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心中有感,卻終是沒能避開嗜血藤的變異攻擊。嗜血藤的麻痹毒比疼痛感更快一步傳遍他的全身,他一瞬間失去意識。


    “天瀾——?!”茸茸的唿喊聲傳入葉逸耳中,他一迴頭,正好看到紅色尖刃刺穿天瀾的一幕,當下再也顧不得和黑甲死屍周旋,立刻向天瀾那邊趕去。


    紅色的嗜血藤得手後立刻猛長,幾秒鍾就長出密密麻麻的一片,將天瀾完全裹住,像一個巨大的紅色的繭。它要慢慢消化到手的獵物,吸食他的血液!


    黑甲死屍可不會任由葉逸離開,可正要追擊之時變故再生!


    “住手!”


    是小棠!她此時正拿著劍對著中間石床上的少女屍體,隻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少女的脖子砍下來。


    “別亂來!”郝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不顧形象地驚叫起來!別的他可以不在乎,可是這具屍體是他研究了兩年的成果,馬上就要成功了,還差最後一步,可千萬不能被人毀掉!


    “讓那些死屍都停下!”小棠不知天瀾生死,整個人歇斯底裏,劍鋒離少女屍體更近了一點。她觀察的很清楚,最中間這張石床上的屍體擺在正中,還被郝鄲不停休整,可見對郝鄲來講意義非凡,也隻有拿她威脅才可能有用!她趁眾人不在意之際,摸到這邊,果然令郝鄲投鼠忌器。


    郝鄲一揮手,所有的黑甲死屍頓時停住。他陰沉著臉,對小棠威脅道:“你敢碰她一點,我要你死無全屍!”


    他說的惡狠狠的,但是威脅效果並不大。被郝鄲拿來試驗然後做成活屍倒不如死無全屍的好!小棠穩穩地拿著劍,與郝鄲對視,不落下風!


    另一邊,葉逸幾步跑到紅色繭前,幾劍就把嗜血藤破開。處於消化狀態的嗜血藤十分脆弱,連紅色尖刃都軟綿綿的沒有力道。葉逸救人心切,管不了靈氣消耗,金黃色的靈氣遍布劍身,使得這把材料不凡的鐵劍削鐵如泥,嗜血藤韌性極高的藤蔓在他的劍下就像紙片一樣脆弱!


    破開嗜血藤,他立刻就看到了被緊緊捆鎖住的天瀾,快速地揮出幾十劍,砍掉纏在他身上的嗜血藤。他動作極快,在嗜血藤再次包圍上來之前迅速將昏迷的天瀾帶離嗜血藤的攻擊範圍。


    植物是無法移動的,而且嗜血藤被葉逸攻擊,元氣大傷,散落在地上,沉進石縫中。


    葉逸將天瀾輕輕放在地上,看他麵色如紙,雙目緊閉,腹部傷口處鮮血汩汩而流,不由心慌意亂,用最大聲音叫喊道:


    “天瀾!天瀾——!你別死啊——!聽見沒有——!!”


    葉逸叫了幾聲,見天瀾沒有反應,不敢搖他的身體。他以前在山穀中生活時,受的傷不在少數,一些應急的方法知道一點,可現在偏偏腦子空白一片。他隻知道要先止血,雙手按住他的傷口,但仍舊血流不止。


    “可惡——!天瀾!你醒醒啊————!!!”他手上都是血,血的腥味鑽進他的鼻子,竟讓他的手微微發抖,更加止不住傷口的血。


    “不用喊……那麽大聲……我……聽得見……”天瀾艱難地睜開眼睛,嗜血藤的毒正在消退,可是鮮血不斷流失又讓他一陣精神恍惚。葉逸的喊聲大得讓他的身體都在震動,渾渾噩噩的頭腦一被刺激,勉強清醒了一下,但手卻幾乎動不了。


    “天瀾……”見他醒來,葉逸才稍稍安心。


    “葉逸,在我懷裏有一瓶藥……”天瀾很想自己動手拿,可是手指連稍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嗜血藤的毒果然厲害。


    葉逸聞言在他衣服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一個紅色玉瓶,道:“這個?”


    天瀾點了點頭,葉逸知道他的意思,從紅色玉瓶中倒出一粒丹藥,丹藥本身散發著濃濃藥香,應該是藥效驚人。他沒有多看,直接把藥喂下去,然後緊張兮兮地盯著他。


    那顆丹藥不知是什麽藥,天瀾一吃下去傷口立刻不流血了,堪稱神奇。


    嗜血藤的毒是急性的,發作得快,退去也快。不久,天瀾從地上站起來,除了渾身染血之外竟看不出別的異樣。他那一身白衣染過血後很明顯,大片的血跡在他衣上彷如盛開的紅色玫瑰,妖豔奪目。


    “郝鄲前輩,那樣一個玩具你要拿來做什麽呢?”天瀾說話毫不客氣,直接把郝鄲視若珍寶的少女屍體稱之為玩具。


    “你什麽意思?”郝鄲眉頭一皺,似乎很不滿。


    “這個玩具做得很逼真,每一根血管都極力適應靈魂的寄存,可是,她真能讓人重生嗎?用這種玩具恐怕連一個將死之人的魂魄都留不住吧!我看,也就兩年吧!”天瀾似乎對肉身極為熟悉,一下就能說出郝鄲做得這個少女屍體的缺陷。以前為了能治好自己,他在醫術這方麵花了不少時間,尤其是關於人體肉身,更是熟悉,細致到每一塊肌肉的特性,每一根血管的粗細都能了若指掌。


    靈魂在人類眉心的精神海洋最深處,精神力是靈魂之力的一種代表。人身體中散布著來自精神海洋的微弱的靈魂之力,憑借著靈魂之力使得身體能夠活動自如。這種辛秘一般人不知道,他們隻是憑本能活動,很少有人會去探究人為什麽能動,是什麽樣的力量在控製著。


    靈魂之力最難控製,它的多少根本不是人為所能影響的。有些身體能承載靈魂之力,它就是健康的。有些身體某部分受到破壞,不能承載靈魂之力,便不能行動。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身體是唯一的,別的肉體都不能完全適合那個靈魂。而郝鄲要做的,就是使拚接出來的強大肉身適合某個完成的靈魂,這種事情按理講是不可能做到的。


    郝鄲聽他說出“兩年”,頓時變了臉色,道:“你是誰?本座怎麽沒有聽說過有誰跟本座一樣在研究重生術!”


    天瀾道:“我沒有研究重生術,我隻是半個醫者罷了。你做的那個,隻會讓她的靈魂漸漸消散,最終還是救不了她,多活兩年又有什麽用?”


    郝鄲一甩袖子,道:“本座受人之托,就算兩年又如何!也許兩年之後本座便能研究出完整的重生之術!”


    天瀾搖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原本的肉身已死,你永遠不可能找到適合她靈魂的肉體。你這樣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其實你很清楚,重生什麽的不過是你一個人的妄想罷了!你卻強行將這幻想塞給他們,不覺得很過分嗎?!”


    郝鄲被他這麽一說確是愣住了,他一直以來沉迷於重生術,即便過了兩百年,曆經無數場失敗,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最終會成功。對重生術的研究熱情已經占據了他生命中的一切,他有怎麽會去考慮他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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