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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大部隊準備吃過早膳出發。


    巴楚背著自己的刀,一路從臥房走出來,碰到丫鬟、仆從都莫名奇妙的瞅他一眼。雖然覺得奇怪,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吃早膳的工夫,黃三、李老實等人偷偷摸摸也總要瞧一眼。


    巴楚撇著眉:“看什麽看,還不快點吃飯,等一下走到半路,又叫餓。”


    黃山踟躕了好一會兒,才鬥著膽問:“當家的,你這臉怎麽腫了。”


    巴楚一聽這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右臉。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行為,一時惱羞成怒。


    “老子被蚊子咬了還要你管!”


    巴楚一瞪眼,黃山連忙捂住嘴,不敢說話了。旁邊的幾人心裏頭倒是不約而同的想:這都秋末了,哪還有什麽蚊子呀?更別說,叮當家的蚊子也忒歹毒了些,半個臉都腫了。


    謝一劍是最後一個到的人,坐到凳子上,也瞄到了巴楚的慘狀,隨口說了一句:“當家的,你臉怎麽腫了?”


    巴楚看到他就緊張,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倒是自個兒的小心髒顫動的厲害,心裏頭想著的都是:他關心我!他在關心我!!!


    黃山喝著稀飯,隨口答了句:“當家的昨晚被蚊子咬了。”


    謝一劍嚼著饅頭‘嘶’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嘴道:“還真是,我昨晚這嘴也不知被什麽給咬了,腫的厲害,八成也是這秋末的毒蚊子咬的。”


    巴楚慌裏慌張,一巴掌拍向黃三的後腦勺:“再多嘴,今晚,今晚不準吃飯。”


    一聽不讓吃飯,黃三整個早上都不敢說話了。


    隊伍出城門的路上,趕上一夥鬧事的地痞流氓。整個隊伍都被看熱鬧的百姓堵住了。


    巴楚跟著秋思月的人下車查看,疏通道路。恰巧被一小孩撞身上了,小孩一起身就要跑,巴楚一把抓住不讓走。


    孩子明顯慌了,睜著黑溜溜的大眼支支吾吾:“伯,伯伯,你放開我。”


    “放開你倒是可以,東西交出來。”巴楚掌心一攤,向這個不老實的孩子討要他順走的香囊。


    孩子撅著嘴,沒辦法,隻好乖乖把香囊又還給了巴楚。


    巴楚輕哼了聲,也不敢把香囊掛刀上了,揣到胸口還不放心的拍拍。


    堵塞的大街旁,客棧二樓。


    柳芸籬與她對麵的女子凝眉望著樓下走遠的車隊。


    “還真是靈姨繡的香囊。”何月香練的鷹眼似的功夫,在賭坊裏無往不勝,更別說單單隔著兩層樓的距離。


    “可惜,我們的人沒拿到。”柳芸籬輕歎。


    “這有什麽的,我派人繼續跟著他們就是了,宮主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等宮主到了,直接抓人詢問就好。”何月香一招手,立馬有一店小二打扮的人,放下手中的托盤,轉身追了出去。


    “希望這次真的能找到少主。”柳芸籬暗暗希冀。


    ——————


    大部隊連續趕了十幾天的路程,終於到了碧雲山莊山腳下的集鎮,可惜天色已黑,上山是來不及來。謝一劍提議住在鎮上,明早再上山。眾人一想,也都同意了。


    碧雲鎮上本來就有不少碧雲山莊的鋪子,秋氏一族從定居於此後就在鎮上置辦了房產。謝一劍領著眾人住到了鎮中心的秋府。


    到了碧雲鎮,就是到家了,謝一劍,應該說秋桐對鎮上的一切都很熟悉。從小他就在碧雲山莊長大,碧雲山莊附近的幾個村莊,他都了若指掌。恰好趕上月初趕集的日子,吃過晚飯,謝一劍領著天隆鏢局一行人逛逛集市。


    就算夜裏頭,鎮上也是熱鬧非凡,賣什麽的都有。附近的村民都會挑在這天把家裏的存貨拿出來,換點銀錢,買點家裏需要的其他物什。


    謝一劍盡地主之誼,帶著秦鈺鑽書齋,給黃三買糖葫蘆,帶著穀曉雅逛賣胭脂水粉的鋪子,給李老實買上幾斤碧雲鎮有名的煙葉。叫眾人都開心不已,獨獨巴楚,倒叫謝一劍煩了神,送他點什麽好呢?


    逛半天也沒遇到合適的,想著自己還欠他四十兩鏢銀,謝一劍索性一拍腦袋,等迴了山莊多給他些銀錢不就好了嘛?摳門的人應該最愛銀子吧。


    嘈雜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穀曉雅見著前麵一群人圍了一圈,催促著幾人過去看熱鬧。被路人圍住的正是幾名走街串巷賣藝的人,那老頭兒一把銀槍使得那叫一個厲害,歡唿鼓掌的人不少。同行的小姑娘舉著銅鑼,咚咚直敲,嘴裏還不停的說道:“眾位大爺、大娘、兄弟、姐妹,咱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您勒!”


    小姑娘走到謝一劍身邊的時候,謝一劍豪爽的掏出了一串銅板,丟到了銅鑼裏,小姑娘仰著臉笑的合不攏嘴,一再感謝。


    等謝一劍注意力放到身邊的時候,身後除了巴楚,剩下幾人早不見了蹤影。東瞅瞅西看看,也隻看到了黃三蹲在賣糖人的鋪子麵前,瞧得細致。謝一劍正準備走過去叫人,突然麵前出現了個黑衣蒙麵人。巴楚反應快速,一把將謝一劍拉到了身後,抽出大刀與黑衣人打鬥,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大街上很快混亂了起來。黑衣人明顯武藝高強,巴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打的很是吃力。


    鏘鏘!黑衣人從衣袖中發射出暗器,巴楚急速後退,側身,一枚暗器還是劃破了他的胸口,其他的也隻是將將擋住。巴楚眉頭緊皺,他能感覺到此人尚未使出全力。高手對招,招招致命,可是眼前人倒是特意的給自己留了餘地。


    一邊的謝一劍倒有些焦急,他怕巴楚打不過,又怕黑衣人受傷。根據資料,此人現在應是有傷在身。謝一劍擰眉思忖,索性主動跑到黑衣人麵前,讓他挾持。


    巴楚一看謝一劍的行為,緊張的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兒。


    黑衣人一眼就看出了巴楚緊張謝一劍,幹脆挾持了人,轉身飛過牆頭。巴楚果然緊跟其後。


    到了鎮外的小破廟,三人才齊齊停了下來。黑衣人的暗器飛刀倒是始終沒有離開謝一劍的脖子。


    “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麽!”巴楚緊盯那把威脅謝一劍的飛刀,握大刀的手都在顫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隻要你老實迴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傷他分毫。”黑衣人也不??攏?澳慊持械南隳業降資譴雍未Φ玫降模俊


    巴楚一捂胸口,他怎知自己有香囊?要是告訴了這香囊的來處,不會害了桐兒吧。


    望一眼對麵的謝一劍,巴楚不急不緩的開口:“當然是我本人的,我從小帶到大的。”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口斷定:“你說謊!”


    倏地,黑衣人握緊了手中的飛刀:“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再不說實話,這小公子的命可就由不得你了。”


    “且,且慢!這本來就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東西,前輩怎就斷定我說謊。”


    黑衣人冷笑:“你的東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嘶,謝一劍脖頸瞬間劃破皮,巴楚眼眸微微眯起,翻湧著的盡是怒火。


    謝一劍哇的一聲,像是拷打不住了似的,大喊道:“是我的,香囊是我的。”


    黑衣人這才猛的扯過謝一劍,看向了他,神情激動:“你叫什麽名字?”


    謝一劍捂著腦袋,縮著脖子,佯裝害怕:“我,我名叫秋桐,不過,不過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別找錯人啊。”


    黑衣人扯落了自己的麵紗,輕輕喊了聲:“孩子,我,我怎麽會傷害你。”


    抖動的雙唇也顯示了他此刻的不安:“你今年是不是十八歲?生辰是否是戊戌六月初六?”


    謝一劍疑惑:“你,你怎麽知道?”


    “我,我是你的父親啊!”黑衣人激動的想抱住謝一劍,謝一劍轉身躲過。


    巴楚也連忙上前把人護在了身後。


    “不可能,我是武林盟主秋恩陽的兒子,怎麽可能是前輩的兒子。”


    “我,我,真是你的父親啊!”黑衣人眼中激動的淚水唰的一下滑落,“我是幽冥教教主宮雲琦。”


    巴楚驚詫:“宮雲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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