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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科之後,人人都道聖人要重用年輕有為的狀元郎,哪知一個個都看走了眼。


    榜眼賈文涵進了工部,先是從五品的員外郎,後又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升官跟飛似的。


    探花也不遑多讓,翰林院沒待多久,就被皇上一道聖旨派遣去了洛陽,明明這黃河大壩的貪腐案都應是到了尾聲,還偏偏派了個欽差去坐收漁翁之利,可不是提撥他嗎?


    再觀之狀元郎謝一劍,翰林院修撰的位置穩穩坐了一年有餘,每日點卯,從不缺勤。


    不過要說寵幸修撰大人倒是真寵!


    宮廷內稍微有點耳目的都知道,謝大人深得聖人喜愛,除了上書房值班外,平日三不五時就要入宮覲見,時不時還被留宿宮中。這今上幸好沉迷國事,後宮除了先皇的部分妃子,就是宮女,壓根沒有一個正經的女主子。


    要不然這外臣天天留宿像什麽話啊!


    薑承彥可不知道大臣們對他的揣測,他自是沉迷於這場遊戲不可自拔。每日奏折看累了,就召喚一下自己的好臣子——謝一劍覲見。就是早朝遠遠看他一眼,立馬就能雄心勃勃、意氣風發的與賈丞相在朝堂上再博弈那麽幾個迴合。


    謝一劍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這權臣、奸臣,自己都不想當,就當個弄臣好了。巴結巴結薑承彥,每日裏頭,無所事事在他眼前晃悠晃悠,到了任務的節點,好拿了自己的身份好好說事。


    今日還沒進門,就見著幾個太監、宮女膽戰心驚的圍著門口跪了一地。


    “謝大人……”薑承彥身邊的太監總管徐慶海攔住謝一劍,把人帶到角落小聲囑咐。


    “您今日可要小心些!皇上早朝後召見了丞相大人,兩人吹胡子瞪眼好一會兒,本來脾氣就不好。後來那該死的賤婢又失手打碎了……打碎了皇上平日裏最喜愛的杯盞,現在正在氣頭上呢!您進去後,可要注意著些。”


    謝一劍莞爾一笑,拱手謝過了徐慶海的好意,想著一個破陶瓷杯子,還值得這番折騰。


    搖搖頭,噙著嘴角進去。


    身後領頭跪著的小太監抬起頭,拉拉徐慶海的衣角:“師傅,皇上不是三令五申不讓禦書房的任何消息傳出去嗎?您,您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徐慶海用浮塵輕輕敲打了自己新認的徒弟:“嘖嘖,蠢笨如豬!這謝大人能跟別人比?”


    “記住咯!以後啊,皇上心情不好,就找謝大人,這皇上心情一舒暢啊,還找謝大人!皇上的事就是謝大人的事。”


    小太監撓撓頭,不太明白:“這,這謝大人這麽神?”


    徐慶海搖搖頭:“你呀,要學的東西多著呢!”


    謝一劍一進裏麵,的確能感到氣氛的不同尋常,那人明明跟平時一副模樣的批奏折,卻偏偏散發出平日裏收斂的很好的天子威儀,要不是整日裏與他待的久了,必然被他唬住。


    剛躬了身,還沒請安呢,薑承彥就跟頭頂長了眼一樣,道了聲:“免禮!”


    隨後一招手:“過來!”


    謝一劍乖乖的跑過去,眼前多了份密信。


    “這是什麽?”


    “魏仲快馬加鞭從洛陽帶迴來的。”


    “魏仲迴來了?”謝一劍撇眉,沒聽說啊。


    “嗯,迴來了,半條命差點就交代在路上。你看看!”薑承彥用手指敲敲信封。


    謝一劍拿起來仔細翻閱,信封中除了魏仲手書的關於此次洛陽之行前後發生的事情外,就是一份粗麻布料寫有眾位官員名單的血書。


    “朕早朝後收到的,那個老匹夫應該是收到什麽消息了,竟然有恃無恐的過來威脅朕!”


    謝一劍放下密信,本不想管這些與任務無關緊要的事,不過最終還是擔憂的說了句:“現在還不能與他拉破臉麵,中間的利益鏈牽一發動全身,滿朝文武至少一半都站在他那邊,皇上您要忍住了,別魯莽。”


    薑承彥知道,他比謝一劍還要清楚賈忠才的底細,從六歲那年他就在忍了,先是那個毒婦,後是手握重權的賈忠才。如果不是為了替母後和皇兄報仇,如果不是為了這江山社稷,他大可派人一刀殺了兩人,一了百了。


    可是……不能……


    薑承彥沉重的一掌拍在桌上:“他與朕之間就隔著層遮羞的麵紗了,遲早要揭開的。可惜,可惜目前不是好時候,舅舅領兵抗擊蠻夷,朝廷的糧馬兵草都緊著那邊。還有西南的薑承獻,如今也沒功夫動他,不過隻要扣住了焦驪臻,西南逆賊不足為懼。”


    薑承彥一點沒有防備謝一劍,平日裏這些事總會當著他的麵談論。


    “朕手頭沒兵,不過來日定要將這些逆賊五馬分屍!”


    謝一劍聽完他的一席話,跟著歎氣。這慶高祖薑承彥雖說一生功績不菲,是大慶改革翻新的一代皇帝,可也實在過於倒黴了些。


    他父皇腦子拎不清,還是太子的時候,戰場監軍仍貪圖女色,撿了個平民出身、長相妖嬈的焦驪臻。迴宮繼承皇位也不忘帶上她,一登基便賜封貴人頭銜。焦驪臻榮寵後宮幾十載,一路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過可惜的因為早年被敵軍奸·淫,加之後期為了延續美貌,使用禁藥,導致終生不育。


    先皇登基的前三年焦驪臻與當時還什麽都不是的賈忠才勾搭成奸,而賈忠才身後是誰,那是比先皇聰明的多的豫親王。


    焦驪臻在後宮迷惑先皇,賈忠才前朝蠱惑人心,就這麽著,永安三年,皇後被誣陷殘害後宮子嗣。與薑承彥一母同胞年僅十歲的承隆太子被宮人指控,多次偷看驪臻貴妃洗澡這等醜聞。而六歲的薑承彥自然跟隨自己的母後、哥哥被一同禁錮在了冷宮。


    永安七年,上元節這天。宮裏原本喜氣洋洋,就因為先皇早上提了一句,甚是想念冷宮中囚禁四年的皇後母子三人,晚上嘉榮皇後就被人在太監的床上拖了下來。承隆太子藏起自己的親弟弟,毅然決然的去給自己的母後求情。哪知暴怒的先皇一時失手,推撞間,承隆太子意外撞死在了牆角。


    嘉榮皇後的親哥哥——羅顯宏,連夜派人將薑承彥從冷宮中救了出去,藏匿於青樓之中。而後就是皇後莫名奇妙的病逝,羅家的失勢。


    教過薑承彥一年啟蒙的曹晉曹大人為了保他,裝病致仕,將他從煙花之地帶到了富庶的江南揚州。


    薑承彥在揚州用曹晉私生子的身份整整藏匿了八年,曹大人親自教他讀書,教他帝王之道,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迴來。


    外人都以為薑承彥被先皇囚禁冷宮十二載,其實他是躲藏在了揚州,才活了下來。


    薑承彥的父皇失手殺了自己的大兒子,對這個皇後留下的唯一嫡子也抱有一絲歉意。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況下,終是放了些兵權給羅家,讓薑承彥能在焦驪臻、賈忠才兩人因為皇位歸屬問題,鬥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漁翁得利。囚禁了焦驪臻,驅趕其養子——六皇子薑承獻至西南,而賈忠才支持的豫親王卻在那場動亂中被焦驪臻首先派人刺殺而亡。


    謝一劍知道他想起往事,心裏頭必然悲苦,抬起手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拍拍他的肩背,算作安慰吧。


    謝一劍一抬手,薑承彥就注意到了,平時這小子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稍微碰觸下就炸毛,難得的他會主動。


    “晚膳還沒用過吧!等下留下來陪朕一起?”


    謝一劍能說什麽?他是皇上,說出口的都是聖旨,隻能點頭哈腰:“微臣當然求之不得了。”


    聽到讓自己滿意的答複,薑承彥低笑,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又眉心蹙緊。


    謝一劍當然注意到了,輕笑:“皇上您這是什麽毛病啊,這金盞、玉盞用不慣,偏愛那缺了口的破陶瓷的。”


    薑承彥放下茶杯,半眯著眼看那人的紅唇,唿吸微窒:“你不懂。”


    “是,是,臣不懂!”謝一劍莞爾,想著這又是一個巴結的好時候,“那改天臣給您在外頭帶一套?”


    薑承彥兀自端著姿態:“那……也行,不過還是不要花什麽錢了吧,現在前方戰事吃緊,你就帶套你平日裏慣用的那套就行!”


    “那怎麽行呢?讓皇上您用臣用過的東西,那像什麽話啊!”


    薑承彥眉峰一挑:“朕說行就行,哪裏來的這般話多。”


    謝一劍……


    這般節儉??行,行,行!明白了,是要做給百官、萬民看的,自己這個弄臣可得好好的給皇上解憂不成。


    晚膳的時候,徐慶海一邊伺候著兩人用膳,一邊想著外麵跪了一天的宮女、太監。


    見薑承彥言笑晏晏,顫著膽子為他們求情:“皇上,門外的那群賤婢跪了一天了,米水未進,老奴鬥膽,向您求個情,就饒了他們一迴吧。”


    謝一劍一聽,也放下筷子:“皇上慈悲,就饒過他們吧,都跪了一天了。”


    薑承彥邊給謝一劍夾了塊魚肉,邊漫不經心的開口:“行吧,讓他們都起了吧。不過,徐慶海下次你安排個機靈點的,謝大人說要給朕再帶套茶具,要是再給朕碎了……小心你的狗頭。”


    徐慶海連連點頭,挺著肥胖的老臉笑嗬嗬的迴話:“老奴替底下的那群奴才謝皇上隆恩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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