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太可怕，卻醒不過來。
薑淩第二次試圖叫醒他時發現他在抖，眼球也急速轉動。
他在做噩夢。
發抖的同時，他的手無意識在脖子上抓撓，表情變得痛苦。
「林霂深。」薑淩叫了一聲拉住他的手防止他抓破皮膚，觸手的皮膚滾燙。
發燒了。
各種愛滋病相關症狀在腦子裏迴蕩，薑淩眼前發黑，身體輕的像要飄起來。
「林霂深！」薑淩提高聲音哽著嗓子一邊叫一邊按下床頭的鈴，站起來的時候腳一軟撞到床頭的櫃子，扯著身後的傷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林霂深猛然驚醒，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繼續往脖子上撓，發現手被薑淩抓著。
薑淩忍著疼在床邊坐下，盯著他看了兩秒，「做噩夢了？」
「嗯。」林霂深猛吸了口氣，夢裏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
「你發燒了。」薑淩說。
醫生很快趕來，量了體溫檢查之後說：「有的人吃了阻斷藥會有不同程度的腹瀉發燒等症狀，別著急，觀察一晚看看。」
「真的沒事嗎？」薑淩問。
「放心吧，感染沒那麽快產生發熱症狀。」
「謝謝。」林霂深抹了把頭上的汗，「您先去休息吧。」
醫生又安慰了幾句離開，薑淩擰了熱毛巾迴來遞給他，「擦擦汗。」
擦完汗躺下，林霂深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了。
薑淩的床鋪得整整齊齊，他沒睡。
「你沒睡？」林霂深問。
薑淩沒迴答，又去接了杯水遞給他，「好些了嗎？」
「還行，發燒沒什麽感覺，就是做了夢。」
「夢見生病了？」
「你怎麽知道？」林霂深笑了笑，「你鑽我腦子裏了？」
「正常人不可能不害怕，你隻是比較理智。」薑淩重新把手放在他眼睛上，「睡吧，我陪你，做夢也不要怕。」
「你去睡吧，這麽晚了。」
「睡吧，至少讓我做點兒什麽。」
林霂深沒再堅持，閉上眼睛又開始犯困。
這次睡著之後噩夢沒有蒞臨，一覺到天亮。薑淩還坐在床邊，拉著自己的手望著窗外，倆人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林霂深動了一下，薑淩轉過頭，笑了笑問；「醒了？」
晨光灑在他臉上溫柔不已，林霂深失神片刻才說：「你一夜沒睡啊？」
「不困。」薑淩說：「護士送早餐來的時候給你量了體溫，不燒了。」
「我身體還不錯。」林霂深指尖在他手心颳了一下坐起來，「有豆漿嗎，想喝。」
「有，我去給你拿。」
沒什麽胃口，怕薑淩擔心林霂深還是強迫自己喝了杯豆漿，吃了兩個小籠包，還喝了幾口粥。
薑淩什麽也沒吃，林霂深也沒問，吃完看了眼時間說：「等會兒查完房我帶你去個地方。」
在醫院待了十天，薑淩基本行動已經沒問題了，隻是右手不能活動。
「戚院長知道會罵你的。」
「他不敢，走嗎？」
「嗯。」薑淩笑了笑，「走。」
查完房林霂深偷偷和護士說晚點再迴來輸液，帶著薑淩出了醫院打車去老城區。
濱海的老城區在海邊，拆遷重建之後建了一座燈塔，說是燈塔，其實就是個收費的觀光台，站在塔頂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
薑淩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去海邊，遠遠看一看還可以。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燈塔，林霂深買了票帶著薑淩坐觀光電梯登上塔頂，指著遠處說：「那裏有個島，看見了嗎？」
薑淩沒見過海，這麽高的塔加上玻璃護欄，總有種腳踩不到實地的感覺。
「走。」林霂深拉著他走到護欄邊，「你恐高？」
「不是，遠處是海，底下就是城市，讓人覺得很割裂。」
遠處的海蔚藍一片，現在九點多，太陽剛升起來沒多久，陽光灑在海麵上讓人睜不開眼。林霂深說的那座島在陽光裏隻有拇指大一點，綠樹成蔭，顏色比海麵深，像畫裏才會出現的地方。
「那裏每年冬天都有魚群洄遊，潛水下去能看見各種顏色的魚群和珊瑚。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教你潛水。」
「那是林家的島？」
「那是個旅遊區，林家開發的，擁有使用權而已。」林霂深說：「當初開發的時候留了一棟度假別墅，我有兩年沒去了。」
薑淩又笑了一聲，「凡爾賽？」
「是，林少爺拿誠意沒法打動你，隻好使用金錢的力量了。」林霂深趴在護欄上往下看，「薑淩，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或許有很多你害怕接觸的東西，但我會帶你一一體驗，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好。」薑淩說。
林霂深迴頭一笑，海風吹起他額前的頭髮，薑淩覺得那陣風一直吹到心裏。
時間還早，周圍沒幾個人，有也都離的很遠舉著相機拍照，沒空注意這邊。薑淩走上前一隻手繞過他的腰扶在護欄上，輕聲說：「我也想告訴你，別怕，無論結果怎麽樣，我會陪著你。」
「那說好了。」林霂深往後靠了靠，抵著他的胸口，「就算我沒逃過，你也要陪我到最後。」
這句話薑淩沒迴，低頭輕輕吻在他的發旋上。
八月的海風還很悶熱，吹進肺裏讓人窒息，林霂深突發奇想從醫院跑出來的用意薑淩很清楚，可心裏實在輕鬆不起來。
薑淩第二次試圖叫醒他時發現他在抖，眼球也急速轉動。
他在做噩夢。
發抖的同時，他的手無意識在脖子上抓撓，表情變得痛苦。
「林霂深。」薑淩叫了一聲拉住他的手防止他抓破皮膚，觸手的皮膚滾燙。
發燒了。
各種愛滋病相關症狀在腦子裏迴蕩，薑淩眼前發黑，身體輕的像要飄起來。
「林霂深！」薑淩提高聲音哽著嗓子一邊叫一邊按下床頭的鈴，站起來的時候腳一軟撞到床頭的櫃子，扯著身後的傷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林霂深猛然驚醒，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繼續往脖子上撓，發現手被薑淩抓著。
薑淩忍著疼在床邊坐下，盯著他看了兩秒，「做噩夢了？」
「嗯。」林霂深猛吸了口氣，夢裏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
「你發燒了。」薑淩說。
醫生很快趕來，量了體溫檢查之後說：「有的人吃了阻斷藥會有不同程度的腹瀉發燒等症狀，別著急，觀察一晚看看。」
「真的沒事嗎？」薑淩問。
「放心吧，感染沒那麽快產生發熱症狀。」
「謝謝。」林霂深抹了把頭上的汗，「您先去休息吧。」
醫生又安慰了幾句離開，薑淩擰了熱毛巾迴來遞給他，「擦擦汗。」
擦完汗躺下，林霂深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了。
薑淩的床鋪得整整齊齊，他沒睡。
「你沒睡？」林霂深問。
薑淩沒迴答，又去接了杯水遞給他，「好些了嗎？」
「還行，發燒沒什麽感覺，就是做了夢。」
「夢見生病了？」
「你怎麽知道？」林霂深笑了笑，「你鑽我腦子裏了？」
「正常人不可能不害怕，你隻是比較理智。」薑淩重新把手放在他眼睛上，「睡吧，我陪你，做夢也不要怕。」
「你去睡吧，這麽晚了。」
「睡吧，至少讓我做點兒什麽。」
林霂深沒再堅持，閉上眼睛又開始犯困。
這次睡著之後噩夢沒有蒞臨，一覺到天亮。薑淩還坐在床邊，拉著自己的手望著窗外，倆人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林霂深動了一下，薑淩轉過頭，笑了笑問；「醒了？」
晨光灑在他臉上溫柔不已，林霂深失神片刻才說：「你一夜沒睡啊？」
「不困。」薑淩說：「護士送早餐來的時候給你量了體溫，不燒了。」
「我身體還不錯。」林霂深指尖在他手心颳了一下坐起來，「有豆漿嗎，想喝。」
「有，我去給你拿。」
沒什麽胃口，怕薑淩擔心林霂深還是強迫自己喝了杯豆漿，吃了兩個小籠包，還喝了幾口粥。
薑淩什麽也沒吃，林霂深也沒問，吃完看了眼時間說：「等會兒查完房我帶你去個地方。」
在醫院待了十天，薑淩基本行動已經沒問題了，隻是右手不能活動。
「戚院長知道會罵你的。」
「他不敢，走嗎？」
「嗯。」薑淩笑了笑，「走。」
查完房林霂深偷偷和護士說晚點再迴來輸液，帶著薑淩出了醫院打車去老城區。
濱海的老城區在海邊，拆遷重建之後建了一座燈塔，說是燈塔，其實就是個收費的觀光台，站在塔頂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
薑淩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去海邊，遠遠看一看還可以。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燈塔，林霂深買了票帶著薑淩坐觀光電梯登上塔頂，指著遠處說：「那裏有個島，看見了嗎？」
薑淩沒見過海，這麽高的塔加上玻璃護欄，總有種腳踩不到實地的感覺。
「走。」林霂深拉著他走到護欄邊，「你恐高？」
「不是，遠處是海，底下就是城市，讓人覺得很割裂。」
遠處的海蔚藍一片，現在九點多，太陽剛升起來沒多久，陽光灑在海麵上讓人睜不開眼。林霂深說的那座島在陽光裏隻有拇指大一點，綠樹成蔭，顏色比海麵深，像畫裏才會出現的地方。
「那裏每年冬天都有魚群洄遊，潛水下去能看見各種顏色的魚群和珊瑚。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教你潛水。」
「那是林家的島？」
「那是個旅遊區，林家開發的，擁有使用權而已。」林霂深說：「當初開發的時候留了一棟度假別墅，我有兩年沒去了。」
薑淩又笑了一聲，「凡爾賽？」
「是，林少爺拿誠意沒法打動你，隻好使用金錢的力量了。」林霂深趴在護欄上往下看，「薑淩，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或許有很多你害怕接觸的東西，但我會帶你一一體驗，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好。」薑淩說。
林霂深迴頭一笑，海風吹起他額前的頭髮，薑淩覺得那陣風一直吹到心裏。
時間還早，周圍沒幾個人，有也都離的很遠舉著相機拍照，沒空注意這邊。薑淩走上前一隻手繞過他的腰扶在護欄上，輕聲說：「我也想告訴你，別怕，無論結果怎麽樣，我會陪著你。」
「那說好了。」林霂深往後靠了靠，抵著他的胸口，「就算我沒逃過，你也要陪我到最後。」
這句話薑淩沒迴，低頭輕輕吻在他的發旋上。
八月的海風還很悶熱，吹進肺裏讓人窒息，林霂深突發奇想從醫院跑出來的用意薑淩很清楚，可心裏實在輕鬆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