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昱強忍著潔癖,接過那張破爛的衛生紙,將其一分為二,分別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你也幫我個忙。去把這張紙交給倒數第二排靠牆位置的女生,就是背對大門的方向的那個,她這會兒應該在睡覺。」曾昱將兩張紙都遞給陌生同學。


    「這……」陌生同學欲言又止。


    「她要是問起,你就說以為她跟那兩個女生是一起的,然後找個藉口把紙條交給她。」曾昱一臉認真地為陌生同學出謀劃策。


    「好吧,那謝謝你。」陌生同學鄭重地點點頭,接下了這個任務。


    宋榆舟聽著聽著不自覺握緊拳頭。她先前好幾次察覺,六年不見,曾昱好像比以前更了,卻沒想到這個傢夥竟然六年前就這麽有心機。


    竟然被耍得團團轉,宋榆舟眯著眼睛,眼神裏透著一絲威脅:「所以,你收到我的簡訊時,就知道是我了吧。」


    「我給過你提示了。」曾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第二天,我故意當著你的麵逗小狗,就是為了讓你看出我的心情很好。」


    宋榆舟氣得牙癢癢,聲音陡然拔高:「你早就發現我害怕小狗,故意走的這麽快,就是為了讓我開口向你求救!」


    迴想起當時先害怕後丟臉的心情,宋榆舟幾個箭步走到曾昱的身邊,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你在身後悄悄跟了我兩個多月,我也給你聯繫方式了,你還不肯和我搭訕,那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曾昱任由宋榆舟在他身上捏來捏去,強忍著笑意說道。


    等她捏夠了,撒氣了,他又攬住宋榆舟的腰肢,俯身親吻她的鼻尖。


    「這是我們關於自習室的記憶。」曾昱與宋榆舟對視,眼神中充滿了柔情:「其實,我從大一知道 11 棟小吃街的存在起,每天早上都在小吃街買早飯。後來,是在摸清你的習慣以後,才開始養成了每天七點鍾出門,先去食堂吃飯,再去自習室早讀的習慣。」


    「別以為這樣說,我就能饒了你。」宋榆舟揚起下巴,擺出一副不好哄的架勢。


    「那就罰我把你背去操場?」曾昱換了個方向,半蹲下來。


    宋榆舟絲毫不客氣,故意往後退了兩步,加速起跑,整個人撲到曾昱的後背上。


    曾昱佯裝失去平衡,腳下一個趔趄,見宋榆舟雙手緊張地環住他的脖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雙肩一顫一顫的。


    「你小子。」宋榆舟自知又被曾昱耍了,她抬起兩隻手,揉捏曾昱的耳垂,命令道:「還不走快點!」


    「遵命!」曾昱扶著宋榆舟的腿,邁著步子奔跑起來。


    「跑那麽快做什麽!」宋榆舟拍了拍曾昱的肩膀,提醒他減速。


    可曾昱卻是存心逗她玩兒,加快腳步往前沖。


    天空湛藍如洗,這會兒正值太陽最大的時候,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們的腳步聲和笑聲在空曠的校園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也給整個校園帶來一絲活力。


    「你當時說的辯題,該不會也是騙我的吧?」宋榆舟瞥見操場的觀眾席,隨意問了一句,誰知道曾昱直接點頭承認了。


    「那天是我父母的結婚紀念日。在我人生的頭十八年裏,每年的這一天,我的父母都會帶著我一起去慶祝。可那年,隻有我一個人記得這個日子,他們早忘了。在操場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故意露出難過的神情,等你發現。萬幸的是,你真的朝我走來了。或許是因為你的話,或許是因為你那天的笑容,讓我的心情變得好了很多,甚至希望,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


    宋榆舟迴想起曾昱當時笑著問她」這次可以加你微信了嗎?「的模樣,竟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她心裏一軟,湊到曾昱耳邊放下豪言:「放心,我以後罩著你。」說著,主動將臉湊到曾昱的嘴邊。


    曾昱見狀,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這就是我們關於操場上的記憶。」


    「走吧,去下一站。」


    曾昱背著宋榆舟,抄近道走,腳步聲輕輕地踏在清幽的石子路上,迴蕩著靜謐的旋律。


    路過情人坡時,宋榆舟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泛著苦。她以為下一站是這裏,畢竟情人坡對他們來說,是分別的地方。


    可曾昱並沒有要停留的意思,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在情人坡停留,直接背著她朝著北麵大門的方向走去。


    北區大門緊鎖,外麵隻有零星的車輛行駛過。宋榆舟透過柵欄門隨意掃了幾眼,校門口那幾家以前經常去的門店都換了新招牌。


    曾昱彎腰將宋榆舟放下來,和她麵對麵站著,握著她的雙手,表情變得異常認真。


    「宋榆舟。」曾昱很正式地叫她的名字,「如果時間能倒迴到 6 年前,我一定會在元旦分別那天,陪你在這裏等車的時候,跟你告白。」


    「你說我曾照亮了你的世界,但事實上,一直是你在照亮我。或許你撐傘送我迴寢室的那天,我就把你放在了心裏。也正是因為你的那條簡訊,讓我明白我是被需要的,我才能熬過父母離婚的那段日子。可能上帝聽到了我的心聲,新學期竟然安排我和你坐在一起自習。從那時候起,我對你的關注越來越多,不自覺被你吸引。」


    曾昱的語氣有些緊張,好幾次把平翹舌音弄反了。「我沒辦法確切說出哪個時間點愛上你,但是我知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讀研究生,想和你手牽手漫步校園,想讓你一直對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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