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的安全迴返,並且得到學院兩位大佬的賞識,這無疑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隨著黑暗的降臨,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宣告了落幕。【無彈窗.】


    深夜,屋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正在修煉之中的牧天,苦笑著搖搖頭,有時候警覺性太高了也不是件好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自己的注意,看來以後修煉時要關閉神識了。


    起身,推開房門。


    忽然一陣冷風撲麵襲來,使得牧天的精神不由一振,入眼處白茫茫的一片,入棉絮般的雪花正傾瀉而下,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冰雪之中。


    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半年,初到時的那種炎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的嚴寒。


    牧天信步來到院中那棵已經掛滿冰晶的大樹的石桌旁,抬手揮出一道風刃,石凳上覆蓋的積雪被吹的一幹二淨,臉上湧出一抹淡淡笑意。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仰首望天,心中倏地一動,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冬夜。


    當時還是牧天賜的他正坐在父母身邊,一家人其樂融融,卻天降橫禍,抹除了他童年美好的記憶,仇恨充斥在他的內心,一切都因那場悲劇而發生了慘變。


    父親和八位娘親身死,母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而他自己被逼上萬獸山脈,孤獨一人三年中與魔獸朝夕相處,沒日沒夜的刻苦修煉隻為了能夠有朝一日能夠大仇得報,救出母親。


    如今已經過去七年,十五歲的牧天實力比當時有著翻天地覆的變化,但想起聖暗城強絕的實力,報仇還是顯得那樣的遙遙無期,心中微微有些發苦。


    這時,一股戾氣陡然間自識海中升出,各種紛亂噪雜的暴虐情緒直衝腦際,一幅幅父母慘遭殺戮的血腥畫麵在其腦中肆虐。


    牧天頓感頭疼欲裂,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心道不好,昨天與域皇強者賀查的一戰,讓他消耗掉的魂力根本無法通過半夜的時間完全恢複,此刻正是他虛弱的時候,若是被戾氣占據主動,自己苦修得來的靈魂將會受到不可修複的損失。


    神念一動,情急之下猛地開啟太極圖,使其高速運轉,強行將那些戾氣排出腦外,同時魂技“控魂”展開,這次不是攻擊別人,而是保護自己。


    “控魂”新的使用方法,是牧天新近發現的,這一段時間的壓縮丹田內的原力,其受到的壓力何等恐怖,要承受的痛楚是何等的強烈,因此多次試驗後,他發現控魂向著自己施展,不但可以收攝心神,還能將一些不必要也不想要的情緒排出腦外,這無疑為他的修煉減輕了許多的壓力。


    此時戾氣入腦,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當然也是這個,在控魂啟動的刹那,其所有的魂力陡然間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保護著太極圖不受絲毫的影響。


    這一招收到奇效,那些衝刺過來的戾氣在碰到太極圖時,隻僵持掙紮了一瞬,便全被分化消解,接著雪光,可以看到從牧天的頭頂處向外散發著縷縷灰色的青煙,瞬間泯滅在空氣中。


    因牧天發現的早,戾氣並不是很多,這個過程並未持續多久,臉上的蒼白之色緩緩被一抹紅暈替代,心緒也漸漸的平和。


    清醒後的牧天不由輕舒了口氣,他忽然感到自己如今的生活實在是太安逸了,連這麽一點刺激都能擾亂心神,實在是修煉的大忌,看來必須得盡快脫離安逸的苦海,給生活來點激情了。


    但如今身在學院,進入禁域還遙遙無期,現在放棄委實有些可惜,忍不住長歎一聲,心中的無奈盡露無疑。


    “三更半夜不睡覺,跑這裏來長籲短歎不是小賊的性格吧”一聲輕笑從牧天耳邊響起。


    牧天偏頭望去,隻見風憐兒不知何時站在他對麵不遠處,此時雖是寒冬,但實力到了牧天這個境界就已經不畏嚴寒,何況比他高出許多的風憐兒,風憐兒依舊一身單薄的青色宮裝,曼妙的身段在風雪中盡顯無疑,絕色的容顏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好一個風雪俏佳人。


    笑意盈盈,蓮步輕移向著牧天走來,所過處,雪花似乎不忍讓這單薄的嬌軀感受到纖毫的涼意,自動向著兩邊分開,如此異象更昭顯風憐兒的絕代芳華。


    牧天臉上湧出一抹暈色,完全一副羞澀模樣,但其雙眸中的赤紅一片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倏地一片雪花不合時宜的落入他大張的口中,一股冷意從口中直落腹下,心中的那絲**之火瞬間熄滅,訕道:“你怎麽來了”


    “剛才院子裏那麽大一股怨氣,難道我感應不到嗎”風憐兒不答反問道。


    原來如此,牧天感激一笑,綿陽手施展而出,把他身邊石凳上的積雪炙烤一幹,指了指冒著熱氣的石凳,示意風憐兒坐下。


    對小賊的細心,風憐兒心中流過一抹暖意,還有那麽一絲淡淡的幸福感,坐在牧天的身邊,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現的那種已經初具男子氣息的熱度,風憐兒的俏臉兒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望著風憐兒那張他心動不已的絕色容顏,牧天心中再次想起母親,當時的九妹估計比現在的風憐兒也大不了幾歲吧但她卻沒有風憐兒這般的好命。雖然風憐兒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比起從小生活在聖暗城的母親,她無疑是幸運的。


    臉上浮現出緬懷之色,抬眼望著聖暗城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思念,若是母親看到現在的天兒,是不是能夠撫慰一下她沒有絲毫光亮的內心呢


    實力越高,牧天越發覺得聖暗城的實力是那麽的深不可測,母親雖貴為聖女,但看當初那三個黑袍人對待她的態度,就知道她的地位並非是那麽的不可撼動。


    這裏雖不能排除是因母親當初叛出聖暗城所造成的後果,但牧天也清楚的知道,身具暗係體質,既然能被封為聖女,可見母親的天賦絕對是萬中無一的,正因如此,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中的她,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


    母親不堪忍受才無奈叛出,或許就是在有了牧天這個孩子之後,她的內心才有了那麽一絲光亮。


    響起母親所受的苦,響起她對自己的愛,兩行熱淚悄然落下,滴落在雪地中,一閃而沒。


    望著無聲落淚的小賊,風憐兒感到胸口似乎被撞擊了一下,一股揪心的疼痛陡然襲來,纖手不自覺的拂上牧天的臉頰,柔聲道:“想哭就哭吧姐姐不會笑話你的”


    自從認識牧天以後,小賊給風憐兒的印象都是那種淡然,甚至有那麽一絲嬉皮,但他對實力的瘋狂追求,無疑明示出他內心的痛苦,但他一直很好的掩飾著,無論修煉中遇到多麽大的困難,他都是一如既往的樂觀。


    而在這個風雪之夜,不知他憶起了什麽居然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可見他此刻心中所想的,對他曾經造成了多麽深的傷害。


    風憐兒放下少女的矜持,全身心的投入到牧天的情感世界中,在這個世上,估計也隻有她能讓牧天心中多一絲的安慰和熱度。


    牧天緩緩閉上雙目,感受著這淒風冷雨,無邊苦海中的那線光明,風憐兒的纖手柔若無骨,其上傳來的淡淡溫度直入心脾,牧天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下來。


    但對母親的思念卻是倍增,忍不住嗚嗚輕泣,張開模糊的雙眼,望著風憐兒臉上的那抹心疼和憐惜,壓抑了七年的情感登時全麵爆發。


    七年來牧天無日無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為了滅門之仇,為了救出生死未知的母親,為了師傅的囑托,為了進入禁域,取得破天十式,踏上牧天之路,他不是有絲毫的放鬆或者懈怠,一切的苦難深埋心中


    因此他的進步神速,實力也跟著水漲船高,但這些依舊不能讓他看到絲毫的希望,聖暗城如一座大山般橫亙在他心中,每每想起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而隨著實力的提升,對聖暗城的更深層次的了解,這種感覺也在無限的放大。


    一切的努力看似白費,頹敗感無時無刻不在消磨著他的韌勁,他有時候甚至懷疑,被稱為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到底是別人的恭維還是什麽為何自己就感應不到天才為自己帶來的強大實力呢


    他迷茫,無措,不禁對這個世界都懷疑起來,不要拿年紀輕輕來自欺欺人,因為所有人都可以等,他卻不能,多過去一秒,母親的危險就多加一分,她的年華也老了一分,這是牧天不能允許的。


    可是無論他如何去做,還是無法達到救出母親的要求。


    “姐姐,我好苦”


    牧天陡然放開心扉,壓抑的心潮頃刻間爆發,如洪荒猛獸般咆哮著衝來,他瞬間便被淹沒在這股浪潮中。


    風憐兒羊脂白玉般的手指上移,蒙上牧天血淚不分的雙眸,將其輕輕攬入自己懷中,給這個外表堅強,內心其實脆弱的小賊一個母親般的擁抱。


    這一刻,兩人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有的隻是一種相互鼓勵,相互安慰。


    牧天因這個柔軟,溫暖,如母親般的懷抱,心情緩緩平靜下來。


    風雪交加的深夜,身子單薄的一對璧人深情相擁,忘記了此時的嚴寒和肆虐的寒風,隻餘下心中的那絲淡淡溫存。


    風雪似乎也不忍破壞這裏的浪漫和溫柔,以兩人為中心,方圓數米範圍內風雪自行消散,讓這幅畫麵得以綿延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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