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呈秋在倒下的那一瞬間,腦海之中還念念不忘楊炎。此次前來,早已料到不會如此順利,沒想到,自己還是中了歐陽火的‘陰’謀。自己倒下,那房間中還在喝著酒的方昊霆等人呢?


    所謂寒滴‘花’聞癲,是在陸中排名第七的劇毒,此毒卻是十大劇毒中唯一一種能夠和環境搭上關係的。此毒一旦進入人體之中,二十四個時辰之內,不能沾上任何‘花’香,尤其是‘花’粉更甚。而在眾‘花’之中,牡丹卻是最能夠將寒滴‘花’聞癲的毒素給引‘誘’出來。即使是劍尊,哪怕是宋筌這樣的人,恐怕也不敢說他能夠全身而退。


    劇烈的寒毒,會在第一時間以冰冷的寒流封鎖所有的經脈,而在全身上下,冰冷的寒氣卻是不斷地侵蝕著身體的每一部分,而因為而不斷顫抖,如瘋顛了一般,它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房間之中,方昊霆等人依舊喝著酒,外麵的一切,卻是全然不知。


    “來來,元帥怎麽不喝了?”酒桌上,歐陽火繼續勸著眾人喝著烈酒。可突然發現方昊霆的臉上顯得有些不安,這才趕緊說道。“元帥有什麽事,以後再想,現在大家一起喝酒,別的,就都不要想了,來來……”沒等方昊霆迴應,歐陽火便舉著酒杯,輕輕地向方昊霆手中的酒杯碰去。


    方昊霆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慢慢地將杯中酒喝了下去,心底升悄然升起一絲不安。楊呈秋已經出去半個時辰了,可依然不見蹤影。如果說他在歐陽府‘迷’路了,可能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來歐陽府之前,所有有便相互提醒過,一定要小心歐陽火的為人。為了一探虛實,大家才特意裝臉紅。而楊呈秋所謂的上茅廁,隻不是個幌子而已。他真正想做的,卻是探測周圍的布局,以免發生突發事件時,大家多一條路。可哪裏知道,這都出去這麽久了,卻還不見迴來。


    “咳……咳……”方昊霆故意輕咳兩聲,示意其他人小心,手中的酒杯慢慢地放了下去。


    聽到方昊霆的預警聲,其他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心中一個咯噔。他們哪裏又不知道楊呈秋半個時辰都沒迴來呢。劉雲緩緩靠在椅子上,想利用一絲劍氣將帶‘逼’出一些酒水,可這一動,臉‘色’也迅速蒼白起來。


    手指雖然能夠伸得直直的,可卻不能調起哪怕如線一般大小的劍氣。全身的經脈似乎被凍結了一般。劉雲暗叫不好,迅速給其他人遞眼‘色’。隨後又向前靠了靠,極力掩飾著內心的不安與彷徨。


    屋裏的人自然不是楊呈秋,這寒滴‘花’聞癲雖然毒‘性’強烈,可隻要不與‘花’靠得太近,突破到劍尊的人,自然毫無大礙。可一旦如楊呈秋那樣,後果也隻有一個,那便是顛覆。


    方昊霆、劉雲、王衝三人的心裏都顯得有些緊張,暗自思索著如果離開的辦法。隻有楊炎一人麵‘色’平靜,與歐陽豪有說有笑。


    “元帥,怎麽辦?”方雲暗自傳音道。


    “千萬別慌!”方昊霆同時給其他三人傳音,安慰道。“想必歐陽火早有準備,這酒菜裏應該下了毒!呈秋到現在都沒迴來,恐怕已經遭遇不測。連他都沒能逃過這毒,我們這些劍王,恐怕想走早已成了一句空話。”


    劉雲和王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們也曾猜測過楊呈秋是否還安然無恙,隻是沒有,也不想說出來,而現在聽方昊霆言語之中,無不透‘露’出無奈與不安,兩人心中的疑問也自然是成了事實。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楊呈秋的狀況,但心中那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讓大家的心都一陣發涼。


    “寒滴‘花’聞癲,沒想到幾百年前就曾絕跡的劇毒居然再次出現。這件事欺騙了整個大陸啊。”劉雲無奈道。


    “寒滴‘花’聞癲?你可敢確定?”方昊霆心中一驚,活了這麽多年的老怪物,對這些東西自然是有些了解,但聽到這名字時,那年邁的身體也不禁輕輕地顫抖了幾下。


    “有百分之九的可能‘性’是它。因為在前百名毒‘藥’中,隻有兩種毒‘藥’能夠凍住經脈,讓中毒之人,不能使用半點劍氣。一種叫做寒梅香魂,而另一種則是這寒滴‘花’聞癲。”劉雲趕緊解釋道。“寒梅香魂,產生的寒氣比寒滴‘花’聞癲還有厲害,隻是由於煉製它的時候,需要新鮮的梅‘花’蕊,而且不易保管,所以一般隻有寒冷的冬天才會有這種劇毒。”


    “而寒滴‘花’聞癲卻不一樣,而且他是唯一一種能夠依賴於環境的劇毒。周圍的‘花’香越濃,引發出體內的毒素就越多。而如果直接沾上‘花’粉,將直接一次‘性’全部引發而出。而呈秋兄到現在都還沒迴來,估計就是因為走廊兩旁,到處都是繁‘花’。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走出這個房間,隻要過了二十四個時辰,毒素將自行消失。”


    “那怎麽辦?難道就坐在這裏等死?”王衝心中一緊,故作隨意地看了一眼‘樂嗬嗬’的歐陽火,向劉雲等人傳音道。


    “元帥大人,怎麽不喝酒了?”雖然傳音隻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可方昊霆一直處於沉思中,歐陽火隨意地搖了搖杯中的酒水,‘詫異’地問道。


    “哦,我們吃好了。不能再喝了,嗬嗬。”方昊霆這才迴過神來,努力擠出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嗬嗬笑道。心中卻是在暗罵,再喝老子的命都沒了。


    “都吃好了?”歐陽火雙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驚訝地說道。“歐陽府中,找了點閑錢,修了一座別致的小樓,整個帝都之中,僅此一座,不知大家是否嚐個臉,去參觀參觀,也好給我指出些不足之處來。”


    該來的總會來。


    方昊霆暗自叫罵幾聲,扯著臉皮說道。“我看參觀就算了,我們就在這裏休息片刻即可。歐陽伯爵的府中,我們可不敢隨意‘亂’走啊。”


    “元帥哪裏話。嗬嗬。”歐陽火笑道,旋即起身,眼角之處,分明就有一絲不屑,看了看兩位長者,說道“一會還得麻煩兩位長老,可不能怠慢了客人啊。”


    兩位長老同時起身,對方昊霆等人微微躬身,而那深邃的雙眼裏,卻充滿著濃濃的深意。


    “楊炎,我們就別去了,到我的房間去玩吧。”見方昊霆等人都已起身,歐陽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


    “小孩子,一邊去。既然是獨一無二的小樓,楊炎怎麽可以不去呢,指不定,他還能指出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失誤呢。”歐陽火狠狠地瞪了歐陽豪,咧嘴笑道。那笑容之中,滿含老狐狸的‘陰’險與狡詐,隻是他隱藏得非常之好。


    歐陽豪被歐陽火一陣臭罵後,隻能嘟了嘟跟,一臉不滿地出了房間。


    “怎麽樣?我們走吧?”歐陽火不溫不火地說道,可那話語之中,卻含有一種難以抵抗的威壓。


    方昊霆還想說什麽,卻被兩旁的歐陽家長老輕輕向前擠了擠,頓時一股暗勁湧了上來,推著他緩緩前行。劉雲與王衝雖然想阻攔,卻是有心無力。如果不去,一旦方昊霆出了什麽問題,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如果去了,或許會全軍覆沒。而桌子另一旁的楊炎,則在歐陽火的注視下慢慢站了起來,望了望‘門’口,心中不勉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難道如此著急來醫歐陽豪,就為了這個結果。”楊炎苦笑一聲,暗自想到。


    “哎喲……”方昊霆突然沉‘吟’一聲,身體一栽,向地上倒去。兩旁的長老趕緊上前將其扶住,眼神之中,似乎閃爍著不知所措的神情。


    “元帥,怎麽啦?”劉雲與王衝趕緊上前,用力撐開歐陽長老的手臂,將方昊霆緊緊扶著。


    方昊霆真的倒下了嗎?


    這可是他們突然想到的一種可以不再出去的辦法,一旦方昊霆暈倒,想必歐陽火也不會再堅持讓大家出去‘散步’。而楊炎也自然是跑了過去。想趁機給大家拿一片天山靈草的葉子。


    見楊炎的有些奇怪的動作,歐陽火趕緊上前一步,暖意跨過五米之遠,將楊炎拉住。嗬嗬笑道。“元帥隻是喝多了點而已,我們就不出去了吧。”隻到這裏,劉雲、王衝的臉上終於是閃過一絲僥幸,可歐陽火接下來的話語再次讓大家的心跌入低穀。


    “既然元帥喝多了,那你們就去搬些‘花’進來,讓他盡早醒來吧。”歐陽火說完,便命幾名士兵搬‘花’去了。


    ‘暈倒’中的方昊霆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不管歐陽火是不是認為自己真的暈倒了,可一旦將‘花’搬了進來,自己一行人,恐怕就再也沒有逃脫的機會了。想要再次傳音給劉雲王衝,去發現那些士兵已經搬著一盆盆牡丹進了房間。


    一陣陣清香,在此時卻成了致命的毒‘藥’,方昊霆這次倒是真的覺得全身發軟,眼皮越來越沉,幾個唿吸時間,便真正的暈倒。劉雲、王衝也是如此,他們不像楊呈秋那般強悍,劍氣封得如死水一般,任由自己如何努力,都一去不迴,毫無反應。隨著頭腦慢慢模糊,視線化作一條直線,都倒在了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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