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顏紫玉接起來,是少劍鋒打過來的,便將話筒遞給葉三濤,葉三濤接過,隻聽聽筒裏少劍鋒說道:“葉主任,我剛才撥對方的電話,沒有撥通,不知發生了什麽情況……”


    “啊,你也聯係不上?”葉三濤一時有些傻眼了,連忙問,“你撥的電話號碼不會錯吧?”


    少劍鋒道:“應該不會錯吧?我把電話號碼報給你,看看和你記的是不是一樣的?……”


    葉三濤拿出記事本,把少劍鋒報來的電話號碼記下來,與自己記事本上記的號碼一對,沒錯啊,就是這個電話號碼,一模一樣的,那可能、應該是打不通的吧,葉三濤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


    他也不知道是怎樣走出製藥廠的,滿腦子糨糊迴到軋鋼廠協作辦,悶坐在辦公室,好一會兒,才想起要給李副廠長複命,又懵懵地去了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李懷德一見葉三濤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葉三濤去找少劍鋒無果。


    問道:“怎麽樣?少劍鋒那裏聯係上了嗎?”


    葉三濤眼睛無神地迴道:“少主任倒是聯係上了,但他記下的電話號碼和我們的一樣,也是打不通軍墾農場的電話,而且他說他也好久沒與軍墾農場聯係了,這個協作單位到底存在不存在啊?怎麽我腦子裏一點印象也沒有?”


    李懷德道:“你是協作辦主任,怎麽可能沒有印象呢?要不,我的記事本上怎麽會有這個單位的記錄,而且還劃了重點符號,說明是一個很重要的協作單位。”


    葉三濤道:“或許是曹主任的關係吧,要不,為什麽我們兩人都沒有這個單位的印象?”


    李懷德道:“或許吧,小曾,去把曹主任叫來我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曾祥德把曹愛國叫了過來。


    見到葉三濤迴來了,高興地問:“三濤迴來了,找到少劍鋒了嗎?”


    葉三濤有氣無力地迴道:“沒找到那什麽氣象研究所,倒是找到顏紫玉幫助聯係上少劍鋒,可是少劍鋒他記的電話號碼與我們記事本上記得一模一樣,也是打不通,我都懷疑我們軋鋼廠有沒有軍墾農場這一協作單位?”


    曹愛國連忙道:“那不可能!我剛從倉庫那邊查賬迴來,絕對有這個軍墾農場協作單位,而且這個單位協作調迴來的物資,占所有協作單位調迴來的計劃外物資85%以上的份額,這麽重要的協作單位,你一個協作辦主任,怎麽可能忘記呢?”


    葉三濤委屈地道:“曹主任,話可不能這樣說,我才迴來協作辦幾天?自少主任調走,你迴來分管協作辦也有兩個多月了吧,而且你每個協作單位都跑了一遍,各個協作單位與你都是非常鐵的,哦,我記起來了,在我要求調迴協作辦時,你還帶李主任去所有的重要的協作單位跑了一遍,就算我腦子出了問題,你和李主任怎麽也會忘記這麽重要的協作單位呢?”


    “呃,是呀!”李懷德與曹愛國聽了葉三濤的話,不禁也是麵麵相覷,一時竟然愣住了。


    特別是曹愛國,剛查完倉庫的賬,軍墾農場肯定是存在的,自己沒有十成的把握,是不可能調整協作辦的人事的,可是為啥剛才調整協作的人事,自己腦子就出了問題,竟然把所有的協作單位都忘記了,要不是平時在記事本上記一些,恐怕自己在對外協作方麵就成了一個小白,真是見了鬼了!


    李懷德更是疑神疑鬼,他的職位高,對特勤局和現在出現的“超能局”多少了解一些,對少劍鋒的特殊身份,稍微敏感一些,難道少劍鋒真的有什麽超能力?


    他不禁反省了一下他與少劍鋒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馬馬虎虎還過得去的那種,雖然他摘了少劍鋒兩次桃子,官場上嘛,這種情況不是很正常嗎?不摘人家的桃子,自己怎麽晉升?不踩著人家的肩膀,自己怎麽能進入最高的那一圈子?


    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你的勝利果實,自己沒能力守住,被人摘了,這能怨誰?能到別人的桃子,證明你是一個強者,而自己恰是那個強者。


    不過,自己這次,似乎、可能、大概是踢到了鐵板!


    但他還是懷疑,就算他少劍鋒再有超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使他們三人丟了記憶,不,不是他們三人的記憶,而是所有協作單位負責人和經辦人的記憶。


    要真是這樣,那少劍鋒也太恐怖了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懷德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這次可能是個意外,對,一定是個意外!


    但他的心裏卻相信了少劍鋒有這樣的能力!


    不然,他怎麽進得了超能局?


    超能局?超能力者管理局?


    少劍鋒要是沒有超能力,怎麽進得了這樣的特殊部門?


    唉,這次自己恐怕要在少劍鋒身上翻船了!


    終日打雁,最後卻叫雁啄了眼!


    真是不應該啊!


    不,自己也是一個強者,我就不信,離了他少劍鋒,我就調不來物資?他少劍鋒進軋鋼廠之前,我後勤處協作辦的工作不是開展得好好的,計劃外的物資不是要啥有啥?


    雖然這兩年物資供應趨於緊張,協作單位能提供的計劃外物資漸少,但也不是沒有啊!


    大不了,厚著臉皮再求老丈人,給有關部門打打招唿,我就不信供不上軋鋼廠的需要!


    “老曹,老葉,振作起來,離了少劍鋒,你們就不會搞協作了嗎?”李懷德給自己的兩個部下打氣。


    曹愛國看著葉三濤,葉三濤隻得表態道:“工作我肯定是會打起精神來做,但是,一沒有了這些協作單位,我們完成廠裏計劃外物資調撥任務是不可能的,要重新發展新協作單位,四九城的單位就是這麽多,每月計劃外的物資量就是那麽一點點,而且這一點點都不供給我們了,要不,我還是迴後勤倉庫吃老米,李廠長。曹主任,你們還是找一個能幹的人來幹協作辦主任吧!”


    葉三濤當著李懷德和曹愛國的麵,打起了退堂鼓。


    曹愛國道:“老葉,你不能這樣,當初也是你要求迴協作辦的,李廠長讓你官複原職,你都還沒有做出一點成績,報答李廠長的知遇之恩,就想當逃兵?門都沒有!”


    李懷德冷冷地看了一眼葉三濤,心裏早把葉三濤槍斃了三迴,但嘴裏卻皮笑肉不笑地說:“老葉,不至於,不至於,這事慢慢來,慢慢來,總會想到辦法,我們不行,不是還有上級領導嗎?大不了,我去求我老丈人給有關單位打打招唿,開個後門!”


    曹愛國接口道:“就是,天無絕人之路,老葉,你急什麽?動不動就撂挑子,你對得起李廠長的一片栽培之心嗎?對得起我對你的一片信任嗎?”


    葉三濤心裏動了動,是呀,我怎麽把李副廠長的老嶽父給忘了?他老嶽父範東明可是冶金部副部長,權勢滔天,有他出麵給有關單位打招唿,還怕調不到物資?我還是再看看吧!


    於是葉三濤對做好協作辦工作的信心又起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可能真是李懷德的嶽父出麵給有關單位打過招唿,葉三濤去這些單位聯係計劃外物資協調時,確實調迴了一些物資,免費能應付著軋鋼廠的生產和職工生活的需求。


    但是,就是這樣的“勉強”,也是“好景”不長。


    在原有的庫存耗盡,又勉強的了一個多月,到了六月底,計劃外的物資,特別是生活物資徹底跟不上軋鋼廠生產和生活的需求,職工食堂的夥食質量急劇下降,職工的工作餐不僅吃不好,而且吃不飽了。


    工人們吃不好吃不飽,幹活就沒有勁,軋鋼廠的生產任務受到了嚴重影響,再次出現了完不成計劃的鋼產量情況,更不用說完成計劃外的產量。


    好在部裏的企業又不是紅星軋鋼廠一家沒有完成計劃,因此,紅星軋鋼廠並沒有當作典型批評,但是霍書記、楊廠長卻被部裏的大領導找去談話了。


    終於有一天,職工們再也忍受了清湯寡水的工作餐,在職工食堂甩了飯盒,不吃飯了,他們推出職工代表,向廠工會主席反映,再不改善職工夥食的質量,再讓工人們吃不飽,他們無法堅持上班了,職工們隱隱有罷工的現象。


    這下,廠領導班子再也坐不住了。


    霍書記與楊廠長立即召開領導班子緊急會議,研究和處置當前工作中出現的問題。


    婁振華作為軋鋼廠的董事,也列席了會議。


    會上,工會主席魏民安報告了職工們對職工食堂夥食質量嚴重不滿的情況以及職工們對廠工會的訴求和職工現階段的思想動態,檢討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誤,進行了自我批評。


    分管後勤並兼任後勤處主任的副廠長李懷德在會上匯報了後勤處的工作,特別是計劃外物資協調工作方麵的情況,之所以會出現當前的這種情況,主要的是客觀方麵的原因,今年上半年與去年一樣,新夏國大部分地區都出現了嚴重的旱災,受旱災的影響,我國的各行各業包括工業生產和糧食生產都出現了減產減收的局麵,四九城及周邊還好點,但受其他地方的影響,因此,四九城的物資供應也出現了嚴重短缺的現象,在這種全局性的緊張狀態下,我們軋鋼廠要想維持住以往的繁榮,是天方夜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後勤處的全體同誌,是盡力了。


    李懷德的報告,不僅沒有一點檢討自己工作上失誤,反而對自己歌功頌德起來。


    聽得在座領導的臉上一陣抽,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後勤處出了這麽大的問題,你一個分管後勤並兼後勤處主任的副廠長,不僅沒有責任,反而有功勞,那麽是誰的責任?難道是書記、廠長的責任?還是其他分管副廠長的責任?你李懷德得有多麽不要臉,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楊廠長氣得拍了一下桌子,質問道:“客觀上的困難,今年與去年一樣,後勤處出現的問題,特別是後勤處協作辦的問題,今年的問題同樣與去年一樣,但是,我要問的是,為什麽同樣的問題,在少劍鋒任後勤處疈主任,分管協作辦時,就沒有出現,而少劍鋒一調走,特別是曹愛國分管協作辦,將協作辦主任梁秀芹及部分骨幹調整後,就又出現了無物資可調的情況?這裏麵的原因,你們後勤處就沒有好好反思一下?”


    分管生產與安全的安副廠長接話道:“對啊,李懷德同誌,你剛才也說了,雖然新夏國全國大部分地區都遭受了嚴重的旱災,但四九城及周邊的地區並沒有出現嚴重的災情,四九城的物資供應狀態尚好,據我了解,四九城的如我們一樣的重點企業,都沒有出現如我們一樣的狀況,特別是職工因夥食質量而甩飯盒的現象,這怎麽解釋?”


    李懷德麵對安廠長的質問,一時竟無言以對,隻得小聲嘀咕道:“我怎麽知道他們沒受什麽影響,反正我是盡力了,而且我還爭取到了上級領導的支持,沒有上級領導的大力支持,恐怕工人們早就鬧事了,還會拖到現在才爆發?”


    霍書記對李懷德的態度,不禁皺了皺眉,他上次就對曹愛國針對前任,一下子調整了少劍鋒任上的協作辦的大部分骨幹工作,對這種不以工作為重,隻以個人喜好的情況就有所不滿,現在出問題了,主管後勤工作的李懷德不檢討自己工作上的失誤,反而強調客觀困難,這是對工作的極不負責任的態度,很要不得,他霍書記對此深惡痛絕!


    但是他也隻能深皺了一下眉頭,對李懷德他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他背後的人因身體原因,已從一線退了下來,而李懷德的嶽父範東明正處於上升勢頭,李懷德有範東明罩著,他還真拿李懷德沒轍,與其麵對麵的樹一強敵,不如忍一忍再說。


    相對來講,楊廠長就比較頭鐵了,他的背後也是部裏的一位大領導,很強勢,而且和範東明不對付,背後人的立場,當然決定他的立場,因此,他對李懷德的工作失誤,是毫不留情地提出了批評。


    最後班子上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


    楊廠長這一方,有安副廠長、魏民安、王國強等支持,較為強勢,嚴厲地批評了李懷德在後勤管理工作、特別是協作辦工作上的失誤。


    李懷德這一方,隻有原副廠長一人支持他,對楊廠長一方的批評指責,並不接受,據理力爭地強調客觀上的原因,主觀上他們已經盡力了,誰要在這方麵吹毛求疵,那就讓他來幹看看,有沒有比他李懷德幹得更好的,要是有這樣的人,不用你們趕,我會主動讓賢的。


    霍書記這一方,並不摻和其中的爭論,與他一樣保持沉默的有譚淺夏和婁振華。


    最後,楊光明一方雖然嚴厲地批評了李懷德,但也提不出什麽合適的人選來搞物資,論搞物資,他們這一方,確實沒有人比李懷德強。


    最後,班子會無果而散。


    散會後,譚淺夏和婁振華去霍書記的辦公室坐了坐,希望霍書記能拿出辦法來,應對當前的困難。


    霍書記朝婁振華望去,說:“老婁,你能不能利用你以前的關係,給軋鋼廠緊急調運一些物資?”


    婁振華道:“可以,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從我朋友那裏調物資,沒個十天半月,到不了四九城,如果從國外進口,那要更久的時間,根本解決不了軋鋼廠目前的困難,再說,軋鋼廠有那外匯嗎?”


    譚淺夏看了一眼婁振華,道:“婁董,你不是一直與少劍鋒有來往嗎?能不能讓少劍鋒幫忙調物資?”


    婁振華心裏微微地吃了一驚,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跟少劍鋒的關係這麽隱秘,還是有有心人知道,不知道譚淺夏這女人知道他多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道:“譚廠長說笑了,我與少劍鋒僅僅有幾麵之緣,沒有多深的關係,隻聽說他在軋鋼廠任職期間,幫助軋鋼廠調過不少計劃外的物資,手裏掌握著許多協作單位的關係。隻是這人,現在被李副廠長得罪光了,想要再讓他為軋鋼廠調物資,恐怕困難了!”


    譚淺夏道:“說得也是。”


    於是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霍書記對婁振華道:“婁董,你能不能幫助約一下,我去和少劍鋒同誌談一談。”


    婁振華道:“好吧,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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