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一行人前行一段就停下腳步,再往前就會碰到麵向玉泉坊市的軍隊。九州軍隊的作戰模式與夢幻秘境有所不同,軍隊中多有修士參與,因此也要考慮到對修士的防範。像這種準備作戰的軍隊,除了有修士斥候以外,還會設置很多警戒陣法,防止敵方偷襲。


    江柳等人停住,是因為知道王白要趁亂進攻玉泉坊市,在軍隊進攻的時候,自然就會撤去這些警戒陣法,軍隊行進之間也會有很多空隙,江柳一行人就是在等待時機,然後從這些空隙中穿行過去。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遠處突然傳來震天響的喊殺聲,伴隨著法術發出的巨響。江柳六人麵前的白山軍立刻展開了進攻陣型,六人很容易找到了軍隊之間很大的空隙,在韓耀的隱蔽靈寶芭蕉葉的遮蔽下,眾人不聲不響地與進攻隊伍對向而行,交叉而過。


    穿過白山軍進攻隊伍之後,眾人向著喊殺聲而去。這是江柳的計劃,他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王白和樂壽是不是真打,如果不是真打,他要給兩邊加一點佐料,在他們心中埋一根刺。


    靠近喊殺聲,六人找到一座小山,登山而望。雖然是黎明之前,天色昏暗,以六人的眼力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兩邊各有兵馬兩千餘人,但是兩邊軍陣的中間隻有千餘人混在一起,這些混在一起的兵馬兵器相撞,口中吆喝咒罵,但卻不是真正廝殺,隻是在演戲。後麵沒有上前的兵馬,也在拚命搖旗呐喊。兩邊兵馬的大陣兩側有很多修士,向天空釋放著各種法術,耀眼奪目,聲音震天。江柳一下子想到了某店基地的古裝片拍攝場景,不禁咧嘴笑了笑。


    江柳指了指東邊的一片樹林,說,“你們在那邊接應我。”何淼的眼睛瞪了起來,“你說什麽?”另外四人的頭也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江柳說,“你們閉上眼睛試一下。”何淼等五人不明所以,閉上眼睛,然後再齊刷刷地猛然睜開。


    “這不可能!”何淼難以置信,其他四人也麵色震驚,瞪著江柳,想等江柳的解釋。原來,剛才五人閉上眼睛的瞬間,發覺江柳消失了。以五人的境界,神識敏銳,江柳在數十裏範圍內,他們有心尋找,也能發現。可是江柳明明就在他們的麵前,他們閉上眼睛的瞬間,江柳就在幾人的神識中消失了。


    “這迴放心了吧,我不會以身犯險的。”江柳沒有解釋為什麽五人的神識無法發現江柳的身形。五人互相看了看,目光集中在韓耀身上,看來真正能拿主意的還是韓耀。“好,公子小心。”說完,五個人身形消散。


    江柳的計劃是什麽?他要殺掉,至少是重傷白山軍這支兵馬的將領。他悄悄地靠近白山軍的兵馬,小心翼翼地搜索,很快就發現了三個斥候。斥候也知道兩軍並不是真打,所以並沒有刻意地隱藏身形,讓江柳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了三人。


    江柳隱匿行蹤,悄悄靠近,距離三個斥候還有十幾丈的時候,身形如一道青煙飄過去,輕輕揮拳,將三人打暈。然後就是分開審訊,時間緊迫,江柳狠下心來,使了一些手段,前麵的兩位斥候骨頭很硬,第三位斥候膽小怕死,一打即招。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江柳把三人再次打暈,脫下一名斥候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他快速靠近大軍,後軍的巡邏軍官大聲喝問,“是誰?”果然防守鬆懈,軍中竟連口令都沒有設置。江柳口音含糊的大聲說,“吳校尉軍令,快帶我見馬都尉。”吳校尉是今晚行動的總指揮,正在指揮士兵進攻玉泉坊市,馬都尉正是江柳麵前這支兵馬的指揮將領。


    不等這個軍官反應過來,江柳的身形就在他旁邊穿過,直奔中軍馬都尉而去。一邊飛奔,一邊大聲喊,“馬都尉,吳校尉緊急軍令,命令你……”江柳的身形距離馬都尉越來越近,聲音卻越來越小,馬都尉被聲音吸引過來,盯著江柳,他想知道玉泉坊市那邊出了什麽事。


    哪知他迎來的不是吳校尉的軍令,而是江柳的拳頭。這位將領是三境巔峰修士,察覺到江柳來者不善,下意識地施展出防禦法術。可是這道防禦屏障在江柳的拳頭麵前如同紙糊一般,旁邊的將領和親兵隻見到馬都尉的腦袋飛了出去。


    馬都尉的人頭還在空中翻滾,江柳的身形並未停留,穿過大陣,身形消失在兩軍中間假裝混戰的人群當中。


    旁邊的將領這才反應過來,有幾個反應快的啟動身形奔向江柳身形消失的方向,好幾個親兵也跟著這些人飛奔而去,後麵有一群不明所以的士兵一看將領前衝,他們也跟著衝了過去。


    這一動就亂了,中間的一群人本來是假打,白山軍突然一大群兵馬衝了過來,假打的這些人蒙了,有的人不自覺地就真正揮動了刀槍,漸漸中間的假打變成了真打,另一邊樂壽的兵馬一看,對麵變成了真打,也逐漸加入戰團,場麵愈發混亂起來。


    江柳早就趁亂奔入東麵的樹林,會合葉盛等人,腳不停留,繼續向東,很快脫離了戰場。


    第二天中午,白山軍的死傷情況才報到王白這裏。兩軍混戰,其實死人並不多。匯報的將領正是吳校尉,能主持今天淩晨的坊市行動,他顯然是王白的心腹將領。


    “查清楚是怎麽迴事了嗎?”王白問他。


    “大王,老馬被一個高手臨陣殺了,眾兵將親眼所見,就是不知道這個高手與樂壽是什麽關係?”王白自稱白山王,所以手下將領稱唿他為大王。


    “你知道我和樂壽的關係,樂壽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王白很篤定這個高手不是樂壽的安排,吳校尉是他的心腹,也知道樂壽是他的書童。


    “大王,濱海王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濱海王的手下呢?”濱海王是樂壽的名號,樂壽的兵馬也被稱為濱海軍。


    王白沉吟不語,樂壽他肯定信得過,可是正如吳校尉所說,樂壽的手下呢?他們是濱海王的手下,想必他們也不希望濱海王的頭頂上還有一位白山王吧。經過這麽多年在霍山的摸爬滾打,王白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讀書的書生,他已經深刻地知道什麽是人性,他也很理解樂壽的手下有這種不甘人下的想法。“是不是該考慮將兩軍合並了呢?”


    王白的心情有些煩躁,他揮揮手示意吳校尉離開,然後一個人坐在那裏,沉思不語,似乎在思考著白山軍和他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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