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好。」林清乖巧地打招唿。


    二嬸叫唐惠芳,是林德弟弟的妻子。


    梁雲珊不動聲色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林清,發現他變得更活潑了,身上也長了點肉,看著不那麽瘦了。


    「來了。」梁雲珊語氣冷淡,連唐惠芳都聽出不對勁。


    唐惠芳伸手拉了一下樑雲珊手臂,打趣道:「見到兒子太高興了,沒有反應過來吧?」


    「媽,生日快樂,這是我準備的禮物。」林清將盒子從紙袋中拿出來。


    梁雲珊打開,看到了一條項鍊。


    「真漂亮,小清,你還不趕緊給你媽戴上試試,正巧她今天沒有戴項鍊。」


    林清小時候用在海邊撿的貝殼做了一條項鍊送給梁雲珊,還要求她在生日那天帶上,結果生日宴會上,梁雲珊還真的帶上了那條既廉價又粗糙的項鍊。


    後來,每年梁雲珊生日,林清都會做一條項鍊送給她,直到進入娛樂圈工作後,林清才改為買項鍊。


    這是母子二人之間的約定,否則今天這麽隆重的場合,梁雲珊又怎麽會失禮呢。


    「來,看鏡頭。」唐慧芳給兩人拍了一張合照,她拍完讚不絕口,「大嫂你看,小清的眉眼多像你啊。」


    一時間林清和梁雲珊兩人心裏五味雜陳。


    「是好看。」梁雲珊不敢直接看林清,假裝放大看項鍊,實則看林清的臉龐。


    林清在上高中之前性格活潑開朗,然後不知怎麽的,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還喜歡上了穿奇裝異服以及化妝。


    「媽,今天謝祁川和我一起來的,他被爸叫去談事情了。」林清見梁雲珊看向自己,連忙說:「對了,他也給您準備了禮物,就是太沉了,進門時讓人收起來了。」


    聽到謝祁川的名字,梁雲珊再也繃不住了,她拉住林清的手,嘴唇微微顫抖,小心地問:「他……對你好嗎?」


    第21章


    林清聽了脫口而出,「他對我很好。」見梁雲珊眼睛泛紅,林清迴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說:「您放心。」


    至於其他安慰的話林清說不出來,他也沒辦法說。


    書中寫到,林德提出林清與謝祁川聯姻時,梁雲珊是極力反對的。她就這麽一個兒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用林清的幸福來換取利益。


    林德沒辦法,他實在捨不得放棄快到嘴邊的肥肉,於是就將林清的身世對梁雲珊說了。


    在梁雲珊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林德完成了一個大項目,他大手一揮,包了一個度假村,帶著參與項目的人員及家屬一起去休假。


    有位員工的妻子和梁雲珊預產期相近,兩人關係很快就拉近了。


    誰知在迴來的路上突遇暴雨,大巴車遇到山體滑坡發生車禍,兩位孕婦受到驚嚇,出現了早產的跡象。


    有一輛送貨的小貨車跟在大巴車後麵,司機帶著兩位孕婦折返,去了鎮上的衛生院。車上位置狹窄,隻有林德和兩位孕婦上了車。


    衛生院條件簡陋,人手也不夠。兩位孕婦同時生產,生下孩子後就暈了過去。林德發現自己的孩子沒有唿吸,趁人不注意,將兩個孩子調換了。


    後來那個孕婦接受不了現實,幾天後從發生車禍附近的山上一躍而下。至於他的丈夫,也在幾年後意外去世了。


    知道真相的梁雲珊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林清。


    平心而論,她對林清付出了全部的愛。二十二年後,卻被丈夫告知他們的孩子早在出生時就死了,她和丈夫間接害死了一對無辜的夫妻——林清的親生父母。


    沒辦法,一團亂麻的梁雲珊同意了聯姻。看不見林清,可能過幾年就慢慢疏遠了,她也不用沉浸在痛苦中。


    可實際上她卻完全做不到,聽說謝祁川為人冷漠無情,她又如何不為林清擔心。


    梁雲珊是個所託非人的可憐女人。林清想想如果原主還在,他一定也不願意看到梁雲珊傷心自責。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太忙了,以後我會常常迴來看您的。」


    梁雲珊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從眼角流下。她紅著眼睛說:「好。」


    「大嫂,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可不能哭啊。」唐慧芳把紙巾遞給林清,示意他給梁雲珊擦眼淚。


    「喲,小清你這戒指真漂亮。」唐慧芳拍了拍梁雲珊手臂,讓她轉移注意力。


    兩天前,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將拍品送到家裏。


    謝祁川在拆包裝時,林清就攤在一旁的沙發上打遊戲。


    謝祁川看完雕塑,把一個包裹得十分嚴實的小盒子直接扔到了林清的肚子上。


    「我剛吃飽。」林清憤憤地說。


    瞥了一眼林清撐得鼓起來的肚子,謝祁川真誠地評價道:「是少了點緩衝。」


    「你——」


    「那個送你了。」謝祁川輕飄飄地撇下一句話,然後就抱著雕塑走了。


    一局遊戲結束,林清才扶著沙發背坐起來。他撈起被他丟到地毯上的小盒子,打開層層疊疊的包裝,看到了展櫃裏的那對戒指。


    因為是日常會戴的婚戒,所以設計的也不是很誇張。


    林清拿出尺寸小一些的那枚戒指戴到手上,抬起手在燈光下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拿起另一枚噠噠噠地跑去找謝祁川。


    謝祁川在花房,正背對著林清澆花。


    林清從遠處看,謝祁川好像是站在畫中一般。他心中湧起一股衝動,走到謝祁川身前霸道地說:「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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