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沒有觸碰她,也沒有催促她,隻在她低頭去看濕痕時,瞥了她一眼,將自己的那縷黑髮撥到一旁。


    沒一會兒,那縷發又垂落,從姚蓁眼前晃過,落在她的脖頸上。


    姚蓁闔上眼眸,睫羽脆弱的顫抖了一下。


    須臾,她緊緊攥住木質的桌沿,聲若蚊訥:「……隻準你親一口。」


    得到她的允許,宋濯輕輕笑了一下,眼中濃墨暈開,溫聲應:「好啊。」


    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漱了漱口,沖淡口中的血腥氣。


    姚蓁脊背緊繃,不敢睜眼。


    宋濯放下茶盞,睨她一陣,俯身吻住她的唇。


    四片唇瓣相貼,宋濯睜著眼,看她的睫羽顫抖如風中蝴蝶,看她的手緊張地攥住他的一縷發。


    聽見姚蓁的鼻息漸漸紊亂,像是大雨中橫衝直撞的行人;也聽見她的心跳如擂鼓,像是急促的腳步。


    他清楚姚蓁的所有反應,因而知曉,她馬上要承受不住他的吻了。


    但他沒有停下。


    也絲毫沒有停下吻她的趨勢。


    姚蓁的睫羽急劇的顫抖起來,睜眼看他,眼中滿是褶皺的水波,纖長的睫羽在眨動之間,輕輕拂過他的臉。


    「轟隆」一聲驚雷。


    掩住了姚蓁鼻尖哼出的嗚哼。


    宋濯盯著她白皙的、洇開胭脂色的麵龐。


    這是鮮活的她。


    失而復得的滋味令人心悸,這一刻,宋濯聽著她的心跳,忽地懂得了以往自己的不明白的一些情緒。


    他緩緩眨動著眼,體會著這種滋味。


    唇舌輾轉。


    姚蓁皺了皺鼻頭,忽地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踮起足尖,加深了這個吻。


    宋濯未曾料想到她的動作,眼尾一挑,手背上拱起青筋,在漸入佳境的吻中,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手掌扣在她的後頸上,越吻越深。


    他想對她做一些更過分的事。


    宋濯心中哂笑一笑,唾棄自己的貪得無厭。


    ——可姚蓁隻允許他親一口。


    他隻能將這一口無限延長。


    良久,唇瓣緩緩分開。


    姚蓁垂著眼簾,因為缺氣,胸口不住起伏,柔軟地貼在他的胸膛前,起起伏伏。


    宋濯輕輕抿著唇,迴味著她的氣息與溫度。


    姚蓁忽地抬眼睨他。


    她盯他一陣,忽地抓住他的手,指腹撫在他滿是青筋的手背上,眼尾洇開緋色:「一口,夠了?」


    宋濯沒說話。


    顯然是不夠的。


    姚蓁拉著他的手,那股濕漉漉的、虛渺的酒氣好似捲土重來,將她繚繞住,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又輕又軟:「你不難受嗎?」


    宋濯望著她翕動的唇,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他輕輕的笑了笑,將她扯過來,手指摁在她飽滿的唇瓣上,低聲道:「什麽意思?」


    姚蓁不滿的嗚哼一聲,湛湛的烏眸橫他一眼,伸手推他,指甲在他鎖骨處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旋即她感覺到唇上一鬆,有微涼的觸感覆在耳垂上,宋濯緊緊抵著她,低磁的嗓音震得她耳邊發麻:「蓁蓁,你自找的。」


    又是一道轟隆的雷聲。


    姚蓁的手無力的垂下,將桌案上的茶盞打落,茶水流淌一地,潮濕氤氳。


    -


    翌日,姚蓁倦怠地從床榻上坐起身,柔順的墨發散落在纖薄的肩背間。


    她起身時帶動羅帳輕曳,坐在榻邊的看案牘的宋濯,立即抬眼看向她。


    姚蓁眉眼間滿是倦怠,疲憊的坐了一陣,跪坐起身,撈起自己的外衣,慢吞吞地穿上。


    穿衣時牽動肌肉,她眉尖一皺,有些後悔昨日了。


    她就不應當去接宋濯,讓他被雨淋得濕透;更不應縱容他!


    她越想越氣,斜眼看了神清氣爽的宋濯一眼,看見他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怒氣啞了火,有些氣不起來。


    須臾,姚蓁惱怒地蹬了一下被褥,重重的、但沒什麽威力的哼了一聲。


    宋濯打量著她,目光落在她的腰臀處,試探著開口:「你……」


    姚蓁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威脅道:「閉嘴。」


    宋濯睫羽扇動一下,輕輕頷首。


    姚蓁鬆開手,穿好衣袍,麵容嚴肅,絕口不提昨夜事。


    她走下床,試探般地在屋舍中邁出幾步,走到窗子前,發現雨仍舊在下著,天幕陰沉沉的。她抬眼望著天色,一時有些恍惚。


    昨日雨勢很大,持續一整日,庭院中積攢了許多雨水,幾乎要淹沒過台階,漫入屋中。


    她不禁有些憂心,皺起眉頭。


    宋濯看出她的顧慮,緩聲道:「不必憂心,荊州河渠通達,積水很快便能退下。」


    姚蓁這才稍稍心安。


    大雨連綿的下了五日。


    庭院中滿溢著雨水,僕從疏通數次水道,才勉強使滿溢的雨水沒有溢入屋中。


    姚蓁便沒怎麽出門,成日待在屋舍中。


    屋舍中亦十分潮濕,垂掛的衣裙摸一摸便滿是涼濕的手感,陰沉沉的天色令人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


    這幾日間,宋濯的臉色依舊不大好,原本冷白的膚色映著陰鬱的天色,愈發蒼白。姚蓁很是憂心,數次催促他去尋醫師看病,反而給了他胡鬧的藉口。


    他好似渾不在意自己的情況,但卻會因為她穿著濕衣服而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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