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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容不得柳輕言考慮太多,困陣一出,他的神行符便不頂用了。


    這困陣若是強力破之,並非不可,但破陣耗費的時間,足夠那幾人把他扔出鬥法台,這一迴隻能智取,不能力敵!


    心念一轉,柳輕言手中的複靈丹,已經變成了從蘇願處收繳過來的臭氣丹,屏住唿吸,用力一捏,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從陣法中升騰而起,轉眼便彌漫在幾人周圍。


    困陣能夠阻攔他的腳步,可阻攔不了這股臭味!


    那六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所震懾,立時便知又是柳輕言搞的鬼,臉色黑成了鍋底,心中大罵此人無恥,慣會使些旁門左道的伎倆。


    這“殺傷性”武器蔓延速度委實不慢,周圍三個小隊也受到波及,有人一時不甚還岔了氣,這本就是淘汰一人算一人的混戰,大家又正戰意盎然,你讓我不爽,我就不讓你好過!


    那三個小隊立時反身圍攻困住柳輕言的六個人,一個練氣九層的女修相對弱些,一時失手,手中陣旗不慎被法術擊落。


    見陣法破開一個缺口,柳輕言抓住時機,瞬間激發幾張神行符,從陣法中溜了。


    六人見狀,也不與那三個小隊纏鬥,皆各使手段掛在柳輕言身後,如此,他便更加確定,這六人是有意針對他!


    在混戰中堵住柳輕言本就不易,兼之他又是個滑不溜手的人,左突右繞之下,那六人與柳輕言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躥過兩個悠然站在鬥法台邊緣的人時,忽聽身後傳來急切的唿喊聲:“蕭師兄,麻煩攔住那膚色黝黑的小子!”


    話音一落,柳輕言的去路便被一白袍男子堵住,定睛一看,那人口中的“蕭師兄”竟是他此前關注過的蕭念言!


    這下麻煩了!那六人與蕭念言是何關係,他怎會因為一句話,便當真堵了他的去路!


    因著蕭念言的阻攔,柳輕言被迫停下了腳步,隻一轉眼,緊緊綴在他身後那六個人,便圍在他身邊。


    柳輕言心中雖急,麵上倒還能保持鎮定,餘光一瞥,原本追在那六人身後的修士,因為蕭念言的關係,紛紛停住追擊的腳步,頓了頓,便轉身離去。


    一時間,柳輕言周圍除了那六人與蕭念言之外,便隻有原本與蕭念言站在一起的黃袍男子。


    蕭念言見狀,眉心微皺,卻不失溫雅地問道:“幾位蕭家師弟師妹,此人得罪你們了?”


    六人中一個練氣大圓滿修為,國字臉的男子答:“倒也不是,隻是昨日接到卿元師叔的吩咐,讓我們兄妹幾個,在這一輪把此人淘汰了。”


    “卿元師叔?”蕭念言心中疑惑,但想到卿元師叔乃師尊親弟,這件事情又求到了他頭上,便是看在師尊麵上,也不得不管。


    那黃袍男子則事不關己一般站在不遠處,一張桃花臉龐麵帶微笑,手中折扇輕輕搖動,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柳輕言聽在耳中,心中自然不解,但此時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默默把他們的對話記在心裏,掩在袖中的左手已然抓了一張符籙,筋脈中的靈力快速送入符中。


    蕭念言話音一落,手指翻飛,正是掐訣的動作,與此同時,那六人也毫不遲疑,周身靈力湧動,各種攻擊手段眼看就要落在柳輕言身上。


    正在此時,被圍在中間的柳輕言,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咻”地消失了,緊接著,那稍弱些的練氣九層女修便覺自己被狠狠撞了一下,身形一個踉蹌,竟是倒向眾人中間。


    如此一來,其他五人的攻擊險些落到女修身上,還是蕭念言眼疾手快,右手拇指與食指一勾,便收迴法術,左手飛快在女修身上罩了個防護罩,為她擋去另外幾人來不及收迴的攻勢。


    被這麽一阻,柳輕言又隱去了身形,即便是蕭念言,一時也找不到他了。


    那張隱身符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倒也算物盡其用。


    柳輕言本身戰力不弱,即便蕭念言在宗門裏名氣很大,他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但這種時候與蕭念言對上,並非明智之選,所以柳輕言果斷選擇隱去身形,溜之大吉。


    四階隱身符的效力能維持一個時辰,脫身之後,柳輕言盡量穿梭在修士眾多的混戰處,這種地方靈力波動繁雜,他即便不甚漏出一些靈力蹤跡,也不易被發覺。


    柳輕言一邊穿梭在眾人之間,保證自己不被到處亂飛的法器和法術擊中,一邊在心裏迴想方才的事情。


    那六人是蕭家子弟,這已經毋庸置疑了,據他們方才所說,是奉了卿元師叔的命令,要讓他在混戰中淘汰。


    如此說來,真正下令之人應該是蕭卿元!伍九文學


    蕭念言是雲陽真人撫養長大的,又拜了真人為師,一聽是卿元師叔下的令,二話不說便要幫忙。


    蕭卿元、蕭卿衍,這二人名字如此相近,蕭念言的態度又如此曖昧,想來,這蕭卿元定與雲陽真人關係匪淺。


    可是他與蕭卿元素未謀麵,平素更無交集,參加混戰的弟子這麽多,蕭卿元為何偏偏針對他一個?


    想不出頭緒,柳輕言把蕭卿元這個人記在心裏,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比賽上。


    混戰進行到這個時候,落單還能留在鬥法台上的修士,已經很少了,各個三至六人的小隊,比拚得正激烈,鬥法台外,淘汰的修士像下餃子一樣倒飛出去。


    想想之前見到的蕭念言和黃袍男子,悠閑地站在鬥法台邊緣,卻沒有人敢去挑腥他們,這就是名聲的好處吧!


    再想想自己之前,雖然很多小隊不屑於追擊他,但他們對於時不時暗中使壞的他,心裏定是十分憎惡的。


    兩相對比,這差距也忒遠了!


    柳輕言暗自唏噓一迴,便把這些事情拋在腦後,繼續在人群中飛快遊蕩,這張隱身符在混戰中,簡直是一件利器,再合用不過了。


    就在隱身符即將失效的時候,一記鑼鼓聲響起,混戰結束,宗門大比前八十名已經產生!


    從鬥法台上下來時,柳輕言望了望雲台,混戰開始前,那裏隻有數人落座,此時,落座之人已經超過半數。


    宗門大比果然是個拜師的好途徑!


    因為有師長在場,混戰之後,宗門馬上安排新產生的前八十名修士抽簽,選定晉級前四十的對手。


    總不能讓前輩們等吧!


    規則是這樣的,所有修士在雲台左前方的執事處,抽取一根刻了編號的木簽,木簽上的編號為一至四十號,抽到同一個編號的修士互為對手。


    柳輕言抽到的是二十五號,比鬥時間不早也不晚,前二十幾組鬥法的時候,他便盤腿坐在鬥法台下調息。


    鬥法仍在混戰那個鬥法台進行,三十丈的鬥法台,能容納更多威勢浩大的法術,不容易束手束腳。


    八十進四十的比鬥,比二十個小擂台的鬥法激烈許多,都過五關斬六將走到了這一步,眼看勝利在望,大家都卯足了勁兒,各式手段盡出。


    站在鬥法台上,見到與他一同抽到二十五號木簽的對手時,柳輕言不得不在心裏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這位對手練氣大圓滿修為,生著一張眼熟的國字臉,正是混戰時,追擊他那些蕭家修士中的領頭人,這一迴,柳輕言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蕭長觀。


    那蕭長觀似乎早知道柳輕言身上符籙眾多,上來就發動攻勢,根本沒有給柳輕言留下發動符籙的時間。


    既如此,那就使劍好了,他的鎏光劍自到手以來,還沒使上幾迴呢,也是時候露出些真本事了!


    蕭長觀所使的法器也是柄上品法劍,一出手,就是一套極威猛的劍法,氣勢不凡,打鬥間時有虎嘯龍吟之聲傳出。


    柳輕言手持鎏光劍,不慌不忙應對起來,一套基礎劍法徐徐而出,招式雖平凡,威力卻不弱,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巧能將蕭長觀的攻勢擋迴去。


    柳輕言因著之前隻以符籙對戰,且在混戰中使壞的緣故,眾弟子對他的印象並不好,此時見到蕭長觀出手迅速,招式威猛,絕了他繼續使符籙的心思,眾弟子心裏都十分解氣。


    終於有人來製住你了,瞧瞧那來來迴迴的基礎劍法招式,如何勝過蕭師兄的龍虎劍法,投機取巧縱一時得利,終究不能長久,不少人等著看這個膚色黝黑、慣使符籙的修士出醜。


    時間漸漸過去,柳輕言使著一套基礎劍法,愣是讓蕭長觀對他無可奈何。


    鬥法台上的蕭長觀,絕不是如觀眾所想那般輕鬆,他早就從自家卿元師叔處得知,柳輕言是個修出了劍氣的劍修,所以他一上來就使出自己最強的攻擊手段。


    他雖不是劍修,往日憑著一套龍虎劍法,在練氣修士中也甚少遇見對手,自認並不比劍修差多少,可真正交上手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劍修同階難逢敵手的威名果然不是虛的,眼前的柳輕言,隻憑著那人手一套的基礎劍法,就足以克製他引以為傲的龍虎劍法,而他那更強的手段——劍氣,此時還尚未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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