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恩修真國,蒼梧道觀。


    這裏的亭台樓閣極具奢華之風,在觀內靈陣的加持下,更是若有若無的升騰起嫋嫋仙霧,一派祥和之景。關內最深處的別院中,有著一位身著華貴黃袍的中年人,正悠哉的躺在亭中臥榻上。


    他的麵前,恭伏著幾位美貌年輕的女子,一個個衣衫寬解,露出內部雪白的山穀和肌膚,小心翼翼的給這中年人不斷的錘著腿,唯恐怪罪下來,眼中滿是膽怯之意。


    “哼,你們這些貨色,若是私下裏再哭哭啼啼被我知曉了,定要一個個割了舌頭去!”


    似乎女子們的力道有些輕了,令中年人頗為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再重點,一個個都是沒有吃飯嗎?!”


    他的話音,更讓伺候著他的幾名侍女嬌軀一顫。


    而此人,正是法髯的兒子,法雲。


    自從法髯下落不明之後,避世的蒼梧道觀觀主的“重任”就毫無爭議的到了他的肩上。


    可在他的統領下,蒼梧道觀不僅關閉了香火奉客,還會不時的前去周圍的村鎮,殺燒擄掠,稍顯貌美的女子,都會被送到此地,供蒼梧道觀的眾人消遣度日。周圍的子民們麵對著這些掌握修真之術的修者們,一個個皆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中感慨。


    當下間,法雲輕抿了一盞茶水,伸出自己的左手,死死的捏著一名女子的下巴,滿目隱晦之光的說到:


    “今天晚上,你提前洗好了身子,去房中尋我……”


    那女子聞言,雖然整個人的嬌軀輕顫不已,卻並不敢停下手中的動作,隻能夠苦笑一聲,將眼眶之中的清淚複又給強行地憋了迴去。


    自己的弟弟生死未知,父親的性命更是被掌握在麵前這名惡毒男子的手中,可她心中哀怨的情緒卻如同哽住了喉嚨,連發泄的機會都不曾有,隻能夠輕輕的點了點頭,強撐出來一抹微笑。


    熟到是天公不可期,在這異族禍亂世間的時候,神恩修真國之中的各大門派不僅沒有挺身而出,反而爭相逃竄避世,有的甚至助紂為虐!


    這般想著,女子竟然一時間怔住了神。


    啪啪啪~~~~


    中年人看到這一幕,手起掌落,將女子的麵龐打出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烏青,伸出舌頭輕舔了掌上的鮮血,目中兇光畢露的陰笑道:


    “真是他嗎的不知好歹!來人,將這個賤民連同她的家眷,一並剁碎了丟出山門!”


    這句話音未落,女子的身軀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終於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連忙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觀主,奴婢願意!隻求你饒過我的家人,懇請觀主恕罪!”


    這個間隙,貌美的她甚至來不及顧及自己嘴唇不斷流淌下來的絲絲血跡。


    法雲的眼中有著一絲憤恨,向著身後瞥了一眼:


    “你們他嗎的,是不是都反了天了!勞資辛辛苦苦養你們這幫飯桶究竟是做什麽吃的,人呐,都給我滾去哪裏了!還不快點給我過來!”


    這個變故,更是讓另外幾名侍女都嚇得慌了神,不敢動作。可是空蕩蕩的院子內,許久都沒有傳來任何人的迴應。


    法雲有些疑惑的輕咦了了一聲,正想要起身,卻隻突然覺得自己的耳邊響起了一句極其輕微的陌生話音:


    “區區武極修真國的門派子弟,倒是挺會享受……”


    “究竟是誰!?!”


    法雲轉頭而去,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的起來,如同針尖,一身的靈力也同時凝聚,卻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開始,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名灰袍男子。這個發現,讓他臉上陰毒的笑意立刻完全消退。


    對方既然能夠毫無聲息的走到後院,一身的修為,定然不是蒼梧道觀之內的修者們可以抵禦的!


    雖然這青衣男子並未可以的釋放自己的任何氣息,法雲的神魂卻感受到了山嶽一般的壓力,牙關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放……放肆!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而來!”說道一半,他才聲嘶力竭的發出一聲高亢的唿喊:


    “你們這幫豬,到底給我死哪裏去了,有外修來犯!”


    “不用喊了……”青衣人輕輕的挑了挑眉,極為淡漠的說到:


    “當下間這個道觀內唯一還活著的,也隻有你了……”


    而這青衣男子,正是段樂琴!


    說話的間隙,這幫可憐的侍女就被其揮手卷走,緩緩的送下了山去,搖頭嘖聲道:“看來,在這偏遠的武極修真國也是烏煙瘴氣……”


    “閣下究竟是誰?我與閣下素未謀麵,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若有冒犯,還請指明出來,要知道,我觀內還有著一位來此做客的聖人境強者蒼衍,與我輩有著不淺的交情,更是天級修真國的國主。還望閣下出手前務必掂量一二……”


    說來也巧,當日的蒼衍被李軒以“道紋”蒙騙了過去之後,竟然在短時間之內閉關頓悟,突破至了聖人境,想要來神恩修真國再次尋個麵子,隻能夠短暫的借住在蒼梧道觀之內。


    可當其得知當日之前自己所遇的修者,乃是勉強才有神武境界修為的飄雨劍李軒之時,差點沒將一口老血給咳出來。這才不得已,前去合歡宗打探有關的消息。


    凸自這般向著,法雲心中可謂真的慌了神,甚至連那些侍女的離去都沒有放在心上,隻能夠將蒼衍這尊“大佛”搬出來,以求暫時的震住場麵。


    可誰知,對麵的青衣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個極為和煦的微笑,在心中怒罵:


    嗎的,真的是活久見,區區一個天人級修真國,就敢威脅我的頭上了!我段樂琴怎麽說,也是堂堂聖級修真國的國主!


    他緩緩伸出手來,就像捏著小雞仔一般,提著法雲的脖頸,將其懸在半空之中,悠悠說道:


    “我家主子指名道姓的要斬了你,聖級修真國的國主,也攔不住……”


    “前輩,饒……”


    嗡~~~


    一道潔白的光華閃過,下一刻,法雲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頭顱竟然飛上了半空之中,他似乎極力要說些什麽,意識卻飛快的失去了,就連那自識海之內遁走的神魂,都被段樂琴一掌攥碎。


    迴顧四周的景象,段樂琴卻根本沒有絲毫的停留,朝著空中縱身一躍,心中念到:


    “這樣的道觀,除掉也算是一件功德,該下一個了……”


    ………………………………


    合歡宗,會客廳之內。


    在宗主墨憐暴死在大襄境內之後,合歡宗的老祖宗墨祈不得不出山坐鎮,可是在其想要采取對大襄的報複措施之時,才發現自己的二弟竟然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那窮鄉僻壤的世俗王朝之中,不得已隻能將這個計劃作罷,忍氣吞聲。


    畢竟,自己的修為比二弟隻低不高,貿然前去,定然與送死無疑!


    想不到,這飄雨劍李軒在死而複生之後,一身的修為竟然到了自己也需要萬分忌憚的地步!


    可如今,隨著一位貨真價實的聖人境初階強者的到來,也讓墨祈再度燃起了複仇之心。


    是故,這些日子裏,飽受合歡宗女修連夜“招待”的墨祈態度終於出現了轉變,“勉勉強強”的將這件事情給應承了下來。


    正午時分,正在合歡宗眾人與蒼衍恍籌交錯的當口,原本一臉酒意的蒼衍卻突然神情一凜,下意識的立起身來,強行的逼散了自己一身的酒氣,心中驚唿不已,他已經探知到:


    有一位超階氣息的永生境無上存在,正在用神識打探此地!


    這等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修者,難不成是前來找尋自己的?


    蒼衍極為快速的過了一圈的腦海之中的記憶,自己肯定沒有這種仇家的,很有可能前來的江湖老怪隻是碰巧路過罷了。


    可盡管如此之想,蒼衍卻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狠狠的一震抽搐,畢恭畢敬的弓下了身子,朗聲道:


    “晚輩蒼衍,無意冒犯,拜見仙人!”


    見到這一幕,合歡宗的眾人神情皆是疑惑,墨祈剛想詢問蒼衍如此做的原因,卻隻覺得門前襲來嫋嫋清風,隨即,便見得一名紫袍男子悄無聲息的入了堂內,用著他滿含精光的眼睛飛速掃視了一圈,每個被目光觸及到的合歡宗門人,都是覺得自己的心髒毫無征兆的一緊!


    而此刻的來者,正是名震彌荒界的的九州羅浮觀觀主——南宮安雙。


    南宮安雙深吸了一口氣,隻是輕輕的瞥了一眼身軀瑟瑟發抖的蒼衍,並未迴應,話音平靜的訴說道:


    “此地,可是神恩修真國之中的合歡宗?”


    墨祈強壓著心中的震驚,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諾了一聲,一身的酒意也去了九分。他雖然察覺不出來者的修為,但是能夠令蒼衍如此畢恭畢敬,來頭肯定是自己所惹不起的存在。


    此刻的蒼衍也沒有了先前指點神恩江山的胸襟,囁嚅著不敢迴聲。這些永生境的老怪們,一個個的性格都是極為的古怪,倘若真的冒犯了他,恐怕麵臨殺身之禍。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僅僅隻是因為李軒一句簡短的吩咐,自己等人就即將大禍臨頭!


    望見墨祈頷首的動作後,南宮安雙終於輕舒了一口氣,眼神也變得逐漸的冰冷起來:


    “很好,那麽你們,便去死吧!”


    這句話宛若晴天霹靂,似乎將墨祈的心髒都整個的劈將開來,觀察著對方手腕上不斷匯聚起來的靈力,連忙出聲求饒道:


    “合歡宗與前輩並無瓜葛,這其中一定是個誤會!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誤會?”南宮安雙冷笑連連,“飄雨劍李軒,是我的主上,奉命前來,將你們鏟除!主上說的果然不錯,你們這其中的每一人,身上都有著域外異族的精純死氣……”


    “不……不,這不可能……”墨祈的聲音變得無比的尖銳刺耳,滿麵惶恐的連連後退。


    下一刻,隻見原本巍峨的合歡宗建築,在轟鳴不絕的聲音中化作了成堆的廢墟瓦礫,所有的屍首上都陸陸續續的溢散出濃鬱的死氣,煙消雲散。


    自今日起,神恩再無合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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