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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同門告別之後,柳輕言並沒有立刻返迴劍宗落腳之處,反而腳步一轉,往坊市的珍寶閣方向而去。


    馬上就要進入傳承大殿了,他得提前準備一些快速補充靈力和止血療傷的丹藥,至於武器,鎏光劍和無影劍已經夠用了,以他築基初期的修為,即便有了靈劍,也隻能像困靈網那樣無法駕馭,不如不要。


    此外,他還得弄一些一次性消耗的霹靂珠和轟天雷,相比於靈器,這兩樣才是危急時刻的保命利器。


    霹靂珠爆裂的威力,相當於雷靈根築基大圓滿修士全力一擊,而轟天雷的威力比霹靂珠大上百倍,便是麵對金丹修士,也能得到幾分喘息之機。


    柳輕言方從蕭卿衍處得到十萬靈石,買了數十粒霹靂珠和兩顆轟天雷之後,便隻剩下兩萬多塊了,那轟天雷價格著實不便宜,隻一顆便要價兩萬,買了兩顆直接花去四萬靈石,把柳輕言肉疼得不行,可這東西還真是必要的,不買不行!


    而且,若非憑著那塊紫金令牌,他還買不到這麽多貨,這東西製作不易,出售時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到的,沒點門路,人珍寶閣還不賣給你呢,想要這東西的老主顧多了去了,不差這點靈石。


    微帶神傷地帶著剩下的靈石,和一儲物袋的爆裂性武器,正要跨出珍寶閣大門之時,忽然有人摁住了他的肩膀。


    柳輕言身形一震,緊接著用神識向後一掃,知道那人的身份後,微微提起來的心也才放迴原處,無奈開口道:“梅仁途,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嗎!”


    摁住他肩膀的梅仁途卻將眼睛一眯,森森問道:“小言,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柳輕言連忙矢口否認:“沒,絕對沒有!我就不是那樣兒的人!”


    梅仁途嗤笑一聲,直接摁著他的肩膀,將人拖迴了珍寶閣中的某一個房間。


    兩廂坐定後,梅仁途才直直盯著柳輕言道:“還說沒有對不起我?”


    柳輕言目光閃爍,卻兀自嘴硬道:“真沒有!”


    梅仁途沉默良久,突然間哈哈一笑:“那我該叫你葛言呢,還是柳輕言呢?”


    柳輕言陪笑道:“你愛咋叫咋叫,反正都是我,嘿嘿嘿!”


    “哦?那這個呢?”說著,將一塊雞蛋大小的留影石拋給了柳輕言。


    柳輕言接過一看,整個人騰地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道:“我操,到底是誰這麽缺德!賣畫像就算了,連留影石都拿出來賣了?”


    梅仁途卻兀自笑道:“不藏了?”


    柳輕言隨口迴道:“就您這眼力見兒,我還有什麽可藏的!”


    “那麽……就趕緊現出原形吧!”


    柳輕言雙手在胸前一檔,狀似受了驚的小媳婦兒,“驚慌”道:“登徒子,你想幹什麽!”


    梅仁途“噗哧”一笑:“當然是畫美人兒啦,你若乖乖就範,爺就不追究你將我的身份泄露之罪了!”


    柳輕言放下擋在胸前的手,撇撇嘴道:“不就是漏了個名字麽,誰知道你這名字是真是假!沒準兒跟我一樣,是個化名呢,梅仁途,美人圖,正常人哪兒能叫這名兒啊!”


    梅仁途將下巴一抬,斜眼看著他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連個名字都不敢透露,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梅仁途就是梅仁途!”


    柳輕言再次“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惹麻煩嘛,你也知道的,長得比常人好一些,總是要麵對無盡的麻煩!”


    梅仁途大手一揮,頗為大發慈悲道:“行了,趕緊把你那套紅衣的行頭穿起來,爺畫高興了,就不再追究你的罪過!”


    柳輕言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反正他的畫像,早就傳得人盡皆知,不怕他多畫一幅,而後便完全沒有忌諱一般,當場就寬衣解帶,抹去身上的皂藎草汁液,換上那身大紅衣袍。


    他沒有忌諱,梅仁途就更不忌諱了,就這麽將他的每一個動作看得清清楚楚,親眼看著一個膚色黝黑到令人不忍直視的人,搖身一變,就成了那個顛倒眾生的紅衣美人。


    不過他雖然看得仔細,眸中卻全是對美人的欣賞,絕無半點淫邪。


    柳輕言眼波流轉地橫他一眼,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畫啊!”


    梅仁途也沒耽誤,將那幅本命法寶的卷軸往旁邊的案上一鋪,摸起腰間畫筆就開始揮毫潑墨,神情專注而沉迷。


    原以為他很快就能完成,誰知等了一整日,那人依舊在變換著畫筆,細細雕琢。


    以前畫美人時也沒這麽磨嘰啊!


    柳輕言耐性全部耗光,皺眉催促道:“你到底畫完沒有!”


    梅仁途抬頭一看,忙道:“別催,還沒呢!”而後又將腦袋低了下去,繼續埋頭畫圖,過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別皺眉,我這人就是看不得你這樣兒的美人皺眉,恁地讓人心疼。”


    柳輕言幾乎要一腳踢向他:“再說這話,咱倆絕交啊!”


    梅仁途迴道:“我這是實話!”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


    一直畫了三日三夜,梅仁途才將畫筆掛迴腰間,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感慨道:“成了!”


    而後,隻見那原本是法器品階的卷軸靈光大放,驀地變成了靈器。


    柳輕言看得瞠目結舌,他這容貌威力竟然這麽大,還能把法器變成靈器?


    梅仁途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我這本命法寶一直缺一幅主圖,這個位置,我打算留給這世上最美最美的人,一見到你,我便覺得這個主圖的位置非你莫屬了,有了主圖以後,可不就升級成靈器了嘛!”


    柳輕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隨手從幾案上取了一塊點心吃著,一邊恍然大悟道:“難怪畫了這麽久!咱可先說好,畫是讓你畫了,我的身份可不能泄露。”


    梅仁途此時心情甚好,一口就答應了:“咱倆誰跟誰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眼睛裏就隻有靈石!”


    柳輕言嚼著點心,含含糊糊道:“你不是在珍寶閣有關係嘛,一報你的名字,他們連紫金令牌都給我了。”


    梅仁途隻是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兒:“這一迴劍宗的傳承大殿,我也會去。”


    “行啊,”柳輕言答得漫不經心,“有緣相見,咱倆還能聯手一迴,我跟宗門裏那些師兄師弟們實在說不到一起去,客裏客套的,沒勁透了。”


    梅仁途點點頭:“這是自然。”


    又隨意說了幾句以後,柳輕言便重新塗上皂藎草,換上最簡單的藍色道袍,與梅仁途告別,返迴劍宗明玉峰,臨走前,還隨手將衛月朦的玉雕扔給了他,留下一句“合歡殿衛月朦,畫不畫隨你”。


    自始至終,梅仁途都沒有問過他,與虛微真君是未來道侶之事是不是真的,而柳輕言也沒有問過梅仁途到底是什麽身份,與珍寶閣又是什麽關係,連劍宗的傳承大殿竟然都有他的份兒。


    一迴去,柳輕言先去師父那裏報道。


    一走走了三日,其他師兄弟們都迴來了,隻他一個好像失蹤了似的,晚了三日才迴來,蕭扶離簡單打量他一眼,見他混身完好無損,便也沒問什麽。


    柳輕言道是主動交代了一句:“遇上個故人,去他那裏聚了一迴。”


    蕭扶離點點頭,又他迴去好生準備。


    進了傳承大殿,隻知道築基修士和金丹修士會分開,至於具體會遇上什麽事兒,每迴出來的人說法都不一樣,蕭扶離自己也沒有進去過,沒什麽可指導的,一切全都要靠柳輕言自己。


    抱著阿毛返迴房間以後,柳輕言就笑著問它:“知道我這幾日遇上誰了麽?”


    阿毛眼含狐疑地看著他:“你能遇上誰啊,活了這麽多年了,連個朋友都沒有。”這話可謂直接得戳心。


    柳輕言卻“哼”了一聲,輕蔑地瞥瞥它,而後才洋洋得意道:“你個烏鴉嘴,誰說我沒朋友的,這迴還真就遇上朋友了!”


    阿毛蹲在桌上與柳輕言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很久,直將遇到他以來的經曆全部想了一遍,才頗為不確定地說出了一個名字,“梅仁途?”


    柳輕言抿嘴一笑,點了點頭:“在傳承大殿裏若能遇上他,咱還和他一道走,好不?”


    被征求意見的阿毛立刻覺得受寵若驚,這是什麽待遇啊,如今連它也有發言權了?阿毛被態度大變的柳輕言弄得一愣一愣的,過了許久才憋出一句:“你今日這是怎麽了?”


    柳輕言朝它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有朋友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說著,還掏出了一堆靈石砸在桌上,差點把阿毛活埋了,“喏,賞你的,趕緊吃啊,進傳承大殿之前沒吃完可是要收迴的!”


    阿毛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貓嘴微動,拋出兩個字:“有病!”而後就如獲至寶般,快速啃起了身邊的靈石。


    柳輕言心情正好著,完全沒有計較它這有以下犯上嫌疑的話語,反而以十分慈愛的目光盯著啃食靈石的它。


    阿毛被盯得毛骨悚然,啃食的速度也一再加快,就怕他突然反悔,將這許多靈石收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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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毛:謎一樣的言言,恕它看不懂!


    下一章上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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