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宋氏舊案也是你做的?」他抖著胳膊指向麵前的瘋女人:「你不心疼這雙孤兒也就算了,怎麽忍心痛下殺手!」


    「心疼?那對姦夫淫婦有什麽可心疼?我隻心疼我乖女兒,哎……陳含亨我乖女兒啊!」宋汝岐突然哭天喊地,拚命掙紮,掙得座椅哐哐響。


    她痛哭流涕:「我親自送乖女兒進去的,好好一個大活人送進去,怎麽就被折磨死了?」


    趙睿皺眉狠狠瞪她,不能刑訊逼供,不然她早已挨千刀百孔。


    女人似有悔意,「我不該把一包藥都給她,可是不給她不肯去啊。我告訴她,她隻要纏上那姓嚴的,甭管是老子還是兒子,隻要她牢牢纏住了,下半輩子就不愁了,那藥要多少有多少……」


    趙睿怒喝:「天下有你這種媽?逼你女兒上絕路的,是你自己!」


    宋汝岐突然抬頭,眉開眼笑道:「沒事了沒事了,乖女兒,媽媽現在有錢了,宋家的錢都到手了,以後不用你去陪客賺錢了,啊,媽媽再也不打你也不罵你了……」


    趙睿什麽變態都見過,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頭一次。


    他閉眼長嘆。


    婚禮那日出事後,春江飯店封鎖停業。


    現場形勢混亂,嚴鎮受父親連累涉及陳含亨案,交代清楚問題洗清嫌疑已是傍晚,返迴飯店難以接受現實,悶頭喝酒不管不顧。


    盛京孟氏早已登報聲明,宋子浮更名孟子浮,為孟氏二房幼子。


    孟棠及時趕來主持大局,以宋子浮兄長身份接管一切事務,妥善安置未離開的賓客,適當發布新聞,公布宋子浮所持暮雨基金海內外合法投資,以及宋氏慈善基金過往善舉,為兄妹二人正名,挽迴聲譽控製輿論,穩定宋氏股價和旗下產業經營。


    他從盛京調集醫療資源組成專家團,為宋沉煙醫治。另從盛曼控股旗下的銀行安防抽調三百人,將醫院和宋家別墅圍成鐵桶。


    任何人想見宋沉煙,都要先經過孟棠允許。


    他防備的第一人,就是嚴鎮。


    嚴鎮雙目紅腫布滿血絲,下巴有青色胡茬,神形憔悴襯衣淩亂,帶著幾分酒意,在醫院大門堵住孟棠,用力推他肩膀,「你幹什麽,憑什麽攔我?那是我老婆!」


    孟棠著全黑正裝,神色平靜站如鬆柏,冷靜道:「婚禮取消,你們也沒有登記。這門婚事,我不允許。」


    嚴鎮情緒失控,大吼大叫,「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聽你的!」


    孟棠靜靜看著他,慢慢抬起眼皮,「我原以為你嚴氏在虞春也屬一方勢力,卻沒想到連基本安全都保障不了,我要你何用?如何將小妹託付於你?」他輕笑,「嚴公子,你與她為何成婚,你心知肚明。如今成婚的理由已經不在,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嚴鎮頹然低下頭,肩膀往下耷拉,乞求道:「讓我見見她,她傷得那麽重,我一次都沒有看過,就讓我看一眼。」


    孟棠不迴應,上車離開。


    第90章 空空如也


    宋沉煙清醒,已是一個月後。


    她的槍傷位置雖未危及性命,但子彈嵌入骨中,手術難度大創麵深,失血過多恢復期長,在重症加護病房度過危險期後轉入vip樓層,為讓她安心休養,整層樓被孟棠封鎖,身邊隻留吳媽照顧。


    農曆新年剛過,天氣乍暖還寒。


    宋沉煙一直半睡半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時,窗外天光大亮,身邊空無一人。


    她艱難撐起身子,下床時頭暈目眩站立不穩,扶著牆走出病房,四處尋找,每間房都空蕩蕩,宋子浮傷勢比她重,可他人在哪?


    即便是在夢裏,他那句話也一直在她耳邊縈繞。


    他說他等不到了。她聽到了,可當時陷入昏迷無法迴應。


    宋沉煙產生巨大的恐懼,腳步淩亂急躁,在走廊橫衝直撞。推開每一扇門,入目都是潔白的空床擺設,她嘴唇輕顫,嗓音幹啞,用盡力氣喊:「哥哥!」


    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迴響。


    她在找他,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簡單的樓層變成縱橫交錯的迷宮,天旋地轉,她找不到方向,視物模糊唿吸困難。


    孟棠聞聲趕來扶住她,柔聲道:「今後我做你的哥哥。」


    宋沉煙瞳孔震顫,神色驚慌追問,「你說什麽?」


    孟棠心中不忍,握住她的手攏在掌心,「你需要休息,一切有我。」


    「不,你不是。我要見宋子浮,我要見他!」


    宋沉煙情緒激動,淚如泉湧,用力掙開男人臂膀,肩頭傷口往外滲血,淡藍衣物已被染紅。她重傷未愈,麵容瘦削蒼白,身體單薄脆弱,像一片枯黃樹葉,風輕輕拂過便能將她打卷帶走。


    孟棠抱起她送迴病房,讓護士注射鎮靜劑,她又漸漸睡過去。


    宋沉煙用了很長時間接受現實。


    這不是不告而別,是再也無法相見的天人永隔。


    她那日不顧一切撲到他懷裏是出於本能,親人遇到危險,她下意識要保護。可他的轉身,又何嚐不是本能,保護她是寫入宋子浮生命的程序,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本能反應。


    宋沉煙出院迴家,宋家別墅漸漸有了人氣,宋子浮的房間空置,她的心也空曠蒼涼。


    她時常聽見宋子浮的說話聲,腳步聲,推門聲,半夜醒來,好像他就坐在床前。能感受到他冰涼的吻落在唇畔,落在眉間,也能感受到他指尖在麵頰的溫柔觸碰,為她掖被,為她倒一杯床頭的水。她連唿吸都放得靜悄悄,怕驚擾了他,他再也不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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