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師尊,沈瑜然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的,畢竟自己修行本就是自我而來,不過一個掛名的人,怎麽配讓他稱為師尊。


    青霖尊者聞言卻笑了笑,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劍的尖端推開,道:「你為何不直接去問問傾離,這道是我讓他選的,還是他自己選的?與我一起修行是我抓著他不放,還是他自願的?」


    沈瑜然聞言拿著劍的手不由一顫,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而青霖尊者卻毫不留情地再次逼問:「無情道修煉速度絕佳,傾離尚且不在意,你作為他的師尊不是更應該支持嗎?」


    「無塵,你今日究竟是為傾離修行之路而來,還是為你心中那齷齪……」


    還沒待青霖尊者說完,沈瑜然便直接一劍霜寒直指尊者。


    ……


    後來傳出青霖尊者有意避世,淩霄派全權交給沈傾離打理。


    仙門諸家對此不敢多言,畢竟青霖尊者不把淩霄派交給自己的徒弟無塵上仙,反而交給沈傾離,這怎麽說都有些別扭。


    但是沈瑜然卻對此沒有什麽異議,反而將沈傾離帶在身邊盡心竭力地「教導」。


    而再次被帶迴來了的沈傾離,也感受到了所謂的「教導」。


    「師尊……這是不是不對?」沈傾離有些懵懂的看著自己被緊握住的手,狹長的眸子裏滿是茫然。


    沈瑜然卻貼的更近了,將手覆蓋在沈傾離拿劍的手上,指尖輕輕勾勒,笑道:「阿離這是怎麽了,原先可不會這樣拘謹。」


    沈傾離感受到那抹溫熱,眉頭不由一皺,但是麵前是自己的師尊,也不好多說什麽。


    隻好有些僵硬地迴道:「可能是許久未練劍了,所以難免有些不適應,還望師尊見諒。」


    「為師不是說過多次,在為師麵前,無需如此拘謹。」無塵上仙輕雅溫笑道,修長的手指卻愈發得寸進尺。


    但是感受到沈傾離的抗拒,還是將人放開了。


    隻是沈傾離剛鬆一口氣,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人修長的手指撩撥,薄繭微覆從唇角輕輕往上,在臉上劃過,好似帶起那灼熱的溫度,讓人心中激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怪異觸感。


    師尊的教導和接觸,有時會暈染了邊界,讓親切和曖昧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明,令沈傾離有些不知所措,也無所適從。


    三萬年未見,單單隻有如往昔的接觸相處已經不能滿足沈瑜然了。


    思及之前沈瑜然薄唇微抿,神色有幾分冷肅,莫名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戾。


    往日在淩霄殿無論如何,颳風下雨還是天朗氣清,竹清鬆瘦遺世獨立的身影隻能待在暗處,宛如一尊陰冷而又絕美的冰雕玉像。


    沈瑜然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徒弟,那在樹下的青年舞劍,神姿飄逸,遺世獨立,不染凡塵。


    卻會在聽到腳步聲時候,側身迴眸的那一剎那。


    霎時消融了滿身霜寒,沈傾離嘴角掛上暖風般和煦文雅的笑意,好似修行無情道的不是他一般矜貴溫雅。


    這隻是師徒之間淺薄的感情,沈傾離對他也隻有救命之恩的感激,還有師徒緣分的情緒。


    每當沈瑜然到來之時,沈傾離就會將劍一收,朝沈瑜然虛虛行一禮,溫聲道:「弟子不知師尊迴山,未能及時迎接,還望師尊見諒勿怪。」


    可是沈瑜然自從沈傾離到來之後,明明就少有下山歷練了,可是青年的記憶卻總是停在他們分別之時。


    太上忘情,忘的是愛恨情仇,也是溫柔小意,沈傾離甚至連自己宗派的人都大多數是記不得的,心中隻有劍意和大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寧宓,混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


    不是青年記不住,而是這些不入心,所以青年沒有記,也沒在意,所以總忘記。


    心中的道太重,所以人進不去,沈傾離也沒想自己出來。


    看似有情實則最是無情。


    第97章 日常師徒交流


    其實青霖尊者沒有說錯,自己確實心有齷齪,沈瑜然看著青年蒼白的麵容,一時間有些恍惚。


    恍若初見,一見鍾情。


    沈瑜然的好友落十七曾算出他命中必有一劫,紅鸞星動,情劫難渡,愛而不得。


    那會沈瑜然直接將人甩了出去,隻覺得的可笑至極,他活了不知道多久,什麽劫難沒看過,即便是什麽情劫怎麽可能會愛而不得,不得便搶過來便是。


    可是看著沈傾離這不開竅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沈傾離看著自家師尊這副模樣,一個念頭倏然從腦中一閃而過。


    「師尊。」沈傾離的目光正視對方的雙眼。嘴角勾起淺淡若無的笑容,輕聲道:「您是看我與師兄有幾分相似嗎還是在透過我看其他人?」


    沈傾離並非不懂情愛別離,相反他還是比較清楚一些狗血劇的,那些白月光硃砂痣的替身戲碼在修仙界並不少見。


    遊走於世間的沈傾離,看著沈瑜然的目光,這樣的念頭就莫名其妙的浮現於腦海中。


    這樣想便也就這樣問了,對他而言一無所知,也就沒什麽好拘束的。


    畢竟師尊對他這般好,自歸來沈傾離便沒見過什麽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體質天生比一般人就差,即便是有師尊在旁幫忙指點,修行也是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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