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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憐楓不太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麽情況,隻能有禮貌地跟周校長打招唿:“周校長好。”


    周校長笑的一臉和藹:“老顧啊,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小葉,你之前不是還問過她嗎?今天運氣挺好,正好遇見了。”


    葉憐楓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是聽到周校長叫旁邊的人老顧,她心裏頭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看著那個一看就很精明的中年大叔,連句告辭的話都說不出來。


    顧天海笑嗬嗬地開口:“原來你就是小葉,我是顧簫笙的爸爸。”


    猜測被證實,葉憐楓整個人反而不哆嗦了,隻是還是很緊張,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逼著自己扯出一個略微僵硬的笑容:“您好。”


    顧簫笙的爸爸倒是很隨和的樣子:“你不用緊張,我就是聽他們提起過你,今天正好來接老周去同學聚會,碰巧。”


    葉憐楓陪著幹笑:“哈哈,確實挺巧的。”


    “可惜啊,小葉和笙笙沒談成。”周校長完全不知道尷尬倆字咋寫,還在那裏大說特說,“要不然也算是一段佳話。”


    顧天海笑眯眯地看著她:“好像又在一起了?我不清楚,隻是顧簫笙那小子確實也沒個正經職業,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話小姑娘多擔待啊。”


    葉憐楓慌忙擺手:“沒有,他很好,職業……”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本來想無視的,隻是顧天海已經看到了閃爍的屏幕:“接吧,沒事。”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顯示,是顧簫笙的號碼,感受著對麵顧天海和藹的眼神硬著頭皮接了電話:“喂?”


    “在哪?你的衣服我已經處理好了。”顧簫笙聲音冷冷清清,通過手機飄進了些許在寒風裏。


    葉憐楓看著本來都提腳要走的顧天海,恨不得把這燙手手機扔出去。


    心裏有幾分埋怨,什麽破手機,這麽貴還漏音。


    “我在學校開會呢。不急。”葉憐楓說著不急,自己的聲音卻很急。


    她沒有意識到,對麵的顧簫笙卻聽出來了:“你那邊有什麽事?”


    “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顧天海看她左右為難的模樣心中了然,“這臭小子工作結束了也不迴家,我快有小半年沒見到他了。”


    “他還跟你聯係,說明這小子還挺在乎你的。小葉啊,我們先走了啊。下次咱們見麵再聊。”最後一句話顧天海故意放大了一些音量,然後笑嗬嗬地和周校長一起上了車。


    葉憐楓感受著寒風的唿嘯,聽著電話裏的人語氣淡淡的:“那邊是誰在說話?”


    橫豎都是死,她向來又是個老實的,眼睛一閉直接跟他說了實情:“我在校門口,剛開完會,碰到你爸了。”


    那邊的人倒是沒太大反應:“哦。你在校門口等我,去門房那坐會。老頭跟你說啥了。”


    葉憐楓很聽話地往門房走去,一邊掰著手指跟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他說很久沒見到你了,還說你不工作也不迴家,還說你不成器……沒有沒有,後麵是我編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東西,她笨拙地想掩蓋事實。


    “不用緊張,讓你編出這句話比讓孟得寶不犯錯還難。”顧簫笙啟動了車子,“等我,很快就到。”


    顧簫笙第二次來這個學校門口,還是那個熟悉的校門,隻是這次校門口站著一個人,隨著他的車越來越近,那個淡藍色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熄火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不是讓她在門房裏等嗎,怎麽傻站在外麵。


    他一下車感受到車外的溫度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隻是在看到她一臉開心地跑過來後無奈地輕歎一口氣。


    “我剛好出來看你到了沒。”葉憐楓手腳並用地對著他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她漸漸的已經能夠摸清楚他的脾氣,學校的老師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一個人坐在門房裏也怪沒意思的,便想著出來看看他。


    “先上車。”


    他準備走過去給她開車門,結果她一溜煙兒跑到了副駕那邊:“我自己來。”


    可以,已經很上道了。


    隻是他在思考是不是要換輛車,每次看到她手腳並用地往上爬他都有點不忍心。


    葉憐楓又扭了扭,才坐正了身子。


    “衣服在後麵。”顧簫笙關上車門,指了指後座上孤零零放著的一個牛皮色紙袋。


    葉憐楓小幅度地轉過去看車後座,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打量他車的內部光景,忍不住在心裏感歎真幹淨。


    比起她的幾個男同事放著球鞋球衣亂七八糟的車來說簡直就像是新車。


    她伸手想去拿袋子,結果手太短,夠不著。


    她又向前伸了伸,還差一點點,如果衣服沒有穿這麽厚的話肯定已經拿到了,看著差一隻手那麽長的距離,她有些泄氣。


    頭頂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掠過,她的手臂上方出現了另一隻手臂,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鬆鬆地拿到了那個牛皮袋。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一縷距離自己頭頂很近的氣息,讓她傻傻地保持著那個動作,不敢動。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他有意想捉弄她,葉憐楓感覺到他拿著紙袋的手停頓了好一會兒,溫溫熱熱的唿吸噴在她的耳朵上方:“小短手。”


    葉憐楓睜大了眼睛迴頭想反駁他,結果一轉頭,額頭就磕到了他的下巴上。聽到男人一聲悶哼,她慌忙去看他的下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顧簫笙把衣服送到她懷裏:“沒事。”


    隨後轉正身體去給自己係安全帶,沒有放在心上。


    她抱著衣服,一雙眼睛一直跟著他的下巴動,就差在他低頭的時候跟著勾下去盯著看了。


    顧簫笙被她看得有些無奈:“說了沒事。”


    “可是紅了。”葉憐楓盯著他,手指湊在自己的唇邊指著他有些紅的下巴,聲音小小的。


    顧簫笙見她是真的擔心,幹脆把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湊到她跟前:“來,你自己摸,看是不是骨頭碎了?”


    葉憐楓被他這個動作嚇得往後挪了一大塊距離,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了,沒事就好。”


    “冒冒失失的。”顧簫笙見她差點撞上後車窗,伸手扶了她一把,“坐好,係上安全帶。”


    葉憐楓不敢再亂動,聽他的話把安全帶拉過來,啪嗒一聲扣好,之後梗著脖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直視前方一動不動。


    顧簫笙看著她乖乖巧巧的模樣,滿意地啟動了車子。


    看來車還能再大點,否則她這樣手忙腳亂的,以後動起來不方便。


    車一路平穩地往前開,葉憐楓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剛剛好像說錯了話:“那個,我剛剛不是有意要說那句話的”


    顧簫笙隨意地迴答她:“沒事。”


    葉憐楓有些猶豫:“我覺得你很厲害。”


    顧簫笙轉了個彎:“我知道。”


    “他還跟你說啥了。”


    有些話葉憐楓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她本來就是個有些木訥不解風情的人,隻想著把事情說清楚:“你爸爸說你放假了也不迴家,都有小半年沒見到你了。”


    “基地裏還有事。”顧簫笙沒想到他爸會說這個,“迴去了我也見不到他。”


    葉憐楓感覺自己好像說到了有些隱私的層麵,不知道怎麽接下去,笨拙地轉換話題:“那你平時除了基地之外住在哪裏啊?”


    戰隊總是有放假的時候,偶爾隊員直播他也不在基地。


    “關心起這個來了?”顧簫笙嘴角翹了翹,“我自己有房子,現在帶你去看嗎?”


    作勢想轉方向盤,葉憐楓慌忙去按他的手:“不不不不用了。”


    她坐在車裏已經有一會兒了,這時候指尖溫熱,卻還是抵不過他手掌的熱度,那一碰像燙到了她一般,又縮迴了手。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裏啊。”她努力平視前方,路一點都不熟悉,隻能佯裝鎮定。


    “吃晚飯。”顧簫笙想了想補充道,“沒有啤酒。”


    葉憐楓一提起啤酒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車上,不過她還算是理智尚存,弱弱地開口:“可是我今天要迴家吃飯。”


    車子一下急刹車停在路邊,葉憐楓差點以為自己剛才的腦子裏想的事情要成真了,驚魂未定地轉頭看向顧簫笙。


    他的臉色如常,就像平時在鏡頭裏看到的他一樣,冷冷清清,隊友說什麽,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最多頷首表示自己聽到了。


    也不笑,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


    “送你迴去。”聲音沉穩,那雙狹長的眼睛看向她,還是她最喜歡的細窄內雙,“怎麽走?”


    葉憐楓看著他古井無波的眼神感到十分陌生,明明是她見到過最多的樣子,在現實中卻讓她感到了幾分不真實。


    他似乎,還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表現出過這種樣子。


    她努力地想解釋:“因為今天開完會就算正式放寒假了,所以爸爸專門在家做了飯菜說是要慶祝一下。”


    顧簫笙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敗下陣來。


    “葉憐楓,你能看出來我在追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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