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父獨自坐在卓相燁的辦公室內,怎麽都覺得林安安眉眼像一個人,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像誰,起了疑心,貼身助理進來了,趴在他耳邊說:“董事長,林安安是林力的大女兒……”


    卓父神色大變,驚愕道:“什麽?”


    他雙手發抖,聲調顫抖:“現在立即讓相燁來見我。”


    助理小聲應道:“是!董事長。”


    此時,卓相燁和林安安倆人正並肩坐在石凳上賞花。


    卓相燁遞給她一杯奶茶,說:“渴了吧?還是溫的,喝吧。”


    林安安接過奶茶,喝了一口,說:“好喝,你要不要喝一口?”


    卓相燁猝不及防地伸過頭來,喝了一口。


    林安安用拳頭輕輕錘了他一下說:“討厭!都灑了。”


    她從小包裏取出紙巾,擦去衣服上的奶茶,看到卓相燁嘴角還有一點殘液,她順手輕輕拭擦了兩下。


    許是太溫柔,或許是離得太近,卓相燁瞬間被迷惑了。


    他抓住她的手,靜靜地凝視她純美的臉。


    林安安慌亂了,但還是坐著不動,她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麽,如果躲開,肯定會被懷疑,所以,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不但沒躲,反而主動封住了卓相燁的唇。


    卓相燁耳廓通紅,輕輕捧著她的臉。


    林安安就這樣靜靜接受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甚至在那一刻想到了蘇子位。


    天哪,她到底在做什麽?她瞬間清醒,快速彈開,窘迫地說:“在這裏,還是別做少兒不宜的事情。”


    卓相燁也不怒,反而笑了:“我好像發現你有點變了。”


    林安安緊張道:“變了?哪裏變了?”


    “好像會害羞了。”


    “哪有?我才不會害羞,我隻是擔心會被人偷拍傳到網上……”


    卓相燁的電話響了,他不急不慢按下接聽鍵。


    “喂,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林安安問:“誰啊?如果忙,我們就迴去吧。”


    “不行,我還想多待一會。”


    “我們出來已經兩個小時了,現在迴去吧。”


    “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早迴去太可惜了。”


    卓相燁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怎麽能迴去呢?我帶來了點心,來,吃吃看。”


    卓相燁輕輕打開草綠色的盒子,裏麵好多精致的小點心,色澤誘人。


    “哇!真的好漂亮,都舍不得吃了。”


    卓相燁理理她額前的頭發,說:“你真的是個特別的女人,像純淨的水一樣,溫柔時能柔情似水,堅韌時能水滴石穿。”


    林安安捏了一個點心嚐了一下,連連稱讚:“很好吃,卓總,你也吃一個。”


    卓相燁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啦?”


    “怎麽還叫我卓總?應該改口了。”


    “相燁?”


    話音一落,兩人都笑了。


    手機又煩躁地響了起來。


    卓相燁直接掛掉了,接著就使勁按下關機鍵。


    直到傍晚,兩人才迴來。


    說來也巧,正好迎麵碰上崔吉吉。


    崔吉吉拉過林安安,說:“卓總,把你秘書借我一會。”


    卓相燁微微一笑:“可以,不過,一定不要把她當苦力。”


    崔吉吉拉著林安安到辦公室坐下來,端來一杯水。


    她的臉上全是問號,鄭重其事地問:“安安,你實話告訴我,這是怎麽一迴事,別人不知道,但我崔吉吉可是目睹你一切的,你怎麽能……唉!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什麽傳言?”


    “你難道不知道?老實說,我聽別人八卦你,我恨不得宰了對方,但是,我越看越不對勁,你林安安好像真是別人說的那樣……”


    “別人都說什麽?”


    “說你典型的狐狸精,說什麽田娜娜是結婚對象,非得冒出一個狐狸精林安安,說你貪財貪色!”


    “什麽?太過分了吧!”


    “貪財就算了,還貪色?這誰特麽這樣汙蔑我!”


    “嗬!林安安,你天使般的麵容,藏著一顆虛偽的心啊!你就拽吧,你就裝吧,那卓總多有型!多冷酷!多有魅力!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吧!你說你到底迷上他什麽?”


    “不是錢,也不是外貌。”


    “人格魅力?嗬!林安安,就這一刻,我有點看不起你,你怎麽能做女版陳世美呢?那蘇經理之前和你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嗎?唉!失望啊,失望,我怎麽就交這麽一個朋友?”


    “吉吉,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別人說什麽,隨他們去說吧,我不在乎。”


    崔吉吉怔怔地盯著她:“你還是你嗎?林安安,你腦子被門縫夾了?你當初怎麽對我說的?你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這麽快?我做你朋友我都感覺……算了,那個詞,我還是不說了。”


    林安安麻木地看著她:“丟臉嗎?”


    崔吉吉勉強一笑:“安安,你如果有經濟上的問題,你也一樣可以讓蘇經理幫你,但是,你這樣做,你就幸福了?你同時傷害了兩個男人,你這樣做真是作踐自己。”


    林安安心裏很清楚,卓相燁是她複仇的工具而已,她隻能利用他,卻不能愛上他。


    崔吉吉頓了頓,問:“和蘇經理斷得一幹二淨了?他同意分手?”


    “不同意。”


    崔吉吉扶住額頭,搖搖頭說:“所以,你為什麽那麽容易情變?蘇經理成什麽了?林安安,我從心底不佩服你。”


    “好了,吉吉,你怎麽罵我,我都接受。”


    “你個傻丫頭,不是我罵你,是別人罵你,我受不了。你想想,誰會當你的麵罵你?在沒有你的地方,唾沫星已經淹死人了。”


    “那麽,你就當做沒聽見吧。”


    “為什麽放棄蘇經理這麽好的男人?被程經理搶去,你後悔去吧。”


    “不會後悔,再見了,吉吉。”


    崔吉吉對著她的背影大喊:“你個傻丫頭,你到底有什麽苦啊?為什麽不能告訴我?要獨自一人承受啊?”


    林安安已經走開了,她穿著黃色油畫裙,紮著馬尾辮,大大的眼睛靈氣十足。一路上,確實遇到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她低下頭來,方才體會到崔吉吉說的唾沫星理論。


    遠遠地,看到卓相燁的助理站在門外,向她走來。


    “林秘書,今天你可以提早下班。”


    “為什麽?”


    “董事長正在和卓總談工作,不便打擾。”


    林安安不可置信地看著助理,狐疑地走開了。


    助理迴到原位,隻聽見裏麵傳來卓父咆哮的聲音。


    “我告訴你,和她談談戀愛就行了,別指望和她結婚。”


    “不,爸,我要和相愛的人結婚。”


    “我堅決不同意。”卓父青筋暴起。


    “不同意,我就不要你的祝福。”


    “你……”他伸手欲打的一隻手,被卓相燁牢牢地攥在手心。


    “咳咳咳咳咳……”卓父一陣幹咳。


    “爸,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和一個女孩過不去?她懂事大方,是我的理想型。”


    “我問你,賬戶那幾百萬去哪了?”


    卓相燁低下頭,賠罪道:“那幾百萬,我捐了。”


    “放肆!說謊不用交稅是吧?你以為我不知道?”


    “知道,為什麽還要問。”


    “你真是被一個女人迷得團團轉,她騙你錢……”


    “不是騙,是我心甘情願為她還債的。”


    卓父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哈……心甘情願?你拿我卓家的心血,隨隨便便、心甘情願替人還債?我的家業是怎麽一步步走向興盛的?”


    “爸,至於怎麽一步步走向興盛的,我也在了解中。”


    “什麽?你小子在調查我什麽?”


    “我希望,我們卓家的產業是清白的,對得起員工的。”


    “你懂什麽?立即開除林安安。”


    “不行,爸,如果開除她,我也會辭職。”


    “瞧你那點出息。”


    “出息不是用這一點來衡量的。”


    “好啊,你也會要挾我?我告訴你,你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獨不能娶林安安。”


    ……


    林安安站在住所前,第一次體會到日子過得艱難沒有盡頭,苦難讓人一邊受傷,一邊堅強。


    在她父親還在的時候,她總以為天塌下來,她父親會為她頂著,她父親一離去,她便失去了支點,沒有什麽能讓她踏實。


    她傷害了蘇子位,也傷害了自己,她雖然自稱是強者,對自己夠狠夠理性,能克製感情,能克製行為,但是再克製,夜深人靜時,一種莫名的傷痛讓她難以自持,她害怕自己哪天會奔潰、會自我毀滅。


    “安安,我剛買的黃桃,很甜,送幾個給你嚐嚐。”何靜茹拿著袋子出現在她麵前。


    她冷冷道:“不用了。”


    “不用客氣。”


    她繼續麵無表情道:“心裏苦,吃什麽都不甜。”


    何靜茹不解:“為什麽?你和男朋友相處得不好嗎?人的痛苦百分之八十來自要求太高,要學會自我安慰……我以前……”


    她接過袋子,進了屋:“好,我嚐嚐吧。”


    “安安,你怎麽啦?”她一臉無奈對著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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