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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過後,各地戰事告捷。


    沒了可以威脅朝廷的後患,姚蓁漸漸減少對朝政的過問,盡數放手給姚蔑與宋濯,自己隱居後台,當個清閑尊貴的公主,時而住在嫏嬛宮,時而住在公主府。


    出了二月,姚蓁便鮮少問津朝政了。


    這日,春風和煦。


    公主府的花園中,姚蓁慵懶地倚在貴妃榻上,含著果脯,聽宋濯給她講朝中近來之事。


    倒也沒什麽大事,除了戰事之外,攏共有兩件事。一是姚蔑為自己更名,易「蔑」為茂;二是他為自己的生母擬了封號。


    姚蓁聽罷,垂斂眉眼,未置一詞。


    宋濯坐在她身側,目光清沉地望著她。


    近日她長居於公主府,樂得清閑。又有宋濯尋覓各式,調補她先前虧欠的氣色。此時日光映在她清麗白皙的臉龐上,肌膚白膩如玉,像枝頭上熟透了的蜜桃,粉嫩嫩的白。


    宋濯瞧著瞧著,視線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


    她正咬著果脯。


    宋濯眸光幽深,溫聲問:「甜嗎?」


    姚蓁說,甜。


    她隨手從麵前的瓷碗中捏起一塊果脯,遞向宋濯。


    宋濯握住她的手腕。


    他沒有接過她手中的果脯,而是俯身咬下她齒間的半截果脯。


    從一旁的角度看,二人髮絲糾纏,他像是在吻她。


    侍從自覺地退下。


    宋濯慢條斯理地品味一陣,看著姚蓁微紅的麵頰,淡聲道:「的確甜。」


    他分明隻是在評價果脯,姚蓁卻總覺得她意有所指,麵上愈發熱。


    被他攥著的手,指尖微微蜷縮。姚蓁別開視線,要收迴手。


    宋濯不讓她收迴,頭顱一偏,咬住她指間的果脯。


    他捧著她的指尖,撫摸一陣,低聲問她:「今日還要出去嗎?」


    姚蓁瞅準空隙,將手抽迴來,神情不大自然地攏了攏衣袖:「嗯。」


    宋濯的神色一瞬間變得黯然。


    他抿著薄唇,濃長的睫羽垂落,遮住眼眸中的情緒。


    靜默一陣。


    姚蓁瞥他一眼:「怎麽了?」


    宋濯眼眸眨動一陣,低低地道:「可以不出去麽。」


    姚蓁沒由來地從他的話語中品出一絲委屈。


    尚不及她應答,宋濯又開口,這次嗓音越發低磁,帶著一點濃濃的鼻音:「陪我。」


    他這番模樣,姚蓁認真思索一陣。


    近來她清閑無事,居在公主府,同附近的貴女交好,因而時常受邀出門。


    但,除卻出門玩樂的時間,她幾乎時時同宋濯在一處。


    最終,她搖搖頭,摸他的手:「迴來便陪你。」


    宋濯掀起眼簾,墨色的瞳仁上泛著一層粼粼水光,像是水洗過的黑曜石。


    視線相對,姚蓁看著他的眼眸,有些於心不忍。


    但想起初入公主府那日,不知怎地,宋濯失了控。


    青天白日之下,他將她摁在冰冷的鏡子前。


    任憑她如何啜泣都不為所動,自背後環住她的腰,讓她看著鏡子。


    一想到那日,他便有些後怕,恐他會再次白日宣淫。


    這幾日,二人亦是分府而眠。


    思忖一陣,姚蓁硬下心腸,將他手肘下壓著的裙裾抽出:「傍晚我再迴來。」


    宋濯隨她站起身:「我陪你去。」


    姚蓁迴眸看他一眼,望見他雖冷、但依舊清俊出塵的臉,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麽,輕聲道:「不必。」


    她領著婢女走了。


    宋濯目送她遠去,神情黯然地佇立一陣,終是沒有選擇悄然跟上她。


    -


    宋濯十分清楚,雖說二人私下拜過天地神佛,但麵向世人時,終究沒有夫妻之名。


    二人之間的關係,除卻身邊人之外,其餘人知之甚少。


    饒是宋濯常常裝作不經意地向旁人透露他同姚蓁的關係,效果仍舊不盡如人意。


    姚蓁身份尊貴,又有容色驚艷、才華出眾。往先她臨政時,朝中便有許多青年官員傾慕不已。


    加之雖有一些有關她同宋濯的傳聞,但礙於身份,麵人時他們保持距離,未曾有人親眼得見,見過他們親昵的僅有一些一齊作戰的武將。


    又因孝期尚未過去,二人暫時無法成婚。


    故而如今傾慕她、追求姚蓁的人不在少數。


    宋濯知她不喜他的掌控之舉,便一向不曾幹涉她的活動,尊重她的選擇。


    可當他在府門處候著姚蓁迴府,親眼所見幾個年輕的男子送她迴府,同她笑吟吟地交談,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濃烈的醋意。


    像一陣肆虐的火,要將他的理智盡然燒去。


    於是,當他再次迴過神時,已站到姚蓁身側。


    那幾名年輕男子,有在朝中任職的,一眼認出他;又見他親昵地站在姚蓁身側,姚蓁不曾避讓。


    當即大驚失色,明白了二人的關係並非虛傳,唯唯諾諾地行禮道別。


    待他們走後,姚蓁橫他一眼。


    宋濯的臉色有些冷,什麽都沒有說。


    次日午後,姚蓁又收了一名貴女的拜帖,邀請她一同泛舟。


    姚蓁梳妝完畢,才要出門,忽地撞見步履匆匆的苑清,上氣不接下氣的,請她去看一看隔壁府中的宋濯,說宋濯病了。


    姚蓁見他神色慌張,以為宋濯病重,顧不得其他,連忙隨他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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