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蜥長老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疲憊異常,身體鬆垮下來,江柳見狀,趕緊告辭離開。


    長老的屋外自有其他角蜥族人等待江柳,看到江柳出來,他們邀請江柳參加他們的篝火晚會。


    雖然這裏與北原相距數百萬裏,但是兩地的風俗竟然驚人的相似。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篝火燃起的時候,江柳沒想到,平時看著敦厚老實的角蜥一族會變得如此熱情奔放。


    熊熊篝火劇烈地燃燒著,火星如流星般向夜空飛濺。角蜥一族的男女老少們圍聚在篝火旁,他們身著獸皮與麻製的衣物,上麵繪著代表部落圖騰的神秘圖案。江柳細細辨認,感覺應該是某種龍族後裔,具體是什麽他卻叫不上名字。


    一位長者率先擊打著用樹幹和獸皮製成的鼓,沉悶的鼓點有節奏地響起,仿若大地的心跳。年輕的男女們聞聲而動,他們手牽著手,開始圍繞篝火起舞。舞步簡單卻充滿力量,每一次跺腳都揚起些許塵土,每一次擺手都帶起一陣微風。


    歌聲也隨之而起,那是一種古樸而悠揚的曲調,歌詞訴說著部落的傳說與英雄事跡,從祖先如何曆盡艱辛,到神靈賜予的肥沃土地。族人們的聲音或高亢,或低沉,相互交織,在山穀間迴蕩。幼蜥們在人群中嬉笑穿梭,模仿著大人的模樣扭動著小小的身軀。


    火焰的光影在眾人臉上跳動,映出一雙雙明亮而熾熱的眼睛。此刻,他們忘卻了白日裏狩獵的疲憊與艱辛,沉浸在這歡樂的歌舞之中,仿佛與自然、與祖先融為一體,篝火晚會成為了連接過去、現在與未來的精神紐帶。


    有一瞬間,江柳以為自己還待在北原,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精神與天下融為一爐。那種感覺極其奇妙,讓江柳感覺無比愜意,同時又感覺自己極其強大,似乎自己輕輕舉手投足,就能夠造成天翻地覆。


    等到江柳清醒過來,發現周圍的角蜥一族、何淼、青樾都呆呆的看著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緊接著,所有的角蜥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他們為江柳歡唿。江柳卻很尷尬,他不知道這些角蜥為什麽歡唿。


    事後,何淼才告訴他,江柳忽然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他起身翩翩起舞,那舞姿優美極了,讓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雖然隨後的幾天,隻要見到江柳所有的角蜥都露出崇拜的眼光,可是江柳隻覺得自己已經社死。


    這幾天,在角蜥長老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江柳又詢問了很多問題。江柳最想知道的就是有沒有什麽辦法靠近潮水,以便探查潮水的具體情況。可是,角蜥長老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就在江柳一籌莫展的時候,青樾對江柳提出,他可以嚐試著靠近潮水,探查潮水的秘密。這次輪到江柳拒絕了,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告訴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私自行動,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爛!”江柳擔心青樾偷偷去探查潮水的秘密,警告青樾。


    “我用這個辦法行不行?”青樾說他手指化成的枝條,可以伸得極遠。他也沒有嚐試過枝條最長能伸多遠,如果伸出的距離足夠長,就可以在相對安全的距離去探查潮水。


    這倒是讓江柳來了興趣。第二天,他們向角蜥長老告辭。


    遠離沼澤之後,來到一座山頂,江柳讓青樾向西方伸出枝條,他還不敢讓青樾探查南方。


    青樾的一根手指化為細細的枝條,向前延伸出去,越伸越遠,直到看不到。何淼用本命飛劍追尋青樾伸出的枝條距離,迴來告訴江柳說,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一千五百裏。


    可是青樾也告訴江流,他的枝條雖然可以伸出去,感覺卻極其微弱,隻有一點觸覺,沒有辦法像眼睛或神識一樣,能夠了解更多的信息。當然也有好處,也就是這個枝條如果斷了,對青樾基本沒有什麽影響。按照青樾的說法,就相當於人族剪掉了一縷頭發。


    江柳思忖再三,還是覺得有些冒險。何淼說,可以讓青樾帶著那把逃命飛劍。逃命飛劍是一件仙寶,這是當初江柳冒險到玄塔的地盤偵察的時候,俞傑等人不放心,讓江柳隨身攜帶的。現在江柳到南嶺探險,自然要帶著這件保命神器。


    想到逃命仙寶強大的威力,江柳勉強點點頭,把寶劍交給青樾,反複叮囑,一有危險,趕緊發動仙寶,安全第一。在江柳叮囑第五遍的時候,何淼實在受不了了,嗬斥一聲“別說了,孩子都煩了!”江柳這才閉口。


    青樾身形向南而去,江柳就在山頂上,望著青樾的身形消失,還癡癡地站在那裏。何淼都有點懷疑這位大將軍是不是被奪舍了,怎麽一涉及青樾,就變得婆婆媽媽。


    一連三天,沒有一點消息。江柳每天至少要問何淼五十遍,“小越不會有事吧?”最後把何淼惹急了,“你再這樣說,沒事也變成有事了!”江柳終於不再問何淼,但是每天就是望著南邊,同時把所有的小白都派出去,隻要有青樾的消息,就讓小白飛速迴報。


    第五天,小白和青樾同時返迴,看到青樾沒事情,江柳眼睛都有些濕潤。


    青樾說了他在靠近潮水之後,手指化成的枝條感受到的信息。


    青樾告訴江柳,潮水確實隻是一種霧氣,而且他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青樾生活在居合穀中好幾年,對於自然環境非常熟悉,如果連他都感覺不到潮水霧氣的異常,普通人可能就更無法分辨了。


    但是青樾帶迴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的枝條接觸過一個生物,就待在潮水中。那個生物極其龐大,身形好似一座山脈。


    這個發現令江柳吃驚,他反複詢問青樾,是否確定那是一個活物。青樾十分肯定,因為他讓這個枝條爬到那個生物身上。枝條條足足爬行了數百裏,也沒有爬到生物的盡頭。


    青樾的做法讓江柳十分惱火,他覺得青樾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能生存在潮水中的生物不知強大到什麽程度,青樾這樣做豈不是作死?


    可是青樾說這個生物對於草木植物根本不在意,在潮水中有很多植物都是自然生長,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除了植物,青樾沒有發現除了這個生物以外的其他任何生物,包括昆蟲。


    雖然信息仍然很模糊,但是對於江柳來說,這已經是驚天的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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