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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年,因為蕭卿衍進階成為金丹真人,秦長澤受傷沉寂,這一代聲名最煊赫的兩位天才相繼跳出排名範圍,常年被這兩位的光芒所掩蓋的天之驕子紛紛顯露出來,在此次獸潮中大放異彩。


    比如劍宗明玉峰首座虛微真君唯一的弟子陸墨白,如今已是練氣後期修士,極有可能在二十歲之前築基;明重峰外門弟子郝戈,雖然年過五十才築基成功,卻憑著一柄無鋒劍生生斬殺六階妖獸;明熙峰內門弟子於珞兒,練氣大圓滿修為,一手水係法術精妙絕倫,因不慎顯露出純陰體質,被明熙峰元嬰女修景毓真君收為關門弟子,等等。


    劍宗如此,其他頂級宗門亦湧現不少人才,如玄羽門阮無憂、蘇青、華曦,離光寺了凡、圓應,靈藥穀燕子歸、李書華,陸家陸墨元、陸修謹等等。


    除頂級宗門之外,中小宗門亦有出色之輩,如靈武宗炎黎,仙元門藍子陵、藍子陌兄弟,靜慈庵慧妙等。


    一場獸潮使得正魔兩道聯合對外,正道能人輩出,魔道亦有驚才絕豔的小輩,比如鬼宗陰無崖、何冥,煉屍門邪裏、蔣莫喬,合歡殿魅息、衛月朦等等。


    總之,縱使各門派修士皆有不同程度損傷,卻也得到了不少曆練,亦收獲不少值得培養的弟子,獸潮最終帶給人修的到底是福是禍,至今沒有定論。


    正道宗門駐紮的地方位於妖獸森林中一處巨大的天然穀地,各個宗門駐紮的位置雖說是臨近的,卻並不混在一起,每個宗門之間都有明顯的分界。


    柳輕言被分在一個十人小隊,隊友們都是劍宗修士,七男三女,所有人同住在一個帳篷,好在修行之人夜晚多以打坐修煉的方式歇息,性別上的敏感度比凡俗低了不少,混住在一起也並無不可。


    按照規定,每個小隊都會有一個本宗築基師叔作為領隊,他們剛安頓下來,尚未見過自己這些人的領隊,隻知是一位名叫丁天成的築基中期師叔。


    每個小隊實力分布相對均勻,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雜役弟子都有,隻是內門弟子數量較少、雜役弟子修為普遍偏低,至於已有師承的精英弟子,卻不是每個小隊都會有的。


    柳輕言這種三靈根雜役弟子,年僅十六便已是練氣七層修為的,幾乎沒有,正因為罕見,他在小隊裏受到的關注並不少,有疑惑他三靈根資質為何成為雜役弟子的,有奇怪他是以何種方式取得如此快進境的。


    張東與柳輕言同為明玉峰雜役弟子,修為隻有練氣五層,已經是四十來歲的年紀,卻還要喚柳輕言一聲師兄。


    修真界向來隻以修為排輩,那些一千來歲的元嬰真君,也還得喚五百多歲的釋塵大師一聲前輩呢!


    因為同出一峰,兩人的鋪位是相鄰的,張東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修士,笑起來有些憨厚,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互通了姓名後,張東抓抓後腦勺問道:“柳師兄,我在明玉峰這麽多年,怎的從未見過你?”


    柳輕言笑道:“我平時深居簡出,甚少與同門交往,張……師弟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不過……”張東想了想又道:“五六年前,我倒是聽說過咱們峰上出了一個三靈根的雜役弟子,隻是見過他的人很少,原來說的就是師兄你啊!”


    柳輕言微微把眉梢一挑,不置可否,正在這時,一位甚是嬌俏可愛的女修士湊上前來,眨了眨那雙靈動杏眼,咋舌道:“這位師兄,三靈根資質竟然去做了雜役弟子,請問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呢?”


    說完,便托腮等著他迴答,桃腮芙蓉麵上十分明顯地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柳輕言不禁想要扶額,一個兩個都這麽好奇,讓他怎麽迴答,難道直接說自己是賄賂了方掌事,被他硬塞進來的?這種出賣朋友的事情他可不能幹,如果方掌事也算是朋友的話。


    想了想,柳輕言還是看看張東,又看看女修,半真半假道:“許是因為那時沒有通過入門試煉吧。”他確實沒有參加過入門試煉,這話真追究起來也是沒錯的。


    此言一出,兩人看向柳輕言的目光中皆帶了些憐憫,張東若有所思道:“咱們宗門入門試煉,考驗的主要是毅力與心性,對於劍修而言,靈根反倒不是最主要的,許是師兄入門時年紀尚幼,在試煉上吃虧了些。”有些話當著柳輕言的麵,他不好說出口。


    女修也道:“如今師兄修煉速度不慢,來日築基成功以後,便能順理成章進入內門了。”


    柳輕言含笑點了點頭,輕輕帶過這個話題:“隻知道師妹喚做梅漱,不知隸屬於哪一峰?”


    女修,也就是梅漱飛快答道:“兩位師兄好,我是來自明成峰的,練氣五層修為。”


    梅漱是那種瞧著年輕,骨齡也很年輕的修士,今年才十五歲,比柳輕言還要小上一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屬於這個年紀的俏麗,讓人忍不住將她保護起來。


    這樣嬌俏可人的女修士還能有如今這樣的性格,若不是偽裝,便是從小到大就被保護得很好,平心而論,柳輕言更希望是後者,若真的是偽裝,那這姑娘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除了柳輕言、張東和梅漱,這個小隊裏還有五男二女,除了一位名叫紅芍的女修是明熙峰內門弟子外,其餘皆是外門弟子。


    那紅芍一身紅色紗衣,身材火辣,臉雖不是頂頂好看,舉手投足間卻風情十足,若非知道小隊裏全是劍宗之人,柳輕言差點都要以為她是合歡殿的修士了,五個外門男弟子皆湊在她身邊討好。


    至於剩下那位名叫舞陽的外門女弟子,則一個人抱劍坐在帳篷角落的地方,她一身黑色勁裝,黑發高高豎在頭頂,這副孤癖的模樣使她看起來更顯淩厲。


    一夜過後,眾人正在帳篷裏等著領隊丁師叔的到來,誰知最後等來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看著掀開帳篷跨步而入的青衫男子,柳輕言感覺自己的腦殼子又有些疼,之前明明與秦師叔商量好了,抵禦獸潮期間放他自己曆練,如今這又是什麽情況!


    秦長澤進來後,頂著眾人既驚且喜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原本的帶隊師叔臨時有事不能前來,所以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的領隊,現在我需要認識一下你們,點到名字的就答一聲到!”


    “紅芍。”“到。”紅衣女子嗓音柔軟,仿若勾引。


    “張東。”“到。”微胖男子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舞陽。”“到。”黑衣女子的聲音也如想象中一般幹脆利落。


    “梅漱。”“到。”嬌俏的姑娘聲音清亮。


    “柳輕言。”“到。”他能說此時一點都不想看到秦師叔麽!


    “李洪。”“到。”


    “錢誌。”“到。”


    “馬原。”“到。”


    “毛概。”“到。”


    “周思修。”“到。”


    點完名,秦長澤雙目在眾人臉上環視一圈,麵色不見一絲異常,出口的話語卻鏗鏘有力:“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綁在一根兒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身為你們的領隊師叔,我會盡力保護好你們每一個人,相應地,你們也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隊友,成為一個能讓隊友交托後背的人!獸潮兇險,未來之事難以預料,我們出去之後,一旦遇上妖獸,便是生死相搏,這可與同門之間的切磋不同,大家聽清楚了沒有!”


    小隊中的十人異口同聲道:“聽清楚了!”


    秦長澤轉身朝向帳篷出口,一字一句道:“好,我們出發!”


    帳篷外,眾人登上秦長澤拋出的飛毯,與其他小隊一樣,向南方的交戰區飛遁而去,柳輕言低頭看著這塊眼熟的飛毯,盡力讓自己以平靜的心態看待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那個人。


    修真界飛行法器種類繁多,築基修士的脾氣秉性也各不相同,柳輕言抬眼望向周圍,感覺這一切十分新奇。


    劍宗修士基本都是禦劍,在劍宗很少看到馭駛其他飛行法器的人,秦長澤的飛毯已經算例外了,但其他門派並非如此,有些門派築基領隊駕馭的法器就十分奇特。


    柳輕言把眼前的情景看在眼裏,默默忍住笑意。


    前邊那位佛修前輩駕馭的是一串佛珠,十個練氣佛修一人一顆佛珠盤腿坐著,柳輕言感覺他們隨時都有滑下去的風險。


    再前邊那位的飛行法器看起來像是一個裝菜用的盤子,十一個人站在盤中,好像一道剛出鍋的菜品。


    邊上那位女修坐在一把有著十根超長扇骨的折扇上,但是折扇的大小隻容得下一人,這個小隊的十個練氣修士一人拉著一根扇骨被吊在後麵,因為前進速度不慢,所有人都被吹得東倒西歪,麵有菜色。


    還是秦師叔的飛毯正常些,想到這個,柳輕言心中驀然生出一種十分詭異的慶幸感。


    立在一旁的秦長澤餘光瞥見柳輕言唇角的笑意,心中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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