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嗎?」


    「成鈺拍了個片子,沒什麽大礙,醫生建議她休息兩天。」


    「那劉招娣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昨晚陳隊從醫院迴來,帶著我們和技術處的同事加了一晚上班……加得我都想去醫院了。」孫聰又打了個哈欠,「陳隊和宋舜華去詢問當事人了,估計一會就迴來了,您問他吧。」


    「瞎說什麽呢,嘴上也沒點忌諱。」張國安問,「他們詢問哪個當事人啊?」


    「也是光明村案的,成鈺之前為了找劉招娣,在網上發了殯儀館要處理無人認領屍體的告示,有個叫許晨的聯繫了殯儀館。能為劉招娣處理後事的人,關係肯定不一般,這不得仔細問問。」


    「許晨?」


    「是啊,您認識他?」


    「認識。他是劉招娣老師的兒子,他家和我愛人家裏還有親戚關係,他現在在局裏嗎?」


    「在呢,一大早就過來了。」一聽張國安認識,孫聰忙和他打聽,「張隊,許晨和劉招娣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是。」張國安搖頭,「他們應該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許晨在德國讀了五年書,迴國後一直在上海,上哪見麵去?還男女朋友,你見過哪對男女朋友十幾年不見麵的?」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之前跟成鈺開玩笑,說要介紹她認識的那個?」


    兩人正聊著天,聽到走廊傳來動靜,是陳朗和宋舜華迴來了。張國安和宋舜華打了個招唿,拿了那個牛皮紙袋去找陳朗了。


    陳朗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前麵擺著沙發茶幾,後麵是一張大班台辦公桌,收納櫃上整齊地放著檔案夾與書籍,旁邊還有空氣淨化器與一盆足有人高的大琴葉榕。


    張國安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瞥見茶幾上還放著包紅南京,「你也抽啊?」


    「我不抽,這是早上吳局來時落下的,提了提追查不實報導的事。」


    「上頭要查啊?」


    「楊博已經在北京被立案調查了。」陳朗打開空氣淨化器,「張隊長,劉招娣昨晚企圖在審訊室自殺。」


    「人沒事吧?」


    「沒有,成鈺反應快,把人撞開了。醫生給她開了點藥,還在留院觀察。」


    「沒事就好。」張國安說,「那她昨天有交代案件的情況嗎?」


    「行為目的倒是交代得清清楚楚,就是不承認是自己將地址泄露給羅全的。」陳朗說,「我們昨晚核對了那個群裏消息,找到了趙玉蘭三月份在群裏發的尋人內容,內容包括溫良的姓名、電話與身份證號,這個信息是徐新宇從內網係統查到的。」


    「中間也有人截圖往社交平台發過,但是當時網民認定劉澄澄是報導中的『劉念』,沒有引起關注。羅全一直在上海打零工,收藏了這條信息,8 月 5 日他在幫人搬家的過程中,撿到了溫良的身份證號,然後意外地發現證件的主人就住在這棟樓裏,告訴了趙玉蘭。趙玉蘭慫恿趙立建上門敲詐並實施了綁架,結果被他們綁走的是身患癌症即將不久於人世的劉盼生。」陳朗頓了頓,「這太過巧合了。」


    「宋舜華昨天把火災的材料又整理了一遍,女屍之所以燒毀程度比男屍嚴重,有可能是因為她懷著求死之心,撲到火上點燃了自己,然後壓住了劉軍……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讓自己的麵部燒傷的。加上張天鴻領著村民砍伐周邊樹木,故意將著火麵積控製在劉家房屋這個範圍,火災持續時間長,導致女屍體表碳化。」


    張國安長嘆,「唉。」


    「我原來隻是懷疑她收留劉盼生,就是為了讓她代替自己。」陳朗說,「但我現在非常不理解……哪怕真如我們猜測,是她給羅全泄露了住址,且能夠證明她有利用劉盼生的主觀故意,她勉強能算是綁架的涉案人,起不起訴還得看檢察院意見。這個案件可辯護的點非常多,精神疾病、偶然防衛、無法預見綁架行為真能實施之類,而且劉盼生的死亡和被綁架之間也沒有直接因果關係,她很可能都沒有刑事責任……這種情況下,她寧願自殺都不交代,要麽是真的跟她毫無關係,或者真患有精神疾病。」


    「那你們找到她聯繫羅全的證據了嗎?」


    「沒有。隻查到她有添加徐風本地群,還有羅全的聯繫方式。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她聯繫過對方,因為劉盼生的手機已經下落不明,我們把羅全收到的信息都排查了一遍,甚至沒有人問過 8 月 5 日羅全是去哪裏搬家。」


    「這麽說,真是意外。先不說這個了,」張國安把牛皮紙袋遞給陳朗,提起來意,「這是趙英的筆記本,昨天她跟我要,我答應帶給她的,先給你檢查一下吧。」


    陳朗打開包裹嚴實的紙袋,從裏麵取出一隻因為氧化而泛著層黃色的紅封皮筆記本。這是一家保健品牌會議贈送的禮品,皮麵上燙金的字體已經剝落,無法辨認。筆記本的扉頁有少女工整的名字,還有一行不那麽工整的英文詩。


    陳朗隨手翻了兩頁,卻被日記的內容吸引,「是她放走了劉招娣?」


    「是啊,我猜她在放走對方那一刻,就打算投毒了。」張國安說,「可能劉招娣逃走後,因為她哥哥的事,她的親事被耽擱了,所以又猶豫了。」


    「就因為她母親讓她跟相親對象待了一會?」


    「你不能理解對吧?」張國安嘆息,「我也不能,後來去找了一些這方麵的專家,專家隻說可能是抑鬱症之類。我後來才慢慢理解,這隻是誘因。十幾歲的小姑娘,在親生母親的眼裏,隻要這樣的光棍肯出彩禮,都是她高攀了。就像溫良形容的,她一直當自己是個人,突然發現自己在家人眼裏隻是個可以買賣的家畜……這讓她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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