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大吃一驚。其實剛才鄒湘語一邊與這位孫心猿孫長老聊天,一邊一隻手背在身後,做出了讓眾人隨時動手的手勢。


    但是隨著孫心猿的這句話一出口,眾人鬆懈下來。孫心猿做事從來隻遂自己的心願,毫無顧忌,屢屢給自己和自己的宗門惹來大麻煩,如果不是他本領太大,也許早就被宗門除名了。


    現在孫心猿說出這樣的話,眾人並不感覺意外。隻不過眾人不知道他有什麽辦法來保住江柳。


    孫心猿揮手布置一個屏蔽法陣,又讓擅長符籙的陳燕磯在內部用符籙再布一陣,然後才緩緩道來。


    聽孫心猿講述事情的經過,眾人才知道,耘田使竟然被這位孫長老一錘砸死了。耘田使是負責具體事務的修士,監視和保護江柳等人是耘田使的職責。現在耘田使已死,孫長老如果不管不問,就是一個很好的脫鉤機會。


    孫長老的計劃很簡單,利用這段無人問津的空檔,想辦法讓江柳“隱藏”起來。鄒湘語卻認為這樣做不妥,因為江柳的失蹤會引發大規模的搜索,最終仍將無所遁形。


    “那怎麽辦?”孫長老隻喜歡動粗,事情他是做下了,但是卻沒有想好如何收尾。


    “這也很簡單,如此這般……”鄒湘語說出一個辦法,眾人連連點頭。


    鳳凰嶺,南宮的住處,南宮與君皓瀾在喝茶,“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江柳和峰主他們怎麽樣了?淩師兄有沒有複活?”南宮說。峰主帶著江柳離開,南宮二人是知道的,雖然峰主沒說此行的目的,但是二人也知道,這次去就是為了複活淩逸塵。


    “肯定沒問題。江柳不是說了嗎?那根蠟燭叫冥引靈燭,是超越法寶的仙寶。有了這樣的至寶,峰主又做了那麽多準備,這次肯定能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淩師兄迴來。”君皓瀾自信滿滿。


    “可是,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心驚肉跳。”南宮微微皺眉。


    “哈哈,南宮,你是關心則亂。隻要看不到江柳在身邊,你就擔心,是不是?”君皓瀾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黃燦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南宮小姐,君公子,峰主迴來了。”兩人連忙站起來,拔腿就向外走。


    “隻有峰主一人迴來了!”黃燦連忙說。


    “什麽?”南宮二人站住腳,疑惑地看著黃燦。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峰主禦風落下,就趕緊過去,但是隻見到峰主返迴府邸。我去敲門,開門的丫鬟一看到我,就關上門,理也不理我。再敲門,門也不開了。”黃燦說。


    南宮二人相對一視,都明白肯定出事了,隻不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兩人趕緊來到鳳幽蘭的府邸,正好趕上鳳幽蘭出來。鳳幽蘭看到二人,卻一言不發,禦風直奔祖師堂而去。二人愣在當場,既不敢說話,又不敢跟隨,呆呆地看著鳳幽蘭的身形遠去。


    當天下午,祖師堂來了一位長老,將鳳凰嶺所有弟子聚集起來。這位長老當眾宣布,從此以後不允許再談論淩逸塵與江柳,違命者逐出山門。這是極重的懲罰,有的修士認為,這種懲罰甚至比處死還重。


    這位長老還宣布,收迴江柳的住處。這位長老離開之後,南宮馬上到江柳的住處,把黃燦接到自己那裏,因為江柳的住處一旦被沒收,妖族出身的黃燦將無家可歸。


    南宮和君皓瀾四處探聽這次事情的消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兩句話使南宮和君皓瀾得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這些信息雖然不全,但是已經足夠兩人推斷出事情的大致原委。


    兩人得到的信息是,江柳碎丹,背叛宗門,招魂未成,江柳和淩逸塵生死不明,不知所蹤……得到這些信息之後,兩人瞠目結舌,一時都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大印,我要去找江柳。”大印是君皓瀾給自己起的化名,他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就讓江柳和南宮如此稱唿他。


    “我也要去。”君皓瀾同樣惦記江柳。


    “不行,你如果要幫助江柳,就要留在宗門,探聽消息。”南宮實際上不想這件事情牽連君皓瀾,因為通過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她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好吧。”君皓瀾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知道必須有人在宗門打探消息。


    南宮迴到住處,把黃燦叫過來,跟他說明了情況。黃燦一聽江柳自碎金丹,生死不明,急得眼淚落了下來。他跪倒在南宮麵前,請南宮出門尋找江柳一定帶著他。南宮本來就有此想法,於是答應下來。當晚收拾好東西,第二天一早,南宮就帶著黃燦下山,去尋找江柳。


    且說江柳二人帶著數百凡人返鄉。兩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忽然二人感覺周圍的環境大變,不知怎麽二人被帶到一座涼亭之中,亭上有匾額,名曰“忘筌”,涼亭周圍是一片水塘,水塘中有數十條金色鱗片的小魚暢遊。


    二人麵前出現了四人,有三人江柳認識,鄒湘語、陳燕磯,還有鄒湘語給江柳算卦時,坐在卦桌旁的俞姓老者。還有一人身形瘦小,江柳卻不認識。


    江柳與淩逸塵互視一眼,知道自己二人能被毫無察覺地帶到此地,說明對麵幾人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對方要碾死自己,可能並不比碾死一隻螞蟻更困難,既然對方沒有動手,說明對方沒有惡意。兩人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陳燕磯對二人的鎮定有些意外,首先開口道,“你們不用擔心那些凡人,自有人送他們安然返鄉。”


    聽到這句話,江柳知道前麵的幾人肯定沒有惡意。他向對方拱了拱手,“陳先生、鄒先生,請問有何指教?”


    鄒湘語輕輕一揮手,涼亭內幻化出一張桌子,六張凳子。明明知道這些桌子和凳子是鄒湘語變化出來的,可是在這些桌凳出現之後,江柳卻發現無法分辨出它們的真假。由此可見,鄒湘語的道力高深。


    “請坐,咱們坐下談。”鄒湘語說。江柳二人也不矯情,眾人在桌旁落座。


    “老孫,別摳門。誰不知道上次太虛聖母的酒窖都被你搬空了?快拿出一壇,讓大家解解饞。”鄒湘語對孫心猿說。


    然後,他對江柳說,“江公子,這位就是頂天立地,宇宙無雙的孫心猿孫大錘。”


    孫心猿哈哈大笑,一甩袖子,拿出一壇酒。酒封打開,香氣撲鼻而來,這酒香幾乎就能把人醉倒。


    鄒湘語變化出六個酒碗,孫心猿把酒碗斟滿,然後舉起碗來對江柳說,“小子,老孫佩服你,金丹說碎就碎,真tm爽快,幹!”說完,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柳和淩逸塵看到這位孫前輩豪氣幹雲,先幹為敬,也都舉起碗來,一飲而盡。


    酒入肚中,江柳感覺腹中如同火燒,一瞬間,身上的傷勢竟然全部痊愈,體內的真氣竟然壯大許多。


    淩逸塵感覺自己的魂魄瞬間凝實,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的丹田之中隱有動靜,就像他第一次感受到本命飛劍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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