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生性豪爽,喜好杯中之物,這一日,他又如往常一般在朋友家中飲酒作樂。夜色漸深,明月高懸,可屋內的歡聲笑語與推杯換盞之聲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黃公早已醉意朦朧,眼神迷離,但興致依然高漲,與朋友們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終於,在午夜的鍾聲敲響之後,黃公才晃晃悠悠地起身告別。他腳步虛浮地走在迴家的路上,夜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卻絲毫吹不散他渾身的酒氣。街邊的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有些孤寂。


    當路過河邊時,四周愈發安靜,隻有潺潺的流水聲在耳邊迴響。黃公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腦海中還迴蕩著方才宴會上的熱鬧場景。突然,他感覺右腳腳踝處傳來一股大力,仿佛是一隻鐵鉗緊緊地夾住了他,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被往河裏拽去。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黃公瞬間一驚,酒意也被嚇醒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掙紮起來,雙手胡亂地揮舞,試圖抓住周圍的東西來穩住身形。可四周除了冰冷的空氣和潮濕的河岸,什麽也沒有。黃公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什麽在拉扯自己,然而在朦朧的醉眼中,隻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那黑影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透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誰?是誰在搗亂!”黃公大聲唿喊著,聲音在寂靜的河邊迴蕩,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隻有那股拉力越來越大,河水已經漫過了他的小腿,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他打了個寒顫。他的心跳急劇加快,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試圖用腳去踢那個拉扯他的東西,卻感覺像是踢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劇痛從腳部傳來。


    此時的黃公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懊悔,後悔自己不該喝這麽多酒,以至於在遇到危險時身體如此不聽使喚。他又想起家中溫暖的床鋪和等待他的家人,一股求生的欲望在心中熊熊燃燒。他拚命地用雙手摳住河岸上的泥土和石塊,指甲都被摳翻了,鮮血滲出,但他依然不肯放棄,與那股神秘的拉力頑強地抗爭著。


    隨著身體不斷被往河裏拖,河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大半截身子,他感覺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每一次掙紮都消耗著他大量的體力,他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意識也開始有些恍惚。但他知道,一旦被拖入河中,自己恐怕就性命難保了,所以他依然在絕望中堅持著,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就在黃公感覺自己即將被拖入那無盡黑暗的河水之中時,突然,一聲大喊如同一道霹靂劃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此鬼物也!”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黃公原本混沌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


    黃公循聲望去,在那黯淡的月光下,他的視線逐漸聚焦,終於看清了拉扯他的究竟是何物。那是一個身材矮小之人,但其周身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栗。它的麵容猙獰得如同從最深的噩夢中走出一般,皮膚呈現出一種青灰色,像是長時間浸泡在水中的腐屍。深陷的眼眶中,一雙眼睛閃爍著兇狠的紅光,猶如兩團燃燒在地獄深處的火焰,直直地盯著黃公,眼神裏透露出無盡的惡意與貪婪。


    那矮鬼的嘴巴大張著,露出一排參差不齊且尖銳的獠牙,牙縫間還殘留著一些不知名的黑色汙垢,散發著陣陣惡臭。它的頭上稀疏地長著幾縷雜亂的毛發,像是枯萎的水草般貼在頭皮上。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袍,黑袍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和汙漬,仿佛在訴說著它在黑暗中徘徊多年的滄桑。


    黃公試圖反抗,他用另一隻腳狠狠地朝矮鬼踹去,然而那矮鬼卻紋絲不動,仿佛一座冰冷的石雕。它的力氣奇大無比,黃公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獵人抓住的獵物,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矮鬼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深淵傳來,震得黃公的耳膜嗡嗡作響,心中的恐懼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


    隨著矮鬼的用力拉扯,黃公又被往河裏拖進了幾分,河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部,冰冷的河水像無數根鋼針般刺入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麻木。黃公的雙手依然在瘋狂地抓撓著河岸,他的手指已經被磨得鮮血淋漓,河岸上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此時的月光似乎也被這恐怖的場景所震懾,躲進了雲層之中,四周陷入了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黑暗中,隻有矮鬼那閃著紅光的眼睛格外醒目,宛如黑暗中的兩盞鬼火。黃公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每一下跳動都像是在敲響死亡的喪鍾。


    他開始大聲唿救,聲音中帶著絕望與恐懼,在空曠的河邊迴蕩。但這深夜時分,周圍並無他人,他的唿救聲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黃公感覺自己的體力在迅速流失,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知道,如果再不想辦法擺脫這個矮鬼,自己必死無疑。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有對家人的不舍,有對生命的留戀,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爆發出了一股最後的掙紮之力,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朝著矮鬼發起了反抗。


    生死攸關之際,黃公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卻讓黃公在絕望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那竟是一位亡友。亡友生前與黃公情誼深厚,常一起談詩論道、把酒言歡,黃公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萬分危急之時,亡友竟會出現。


    亡友的麵容在月色下顯得有些虛幻,卻依舊帶著黃公記憶中的溫和。他身著一襲白衣,衣角在夜風中輕輕飄動,仿佛不受這塵世的羈絆。隻見他神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詞,那些晦澀難懂的語句從他口中吐出,化作一道道若有若無的光芒,在空氣中閃爍。


    亡友手持一把桃木劍,劍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那光暈中似乎蘊含著神秘的力量。他腳步輕盈地朝著矮鬼衝來,速度之快,讓黃公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桃木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淩厲的氣勢刺向矮鬼。


    矮鬼感受到了威脅,它鬆開了對黃公的拉扯,轉身朝著亡友發出一聲怒吼。那怒吼聲如狂風般席卷而來,震得周圍的樹木都瑟瑟發抖。但亡友並未退縮,他眼神堅定,手中桃木劍的光芒更甚。


    桃木劍與矮鬼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無數的符文閃爍。矮鬼被這光芒擊中,發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身體周圍泛起一陣黑色的煙霧,那煙霧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像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亡友趁機加快了攻擊的節奏,他手中的桃木劍如同靈動的靈蛇,不斷地朝著矮鬼刺去、劈砍。每一次攻擊都準確地落在矮鬼身上,讓矮鬼應接不暇。矮鬼試圖反擊,它揮舞著幹枯的手臂,指甲如鋒利的刀刃,朝著亡友抓去。但亡友身形靈活,他巧妙地避開了矮鬼的攻擊,繼續施展著自己的法術。


    在亡友的攻擊下,矮鬼漸漸處於下風。它的身體開始出現一些傷口,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那血液有著強烈的腐蝕性。矮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它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不容小覷。


    黃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場景。原本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沒想到亡友竟有這般降妖除魔的本事。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同時也對亡友充滿了感激。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黃公也想要幫助亡友,他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和傷痛,從河岸上艱難地爬起,四處尋找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


    就在這時,亡友的桃木劍刺中了矮鬼的要害,矮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劃破夜空,讓人心驚膽戰。但它並沒有倒下,反而爆發出一股更強大的力量,黑色的煙霧將它籠罩起來,它朝著亡友猛地撲了過去,試圖與亡友同歸於盡。亡友見狀,連忙後退,口中的咒語念得更快了,桃木劍上的光芒也愈發耀眼,準備迎接矮鬼的最後一擊。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黃公終於在河岸不遠處找到了一根粗壯的木棍。他緊緊握住木棍,感覺它沉甸甸的,仿佛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盡管身體還在因恐懼和寒冷而顫抖,雙腿也有些發軟,但黃公還是咬緊牙關,朝著正在激戰的亡友和矮鬼衝了過去。


    此時,矮鬼裹挾著濃烈的黑色煙霧,如同一頭瘋狂的野獸般向亡友撲去。亡友則穩穩地站在原地,手中桃木劍光芒大盛,宛如一道光盾般護住自身。桃木劍上的符文閃爍不停,每一個符文都像是在釋放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與矮鬼周身的黑暗氣息相互對抗。


    黃公揮舞著木棍加入戰團,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矮鬼砸去。木棍帶著唿嘯的風聲,狠狠地擊中了矮鬼的背部。這一擊,讓矮鬼的身形微微一滯,它轉過頭來,那對閃著兇狠紅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黃公,嘴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仿佛是在警告黃公不要多管閑事。


    但黃公此時已沒有了退路,他怒目圓睜,與矮鬼對視著,手中的木棍再次揮起。亡友抓住這個機會,桃木劍如閃電般刺出,直取矮鬼的咽喉。矮鬼感受到了來自前後的雙重威脅,它猛地向後一躍,避開了桃木劍的致命一擊,卻沒能完全躲開黃公的木棍攻擊,被擊中了肩膀。


    矮鬼憤怒地揮舞著雙臂,朝著黃公撲來。它的速度極快,黃公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腥風撲麵而來。黃公下意識地用木棍去抵擋,矮鬼的利爪與木棍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強大的力量震得黃公手臂發麻,木棍差點脫手而出。


    亡友見狀,急忙念動咒語,桃木劍上飛出幾道光芒,如繩索般朝著矮鬼纏去。矮鬼試圖掙脫這些光芒的束縛,但光芒越纏越緊,讓它動彈不得。黃公見狀,大喝一聲,再次舉起木棍,朝著矮鬼的腿部狠狠砸去。這一下,矮鬼失去了平衡,單膝跪地。


    黃公和亡友趁機發動更猛烈的攻擊。黃公的木棍雨點般落在矮鬼身上,每一下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亡友則持桃木劍在矮鬼周圍遊走,尋找著它的破綻,時不時地用劍尖刺向矮鬼,給它造成新的傷口。


    矮鬼在兩人的攻擊下漸漸體力不支,它的黑色煙霧也開始變得稀薄。但它仍然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它那猙獰的臉上露出更加兇惡的表情,嘴裏不斷地噴出黑色的氣息,試圖驅散圍繞在它身邊的光芒和攻擊它的兩人。


    黃公被那黑色氣息噴到,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仿佛有無數的負麵情緒湧入腦海。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強忍著不適,繼續攻擊。亡友則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將符咒朝著矮鬼扔去。符咒在半空中燃燒起來,化作一團火焰衝向矮鬼。


    火焰接觸到矮鬼的瞬間,矮鬼發出了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黃公和亡友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們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朝著矮鬼進攻,誓要將這個鬼物徹底製服。在兩人的齊心協力之下,矮鬼終於被完全壓製,再也無法反抗。


    經過一番苦戰,矮鬼終於被製伏,那團圍繞著它的黑色煙霧也漸漸消散,露出了它狼狽不堪的身軀。黃公和亡友都長舒了一口氣,兩人的臉上滿是疲憊,但眼中也透著勝利的光芒。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矮鬼捆綁起來,那繩索是亡友特製的,上麵刻滿了各種辟邪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這些金光如同細密的鎖鏈一般,將矮鬼的鬼力牢牢壓製。黃公看著被五花大綁的矮鬼,心中仍有餘悸,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迴放,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如此詭異恐怖的事情。


    亡友則一臉嚴肅,他深知這鬼物的危險並未完全解除,還需盡快將其處理妥當。於是,兩人帶著矮鬼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矮鬼被捆在一根木棍上,由兩人抬著,它不再掙紮,隻是偶爾發出幾聲低沉的嗚咽,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讓人毛骨悚然。


    當他們迴到家中,將矮鬼放在屋子中央時,屋內的燈火映照出矮鬼那恐怖的模樣。黃公打了些水,簡單清洗了一下手上和身上的傷口,而亡友則在一旁準備著後續的驅鬼儀式。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被緊緊捆綁著的矮鬼,身體開始劇烈地扭動起來,那模樣就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它的身體逐漸變得模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扭曲它的形態。黃公和亡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他們緊張地盯著矮鬼,手中握緊了武器,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新狀況。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聲,矮鬼的身體像是融化了一般,逐漸失去了原本的人形。它的黑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團亂糟糟的頭發。那頭發如同一團黑色的漩渦,瘋狂地旋轉著,每一根發絲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氣中舞動。頭發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那味道比之前矮鬼身上的腐臭還要濃烈,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臭,讓黃公忍不住捂住口鼻,胃裏一陣翻騰。


    這團頭發越變越大,很快就占據了屋子的一角。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不斷地朝著黃公和亡友蠕動過來,那些發絲如鋒利的鋼針,閃爍著寒光。黃公驚恐地後退,手中的木棍對著頭發亂揮,試圖阻止它的靠近。亡友則迅速從行囊中取出一些朱砂,朝著頭發撒去。朱砂落在頭發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起陣陣青煙,但這並沒有對頭發造成太大的阻礙,它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朝著他們逼近。


    黃公和亡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這鬼物的變化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原本以為已經將其製伏,沒想到卻出現了這樣詭異的情況。亡友眉頭緊鎖,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鬼物,心中猜測這可能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怨鬼形態,普通的驅鬼方法或許對它並不起作用。而黃公此時隻希望能盡快擺脫這個噩夢般的存在,他的心跳急劇加快,額頭布滿了冷汗,身體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準備和亡友一起再次與這鬼物展開戰鬥。


    麵對這團詭異的頭發,黃公和亡友都深知情況危急。亡友眉頭緊鎖,他深知必須盡快搞清楚這頭發背後的秘密,否則他們都將陷入絕境。他決定先嚐試用一些更深入的法術來探查這團頭發的來曆。


    亡友從隨身攜帶的包裹中取出一個古樸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在燈光下微微顫動,似乎感受到了周圍濃厚的靈異氣息。他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且晦澀難懂,雙手快速結印,然後將靈力注入羅盤。羅盤上原本模糊的刻度和符文瞬間亮了起來,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光芒逐漸籠罩住那團頭發。


    隨著光芒的籠罩,頭發似乎有些躁動不安,瘋狂地扭動著。羅盤上的指針開始瘋狂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幾乎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圓盤。亡友緊緊盯著羅盤,試圖從指針的旋轉和羅盤的反應中解讀出有用的信息。突然,羅盤發出一陣強烈的震動,光芒也變得忽明忽暗,仿佛在和某種強大的力量抗衡。


    在羅盤光芒的映照下,一些模糊的畫麵開始在空氣中浮現。畫麵中,是一個古老的村莊,村民們臉上都帶著驚恐的神情。一個年輕的女子被綁在村口的柱子上,周圍的人向她扔著石塊,辱罵著。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怨恨,她的頭發在風中淩亂地飛舞,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冤屈。畫麵一閃,出現了一條湍急的河流,女子被扔進河中,她掙紮的身影很快就被河水淹沒。


    黃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這團頭發背後竟隱藏著這樣一段悲慘的故事。亡友則繼續專注地觀察著羅盤,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羅盤的光芒再次變化,這次出現的畫麵是一座破舊的廟宇,廟宇中供奉著一些不知名的神像。在廟宇的角落裏,有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女子的靈魂在地下室中不斷徘徊,她的怨念越來越深,逐漸化為了惡鬼。


    隨著畫麵的消散,羅盤也恢複了平靜。亡友深吸一口氣,對黃公說道:“這頭發所化之鬼,乃是含冤而死,心中積怨太深,才化為這般怨鬼。我們若想徹底解決它,必須要找到與她冤案相關之人或事,解開她的心結,否則她的怨念將永不停息。”


    黃公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對這個女子充滿了同情。兩人決定根據羅盤所顯示的線索,先去尋找那個古老村莊的後人。他們在附近的村落中打聽,經過幾天的奔波,終於找到了一位老者。老者聽聞他們的來意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開始講述那段塵封的往事。


    原來,那個女子是被冤枉為女巫,村民們在恐懼和無知中對她進行了殘酷的迫害。而當年帶頭迫害她的幾戶人家,後代大多都遭遇了不幸,不是生病夭折就是家破人亡。老者還提到,在女子死後,村子裏經常出現一些靈異事件,許多人都曾在夜晚聽到女子的哭聲。


    黃公和亡友聽後,心中有了一些頭緒。他們決定沿著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下去,希望能找到化解女子怨念的方法,讓她的靈魂得到安息,從而徹底消除這個威脅。他們告別老者,朝著下一個線索所在地出發,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擔憂和對解決此事的決心。


    黃公和亡友根據線索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地方,每一步都帶著凝重與堅定。他們深知,此次行動關乎著眾多人的安危,更關乎著一個冤魂能否得到解脫。


    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穀,這裏據傳是當年那幾戶人家的後裔躲避災禍而遷移至此的居所。山穀中彌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四周的樹木長得奇形怪狀,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隱秘。


    在山穀的深處,有幾座破舊的茅屋。黃公和亡友小心翼翼地靠近,還未等他們敲門,茅屋的門便緩緩打開了。一位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疑惑。黃公和亡友表明了來意,講述了關於那女子冤魂的事情。中年男子聽後,臉色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與愧疚。


    原來,他正是當年帶頭迫害女子那家人的後代。這些年來,他們家族也一直被莫名的災難所困擾,疾病、厄運如影隨形。他知道這是祖先犯下的罪孽所帶來的報應,卻一直不知如何化解。


    黃公和亡友勸說中年男子,隻有正視過去的錯誤,為女子平反,才有可能解除這無盡的詛咒。中年男子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聽從他們的建議。他召集了山穀中其他幾戶相關人家的後人,大家圍坐在一起,臉上都帶著複雜的神情。


    在黃公和亡友的主持下,他們舉行了一場特殊的儀式。首先,中年男子代表家族向女子的冤魂誠懇地道歉,他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懺悔,他們的話語在山穀中迴蕩,仿佛穿越了時空,傳達到了那冤魂的深處。


    接著,他們按照亡友的指示,準備了一些祭品和象征著清白與正義的物品。亡友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中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這些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與周圍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一切準備就緒,亡友開始施展超度法術。他口中念著古老而莊重的咒語,手中的桃木劍在法陣上方揮舞,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光芒的漣漪。隨著咒語的深入,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仿佛天地都在為這一場遲到的救贖而震動。


    那團頭發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它從黃公和亡友帶來的容器中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此時的它不再是那麽兇猛和恐怖,反而透露出一種悲傷和迷茫。頭發逐漸靠近法陣,在法陣的光芒照耀下,開始慢慢變化。


    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現,她的麵容依然美麗,但眼中的怨恨已經被複雜的情緒所取代。她看著這些曾經迫害她家族的後人,又看了看正在努力超度她的亡友和黃公,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麽。


    亡友加大了法力的輸出,他希望能盡快引導女子的靈魂進入法陣,接受超度。在一陣強烈的光芒閃耀之後,女子的身影緩緩融入了法陣。法陣中的光芒直衝雲霄,驅散了烏雲,陽光灑落在山穀中。


    隨著光芒的消散,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那幾戶人家的後人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多年來壓在他們心頭的巨石終於被移開。黃公和亡友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欣慰。他們知道,這場恩怨終於得到了化解,女子的靈魂也可以得到安息,從此世間再無這怨鬼帶來的災禍。而這段經曆,也將成為黃公心中永遠無法忘懷的傳奇,時刻提醒著他善惡有報,冤屈不可忽視,每一個靈魂都值得被公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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