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進水裏解開腳上的繩子,林霂深遊過去湊近了才看到他緊閉著眼和嘴,拚命抑製著自己不要掙紮,過多耗費為數不多的氧氣。


    費勁兒解開綁著他的繩子拖著他一起浮上水麵,許少霆猛吸一口氣睜開眼,咳著看了林霂深一眼,往樓梯的方向遊過去。


    貨艙門推不開,許少霆試了幾次,使盡渾身的勁兒它依然紋絲不動。


    林霂深浮在水裏一愣,隨即罵了一聲,「媽的林思崢!」


    【作者有話說】


    關於逃生方式別較真哈,作者不可能親自試驗,也沒有案例,隻能憑空想像,食人魚能咬斷鋼絲是真的,骨頭都能給你剃了。


    感覺許總和老婆都能寫一篇言情了,霸總和他身世悽慘的小嬌妻。


    第114章 我和他一起死


    許少霆退迴水裏,林霂深氣沖沖爬上樓梯雙手抵住艙門,吃奶的勁兒用上艙門依舊紋絲不動。


    怪不得林思崢敢給自己的安排用精彩兩個字。


    水越來越深,林霂深往上爬了幾步頭頂著艙門,許少霆也從水裏上來,站在樓梯上沉著臉想辦法。


    貨輪不比小木船還能想辦法鑿開船壁出去,艙門打不開恐怕隻能被淹死在這裏。


    白挨食人魚咬那麽多口,現在那條魚緩過勁兒來,又開始在水裏橫衝直撞尋找獵物,碰到貨箱都要撞幾下表示不滿。


    無計可施之下,林霂深嘆了口氣靠坐在樓梯上,苦笑說:「我知道林思崢為什麽把我們倆關在一起了?」


    「為什麽?」許少霆迴頭看他,「他覺得我們會為了許熠禎背道而馳,互相廝殺?」


    「差不多吧。」林霂深說:「和討厭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種折磨。」


    許少霆看著他想了會兒,冷哼說:「我不討厭你。」


    這倒是件值得吃驚的事兒,林霂深以為他會像林鋮他們討厭許熠禎那樣討厭自己。


    「難得。」林霂深仰頭看著黑沉沉的艙門,「我先撩撥的許熠禎,你應該討厭我的。」


    也不知道許熠禎他們在外麵怎麽樣了,估計情況好不了多少。


    林思崢實在是狠,一點兒餘地都不留。早知道今天有來無迴,就不對許熠禎那麽絕情了,起碼給他個念想。


    水漫到樓梯中部,林霂深把許少霆換到上麵,低頭看著滴血的手,感覺有些頭暈。


    該死的食人魚有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差一點兒就把動脈咬破了,泡了水之後傷口火辣辣地疼,疼得腦仁兒發脹。


    絕望之際人總會迴想以前,想到許熠禎,林霂深不禁想笑,笑當年傻子似的時光。


    船艙沉寂了很久,許少霆忽然說:「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我管你是男是女,談戀愛的事兒有什麽好管?」


    「我以為你在乎的是許熠禎喜歡男人。」


    「我許少霆的兒子,喜歡隻狗都可以,但他不能喜歡仇人的兒子。」


    這句話跟罵人似的,但林霂深能體會他的意思。


    他的底線不是許熠禎喜歡男人,而是言安若。


    「許總,今天我們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呢。」林霂深嘆氣說:「當年的事,你和我媽始終耿耿於懷,是因為它同時都傷害了你們最愛的人。可罪魁禍首不是我爸媽,也不是許家任何一個人,為什麽不能讓這件事就此結束。」


    現在林許兩家共同的仇人是林思崢和安笙,何必互相尋煩惱。


    許少霆望著越來越高的水位,沉思了一會兒說:「今天如果所有人都能安全離開,我會考慮。」


    非得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才能放下恩怨,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而且許少霆能放下,林鋮和江舒染呢?


    許熠禎正盯著淹到腰部的水位出神,頭頂艙門忽然咚地響了一聲。


    倆人同時一驚抬起頭,緊接著艙門被打開,許熠禎焦急萬分站在艙門口,看到樓梯上兩個身影,渾身被抽空一般笑了一聲,伸手先去拉許少霆。


    許少霆被拉上去急忙奔向許熠禎身後的言安若,什麽都沒來得及說。


    林霂深拉住他伸過來的手,被拖上去之後立刻跌進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漫天海浪聲掩蓋下還能聽得見許熠禎亂七八糟的心跳。


    「還好來得及。」許熠禎劫後餘生說。


    「我他媽……。」林霂深也感覺渾身被抽空了一樣,腳下虛浮。


    「沒時間了,先離開貨輪,船要沉了。」許熠禎說:「等會兒再罵,找能逃生的東西。」


    林思崢把船裏裏外外清了一遍,能用來逃生的東西恐怕一樣都找不到,但現在隻能碰運氣。


    甲板室有一個救生圈,許熠禎已經拿出來了,就放在言安若腳邊。許少霆摟著言安若輕聲安慰,許熠禎和林霂深把船上還能搜索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隻在床頭的貨艙裏找到了一件救生衣。


    一個救生圈和一件救生衣,隻夠兩個人用,許熠禎企圖找個大些的貨箱,結果發現所有貨箱都被鑿漏了。


    林思崢夠絕,留下這兩件救生用品恐怕都是故意的。就算僥倖逃出,四個人隻能走兩個。而且這裏說不好已經在公海上了,幾百海裏的路程,要靠救生圈和救生衣遊迴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船快沉了,再不走被旋渦卷進去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


    甲板的傾斜程度漸漸開始站不住人,許熠禎把幾個破損不是很嚴重的貨箱扔進海裏,又從甲板室的床上艱難拆下一塊床板,和林霂深說:「先走,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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