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沒變異的動物可以捕獵食用,但和城裏能找到的糧食一樣,它們並非取之無盡的,總有一天會消耗殆竭。植物係異能者數量稀少,力量也有限,不可能所有食物都由著異能者來催生,不然也不會在有異能者的情況下還冒危險去曾經的繁榮地取食了。


    男人握著筆,指尖輕點。手背青色脈絡依稀可見,骨節分明。


    斂眸思索。


    既然居住地已經定好,正是時候去拓展農業。正好城牆修築已經結束,能空出人手開拓荒地。


    再由植物係異能者定期催生,過不了多長時間,食物短缺的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異能者的不滿不就是覺得普通人無所作為,於他們而言是消耗糧食的蛀蟲麽?


    當糧食掌握在普通人手裏,境況又會有所不同。


    當然,當普通人全權掌控糧食後,時間長了,又會生出新的不滿。


    是否會出現把控糧食要挾異能者的局麵?畢竟,異能者的體質再怎麽強悍,也是需要攝入能量的。


    又是否會覺得異能者是能夠隨意操控掌控的呢?


    人類對權利的貪慾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即使最開始是平等的,也趨於創造不平等。


    矛盾永遠存在。


    但眼下的問題能被解決。


    他理好思緒,繼續下筆。


    虞長爍床位離衛遲莫很近,坐在邊角就能看清衛遲莫在寫些什麽,衛遲莫恍若未絕,沒做遮掩,他幹脆窩在一旁支著下巴看,心想,難怪衛遲莫巴不得找個冤大頭接手,想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還要麵麵俱到,實在很廢腦袋。


    即使明知道未來不可能平衡,但因為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所形成的觀念,衛遲莫依然會選擇趨於平衡的決定。


    等衛遲莫剛寫到最後一個字,他飛速挪開身子扭過腦袋盯著牆壁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卻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視線,牢牢盯著他。


    衛遲莫落下最後一筆,抬頭就看見一邊坐著的青年欲蓋彌彰盯著牆看。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他放下筆,走到青年旁邊,好奇開口,「白牆好看嗎?」


    這人就是焉壞,明知道虞長爍在心虛,還故意湊上來問。


    虞長爍被他問得有些惱,沒好氣道:「比你好看多了。」


    衛遲莫恍然,「這樣,既然好看,剛才做什麽要湊過來看我寫東西?」


    果然,他就知道。


    青年鼓了鼓臉,心裏懊惱,早知道該把這雙眼睛剜掉,嘴上不饒人:「衛先生好專橫啊,你自己都沒遮掩,還不讓人看嗎?」


    衛遲莫笑笑,奇怪道:「是啊,我又沒不讓人看,你這麽心虛做什麽?」


    虞長爍:……


    還不是因為他先前說過不要太得寸進尺。


    他又怎麽知道這不屬於「得寸進尺」的範圍!


    這人真難懂!!!陰晴不定的,明明是自己先叫人注意距離,到最後怎麽又成了他的不是!


    但青年還是啞了聲,氣焰漸消。


    衛遲莫想起自己本來目的,不逗他了,輕聲問道:「你要和我出去一趟嗎?」


    【作者有話說】


    講真,這相處方式真的一點也不陌生人


    第10章 外出


    「我要去另一個基地一趟,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男人微微低頭凝望著他,似乎在很認真的詢問著他的意見。


    但這人前腳才說了他自身留在這裏的危險性。


    他當然可以選擇留在這裏,但這代表著他直到衛遲莫迴來都不能出這個屋子一步,不然麵臨什麽責任都將由自己承擔。


    鬼知道衛遲莫什麽時候迴來,一個人呆在這裏不能出門,人都要被憋死。


    虞長爍臉色變換,念頭轉了幾息,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衛遲莫嘴角的笑意更深,拍了拍他的腦袋,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轉身朝外麵走。


    虞長爍將要伸出的手愣在原地,有種無從發泄的荒謬感,隻能冷哼一聲,快步跟上。


    腦子實際一片混亂。


    他無法想衛遲莫現在的所作所為指向什麽,失憶後的衛遲莫似乎更難懂了。


    他依然和善對人,有時的舉動會讓虞長爍覺得他還記得什麽,即將放下戒備,男人接下來的行動又會打斷這樣的錯覺。


    即便這樣的衛遲莫似乎可以輕易重新親密起來,等人恢復記憶也能更理直氣壯的責問他兩年前不告而別的原因。


    但虞長爍把控不好,他從前就隻有衛遲莫一個朋友,這人離開後,他因為自身的問題,也沒試圖交什麽新朋友,似乎因此失去了正常和人交際的能力。


    抑或許他本來就學不會和人相處。


    從小到大都是衛遲莫在遷就,所以他們才能一起那麽多年。


    但失憶後的衛遲莫不會再遷就他什麽,虞長爍隻有虛張聲勢,才能掩蓋自己的手足無措。


    無人看見的拐角,青年默然垂下眼瞼。


    臨走之前,衛遲莫盯著虞長爍喝了杯水,看見杯裏一滴沒剩才拉開麵包車後座的車門。


    總有人是開車逃到這裏來的,他們並沒有讓車報廢掉,幹脆用這些車開車進城節省路程,每迴入城還會從加油站順幾箱油來——不過應該也用不了多久了,出來時很順利,沿路並沒有看見異變的喪屍。


    開了不知道多久,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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