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有錄音機。」譚樂把磁帶推迴白石的手邊繼續說著,「謝謝你的禮物,但是我實在用不到。」


    白石看著手邊的磁帶,有些賭氣的往譚樂桌上一扔,「不喜歡就扔掉。」


    說罷,氣唿唿的迴到了自已的座位。


    譚樂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示好有些錯愕,他將磁帶放在一堆書的最上麵,撓了撓頭繼續和練習冊上的物理題搏鬥。


    第9章 低級錯誤


    周一一整個上午,白石都有些心神不寧。


    這種心慌源於早自習下課的時候,他在班門口看見了高四十四班的魏騁……


    說起來,這個魏騁其實算不上白石特別害怕的人。


    魏騁是毛斯翔的狗腿子之一,每次他隻要出現,必然是因為毛斯翔「找他有事」。


    至於是什麽事……


    多半……


    還是因為毛斯翔上周說了要問他要錢唄。


    白石捏了捏兜裏的生活費,再度唉聲嘆氣。


    老白兩周會給他七百的生活費。


    這生活費看著不少,但是每每一開口就會被那三條狗搶走不少。


    從起初的一百,到現在的三百。


    白石甚至懷疑,以他們的胃口,怕是再過段時間全給他搶完了說不一定。


    這種心慌也導致了白石下午去教研組做題的時候,莫名犯了不少低級錯誤。


    先是把cos2α當成了sin2α代進式子裏算了半天……


    又是把「±」看成了加號算了半天……


    低級錯誤層出不窮。


    導致他最後連卷子都沒做完。


    「你今天吃錯什麽了?」張儉擰著眉毛,指著白石卷子上一處又一處的低級錯誤問他,「你要不列個豎式,好好算算三加四什麽時候能等於十?」


    「六進位的時候,三加四就是等於十。」白石眼睛抬都懶得抬一下,雙手插兜靠著牆像個小痞子。


    「還有這題。」張儉指著卷子,「你平時這種題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今天你磨嘰了半天就為了選出個d?」


    「看錯行了。」白石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繼續扮演著他的混不吝。


    「我給你換套卷子,你迴班了給我重新做一次。」張儉說著就去翻抽屜。


    白石愣了兩秒,伸手就扯住了他的手腕子。


    「不是你這是要幹嘛。」張儉明顯是有些氣了,瞪著眼睛問他,「你要是不想做卷子就迴班裏去,你要是想做卷子就老老實實在這做卷子……」


    「我……我……」


    白石嘴巴蠕動了幾次,也想不出自已想做什麽。


    說他不想迴教室,說他想讓張儉一直陪著?


    說出口倒也沒什麽問題。


    可問題是張儉要是問起他原因,他該怎麽說?


    說自已惹了事兒?


    說自已心情不好?


    「你不會是怕題太難做不出吧……」


    「給我挑套最難的……」


    兩個人幾乎同時說了話。


    張儉挑了挑眉毛,衝著白石笑了下,很快便在抽屜裏翻找著卷子。


    白石眼珠子轉了轉又說,「你要不就守著我寫卷子吧,萬一有什麽我不會的呢……」


    直到晚自習放學,白石也沒從數學教研組迴班。


    班裏的人已經走了大半,譚樂將桌子上的課本收迴桌鬥,剛一抬頭就見著兩個高個的男生進了班。


    負責晚自習的物理老師隻是往兩個男生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問了句,「哪個班的?」


    沒等兩個人迴答,物理老師已經收好課本從教室離開。


    他們徑直走到譚樂的麵前。


    他們身高約莫有一米八五以上,隻是站在譚樂的麵前,就幾乎遮住了他所有的光線。


    第10章 膽兒不小


    「你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寸頭男生踢了一腳譚樂課桌的桌角問他。


    譚樂坐在座位上,茫然的看著他們,不知道是該迴答「是」還是「不是。」


    見他沒迴答,寸頭男生又踹了一腳桌角,眉心隆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略顯不耐煩的說著,「瞅你那倒黴樣兒。」


    「就你這小身板兒,風稍微大點兒都不一定能站得穩,還敢跑去沖大臉?」


    「誰他媽讓你坐著了!」


    譚樂猶猶豫豫的站起身,情況卻沒發生什麽變化。


    他比兩個男生矮了近一頭,這會兒站起來更是顯得弱小,連校服都像是掛在他身上了的一樣,顯得空蕩蕩的。


    「就是你……上周給那小崽子壯膽兒的?」另一個更為壯碩的男生掃量著譚樂問道。


    譚樂點了點頭,嗓子裏像是梗了棉花,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強裝著鎮定,袖子下不停顫抖的手卻徹底暴露了他的恐懼。


    「你膽兒不小。」


    這句話嘲諷意味滿滿,譚樂咬著嘴唇,甚至連出血了都沒有停下。


    「見過膽兒小的,沒見過膽兒這麽小的。」寸頭男生複合連連。


    譚樂眼睛盯著地板不敢抬頭,生怕自已那句話說的不中聽了,會被他們抓住了錯處。


    像麵對譚峰時一樣就好。


    對……就像是麵對譚峰的時候一樣,隻要是罵夠了,罵累了,自然就會放他走的。


    譚樂麵色慘白,聽著他們一句又一句的辱罵,隻覺的靈魂似乎都飄出了軀殼。


    他俯瞰著站在教室角落的自已,卻瞬間又被疼痛拉迴了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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