力去控製局勢,可是他沒有,他放任局勢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卻又一走了之,不想去承擔責任,這不像他,但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真的很想樂觀一次,也許……這場戰爭不會分出真正的勝負,還是和以前幾次一樣,等雙方軍力消耗得差不多之後就雙雙罷手,迎來下一‘波’平靜的時期……他所在意的人不會犧牲,他與他們隻是暫時的分離,過了這一段特殊的時期後,又能迴到以前的生活……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一步一步向著無邊無際的雪鬆山脈走去,無邊的雪鬆取代了黃沙,唿出的氣化為了白霧,越來越低的氣溫使他的麵‘色’更加蒼白,如同覆上一層白霜。


    雖然是‘春’天,可是這裏還沒有完全化雪,要等到‘春’末才會迎來新綠,現在雪鬆山脈,依然是冰冷的,尤其是越往裏走,越能看到未化的白雪以及冰水‘交’融的小川。


    雪鬆山脈之北就是冰雪帝國的領地,那裏終年無夏,四季如冬,相比起雪鬆山脈要寒冷無數倍,天瀾自然不打算進入冰雪帝國的領地,他隻是想在雪鬆山脈南邊邊緣處停留一段時間。


    偏僻荒涼的雪鬆山脈不像南邊,這裏幾乎沒有大一點點的城市,天瀾進入山脈足足行走了兩天才看到第一個山村。


    天瀾沒有著急進入這個小山村,而是在小村附近觀望了一會兒,一般來說,這種山村為了防範野獸的襲擊,都會安‘插’壯年站崗放哨,天瀾注意到幾個適合放哨的隱秘高處,有人長期站立坐臥的痕跡,可是卻沒有人。


    風靈杖杖靈茸茸從他鬥篷領口處探出頭,哈出幾口白霧,沒敢出來還凍得發顫,道:“瀾,你在找什麽啊,這麽一個小村又不是洪水猛獸,肯定威脅不到我們的!”


    杖靈茸茸這兩天沒有躲在風靈杖中,而是一直在外麵陪著他,怕他寂寞,以前他們一行人人數眾多,又常常遇到外人,她不便經常出麵,窩在風靈杖中修煉更好,不過現在天瀾一個人,她自然就不用再躲著了。


    天瀾低聲道:“嗯,我知道,我隻是有些好奇……”


    實話說,對於茸茸,他是充滿感‘激’的,他沒有自認為是風靈杖的主人,所以茸茸就應該如何如何,他覺得他們之間是夥伴的關係,而當其他的夥伴都以各種理由離他而去之時,唯有茸茸依然陪著他,這是一份莫大的情誼。


    往往在他難過的時候,她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讓他的思緒分散,讓他暫時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所以即使來到寒冷的雪鬆山脈,他的心依舊存有一絲溫暖。


    茸茸伸出小腦袋往外望,由於他們已經來到偏高處,視野開闊,能將一片雪鬆林盡收眼底,耳邊響起‘春’泉流動的嘩嘩聲,配上偶然路過的飛鳥鳴聲,有種別樣的美感,她臉‘色’漸漸‘露’出興奮的神‘色’,受美景的吸引,也不覺得冷了,從天瀾鬥篷中飛出來,淩空轉了一圈,張開雙臂大口唿吸著冰冰的空氣。


    她的身體還是小小的,一寸有餘,紅棕‘色’的長發柔若‘波’‘浪’,披散在肩頭,背後半透明的雙翅更加凝實,身上那綠‘色’的小裙似乎永遠纖塵不染,在空中舞動的身姿宛如‘精’靈。


    嚴格來說,她本就是靈的一種,雖然不如草木‘精’族靈族那麽親近自然,但是作為元素神器器靈,她對自然的敏感度也是很高的,這種純自然的氣息是她最喜歡的。


    天瀾微微一笑,緊了緊鬥篷,道:“好了,我們去小村裏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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