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被簇擁在最中間,她愣在原地,像是在考慮該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開跑車的自己打個招唿。


    她不想破壞鬱景的大學生活,也不想讓鬱景為難,在鬱景下決定之前,她一腳油門踩到底。


    酒店裏獨自發呆了一個小時,鬱景的臉便提前出現在酒店門外。


    李芷想晾著她,想這樣懲罰她。隻是那心意剛起,那不聽話的手早早便按下了門把手。


    鬱景是個天生就會扮可憐的演員,她白t恤外套綠色球衣,剛踏進門,臉上的汗都未來得及擦,第一時間便是倒打一耙。


    「姐姐怎麽見到我就走了?害我倒了兩趟公交才到。」


    李芷瞪著眼睛看她,當滿腔的委屈落到那張純潔不染一絲雜質的臉上時,她便亮出白旗選擇投降。


    「怕你同學見到我的臉,你知道的,我再糊也算個圈裏人。」李芷這樣迴答她。


    那張年輕的臉便瞬間笑成一朵花,她的手從背後亮出來,一朵無刺的月季冒充玫瑰,外邊套著最普通廉價的透明塑料紙。


    鬱景絕對是個混蛋。


    因為她知道,她真的會被這朵廉價的花所收買。


    易藍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轉頭看了眼身邊正專心開車的鬱景。


    她現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就像寬鬆的綠色籃球衣變成了貼身的黑色襯衫。


    嗬。


    「還以為你不得上一箱子軍功章不會迴來呢。」易藍因特意用了種陰陽怪氣的音調錶達不滿。


    開車的人眨眨眼,握在檔杆兒上的手鬆了鬆,最後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銀鏈子摘了下來。


    「這個給你。」


    「什麽?」易藍因下意識接下來。


    「我得過幾個小榮譽,但都沒帶迴來。隻有這個,」她抽空衝著易藍因掌心裏躺著的銀鏈子努努嘴,「每個猛虎特戰隊員都有一個,吊墜正麵是白虎,反麵有我的國籍血型,送給你。」


    「給我做什麽?」易藍因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吊墜上的刻字,又將它扔迴到鬱景的腿上。


    鬱景便抿起唇再不言語。


    等到達下一個影城的時候,鬱景從自己腿上拾起那根銀鏈,又輕柔地用一根指頭扒過易藍因的肩膀,見主人沒掙紮,她便大著膽子將那銀鏈子繫到易藍因的脖子上,最後還貼心將那墜子藏到她衣領裏。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老闆,我是有真材實料的。真猛虎,不打折。」鬱景邊往自己身上套易藍因的淺紫色水壺邊說。


    鬱景表現得淡定,易藍因卻長唿口氣,夏天穿得少,胸前冷不丁突然出現一根冰涼的金屬墜兒,直涼爽到人心裏去。


    她單手攥著那鏈子,突然開口問鬱景:「你記不記得我曾經有一天沒和你打招唿就開車去學校接你?」


    「哪次?」鬱景整個上半身轉過來,連想都沒想就自然地接下去:「是害我倒了兩次公交那次嗎?」


    被這麽噎在當場後,易藍因選擇立刻轉身打開車門,隻是人剛要下車又被人拽兔子似的地拉了迴來。


    「對不起。」鬱景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認真地看過來,「我那時候不懂事,怕同學們發現我當你的小白臉後被嘲笑,所以有那麽一瞬間我有些膽怯了。」


    易藍因在聽到答案後依然沒什麽大的表情動作,她隻是用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迴去:「我就是想和你說,根莖上刺少的或者沒刺的,那都是月季,以後送人花兒的時候別被騙了。」


    「哦,你說那個呀,」鬱景一點一點地鬆開她的手腕,「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送人花兒,後來就再沒送過了。但還是謝謝你,我以後就知道了。」


    第7章


    跟著劇組跑了好幾個影院,終於在最後一場的掌聲雷動中迎來周身泛著疲憊的易藍因。


    自打鬱景認識李芷起,她就一直是一副大小姐做派,就連酒店的客房服務,她都要推鬱景去開門。一晚上恨不得喊七八次累,到了這個時候才露出疲態反倒不正常。


    車裏坐好後,鬱景偏過頭去看她。


    已近黃昏,易藍因那顆宛如藝術品的頭正懶洋洋地靠在副駕的車窗上,她單手舉著隱形眼鏡盒,眨巴兩下眼後手起工具落,一下子就將眼裏的美瞳摘下,放進美瞳眼鏡盒裏。做好之後她才納悶地轉過頭去:「看什麽?再不走,遲到了我就要被罰酒了。」


    看什麽,看的當然是美女了。


    人都願意將目光放在好看的物或人身上,人之常情,這不丟人。


    鬱景轉過頭去啟動了車輛,等車駛進快速道上後,她才小聲說了句:「我剛剛買了袋解酒糖,你要現在吃嗎?」


    易藍因便放下手裏的眼鏡盒,空出來的手一下子伸向鬱景襯衫上唯一的口袋裏。


    鬱景偏了下頭,她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埋怨她:「開著車呢。」


    易藍因不管她,撕開包裝後吃了一顆,剩下的便小心翼翼地塞到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裏。


    「很累吧?晚上還要坐紅眼航班,你抻著點,少喝酒。」鬱景自顧自地說,「要不,要不明天開機儀式,你會腫成豬頭。」


    易藍因斜眼瞥她,用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禦姐音咬著牙幹巴巴地迴了她一句:「我就算腫成豬頭,也比你好看。」


    鬱景「撲哧」一聲笑出來,笑過之後才覺得這笑不合時宜。她忙轉過頭來補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喝酒對身體不好。我可以幫你喝,隻要你不嫌棄我喝多了話就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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