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良西海命人看好此處石堆,最起碼占據這裏宋人是絕對不敢隨意進攻的,他卻是帶上護衛向著後方大營走去。


    隨著良良西海來到後方,跟大統領匯報完情況後,隻聽大營內頓時傳出摔東西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陣罵聲。最後良良西海臉色陰沉的走出大營,吩咐親衛道“去前方傳信,休息一晚,明日繼續進攻,必須打通一條前往大宋的道路!我們所承受的損失必須要讓大宋加倍還迴來!”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經慢慢方亮,段天機帶來的三百人已經全部在穀口集合,並做好簡單的防禦工事,看樣子是要把吐蕃人攔在山穀中。後方大營中,段天機一夜沒睡,等做好早飯,馬鹿端了兩碗進來道“段掌司,吃些飯休息會兒吧!你已經勞累一夜了!”


    段天機抬頭,看到馬鹿端著粥走來,溫和的說道“是馬鹿啊!你不好好休息怎麽還過來了,吃過早飯了嗎?”


    馬鹿搖頭道“還沒!我來看看教頭,大夥都放心不下呢!”


    段天機看到身後還在昏迷中的蕭鐵,搖搖頭道“蕭鐵他流的血太多了,昨夜檢查時發現他還有一處箭傷也崩開了,現在能保住命已經不錯了,至於何時能醒來,恐怕要看他自己了。你端這些粥來我也喝不下,快來坐下,你也喝上一碗,然後跟我說說這幾日你們遇到了什麽,怎麽隻剩這點人了!”


    馬鹿看到段天機熱情的眼神,頓時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段天機馬上拿起碗道“快喝了吧,邊喝邊說!”馬鹿隻好端過粥喝著,然後把這幾日蕭鐵帶著眾人闖蕩的經曆說了一遍。段天機聽完,歎氣道“難怪!難怪如此!看來天命不是那麽好更改的!”


    聽完段天機的感慨,馬鹿疑惑的問道“段掌司?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切都要從我跟蕭鐵認識說起,…………,總之蕭鐵此劫因水起,因火消!聽你這麽一說,再加上蕭鐵最後逃出是因用手雷炸出來的火焰。所以此劫應該算是完成了!”


    “啊,原來…原來是因為大河那場戰鬥嗎?都怪我,若是當時阻止教頭的話,那教頭現在就不會如此了!”


    “你也不要過度自責,劫難是消不掉的,就算這次能躲過,下次恐怕就會更加嚴重,說不定會因此要了蕭鐵的命。既然已經活著渡過此劫難,那蕭鐵日後恐怕誰也壓不住了!”


    在兩人談話之際,一碗粥已經用完,段天機看到馬鹿那紅腫的眼圈,說道“好了馬鹿,你快些迴去,告訴眾人蕭鐵已經沒事了,跟大家好好休息,爭取早些好起來早些再上場殺敵。”聽完段天機的話,馬鹿辭別了對方,迴到自己的營帳把消息告訴眾人,眾人聽到蕭鐵已經安全的消息後才放心睡去,而馬鹿則是躺在床上不停地做著噩夢。


    不知睡了多久,馬鹿感覺肚子咕嚕嚕不停滾動,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坐起身剛想要伸個懶腰,隻感覺渾身酸痛,胳膊更是一點力氣也沒有,隻好虛弱的走到桌旁,喝了碗早已涼透的茶水。茶水一下肚,整個身體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馬鹿看了看四周睡得正香的隊友,不忍心打攪他們,抬腿便向著帳外走去。


    等走出大帳,帳前一名看守的士兵頓時道“馬隊長,你醒了!”


    “恩,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營裏怎麽這麽安靜呢,他們人呢?”


    “報告隊長,現在已經過了午時了,營裏的弟兄們都到山穀那邊跟吐蕃打起來了,隻留下我們幾個在這保護馬隊長你們的安全。”


    “哦,打起來了,那段掌司呢?教頭呢?”


    “段掌司也過去了,教頭那邊有好幾個兄弟守著呢,馬隊長不用擔心。”


    “好,那你繼續在這守著,我去轉轉。”說完馬鹿便一瘸一拐的遠離大帳。


    馬鹿離開大帳後,先是去了營地中央看望蕭鐵,得知對方還沒醒來後便抬腿出了大營。等他來到穀口,便聽到前方不斷地喊殺聲,看到前方正在跟吐蕃人廝殺的士兵,馬鹿快步向前走去。此時正在後方督戰的段天機看到馬鹿前來,皺眉不悅道“馬鹿,你不好好待在營地裏養傷怎麽跑到前線來了,這邊這麽亂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段天機話音剛落,便聽到前方傳來轟的一聲,瞬間便有七八名吐蕃士兵被炸飛了出去。馬鹿看到前方如絞肉機一般的戰場,說道“段掌司,這麽打我們的傷亡會不會太大了?這些兄弟們又能堅持幾天呢?”


    段天機聽到馬鹿的疑問,沉聲說道“這個我心中有數,至於能打幾天那就隻有天知道了,我是不能就這麽放棄蕭鐵好不容易才守住的地盤的!”


    聽到段天機如此迴答,馬鹿顯然充滿了失望,悲痛的說道“段掌司,這可是要用兄弟們的命去換的,我們若是不死守此地,用迂迴掩護的打法一樣能有效的拖住吐蕃人,弟兄們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傷亡,請段掌司不要再讓弟兄們繼續犧牲了!”


    馬鹿說完,段天機眉頭一挑,不悅的道“哦?你在教我做事!”


    此時的馬鹿心頭一驚,頓時明白這位雖然平日裏也是跟大夥混在一起,可是骨子裏那種驕傲是不允許跟他們這幫泥腿子交心的。雖然在軍營裏無論是做何事都客客氣氣,但是那種隔閡感那種貴人與平民的差距卻是隱隱存在的。馬鹿張張嘴道“馬鹿不敢!”隨後便緩緩退去。


    看到馬鹿退去,段天機眼中升起一抹隱憂,他又何嚐不知這麽下去士兵們早晚會扛不住。可是現在蕭鐵的身體情況隻有他清楚,若是像馬鹿所言與吐蕃人打遊擊,便隻能讓人抬著蕭鐵來迴奔波,這麽下去蕭鐵就算能醒過來,恐怕日後也會留下隱疾。若真是這樣那蕭鐵日後怕是再也無法上戰場了,所以哪怕是死人段天機也要給蕭鐵創造一個能安穩修養的環境,至少要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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