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胸口堵著的那口氣。不上不下,卡在她胸腔之中,令她又惱又氣憤,偏還不知該如何接話,一時更沒有尋出個理由去反駁。


    她胸脯劇烈起伏一陣,不知說什麽,氣急之下,掙動著手,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落下一拳,嬌喝道:「都怪你!」


    宋濯空閑著那隻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似是為她順氣。


    他緩聲道:「嗯,怪我。」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纖薄的背,漸漸有欲往下滑落的意圖。


    姚蓁掙開手,推在他的臂膀上,目中含怒,警惕道:「你要做什麽?」


    「濯並非想做什麽,公主何出此言?」


    姚蓁一噎,旋即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退開幾步,嘀咕道:「交談便交談,以後莫要……動輒吻人。」


    宋濯頓了頓,眼中寒冰忽然融化,胸腔中震顫出笑意來。


    他目光緊盯著姚蓁,薄唇微抿。


    他笑得突然,姚蓁隻覺得莫名其妙,悄然向一旁挪開一些,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宋濯將燭台擱在橫木上,上前一步,長臂一攬,按上她的腰身,若即若離的撫著,果然察覺到手心下,姚蓁的身軀微微一顫。


    姚蓁明顯有一些緊張,手掌覆在他的手臂上,去推他的手。


    她在竭力地穩住身形,讓自己端莊。


    可漸漸的,她發覺自己並不能做到。


    於是,她的嗓音也隨著她的身軀一同發顫,往先端莊公主殿下,此時目露驚慌,發尾搖盪:「你……快鬆開我呀。」


    宋濯看向她,覆在他身上的手,極其纖細,極其白皙。


    他薄唇微抿,旋即模仿她方才的語調,緩聲道:「交談便交談,公主……撒嬌做甚麽?」


    「……」姚蓁一時氣短,猛然推開他,疾步往外間走去。


    屏風外,她有些氣惱的聲音飄進來:「誰撒嬌了!」


    宋濯低笑一聲,被燭光映亮的眼眸,卻隨著唇邊笑意的漾開,漸漸冰封起來,眼底漆黑幽深一片,光映照在其上,如同在映照一潭被冰封的死水。


    他一動不動,耳中清晰地聽見,姚蓁將地上的氅衣撿起,抖了抖,披在身上。


    她緩步行至帳簾前,伸手將簾帳掀起一角,靜默片刻,走了出去,腳步聲漸漸遠離。


    宋濯沒有追上去,更沒有阻攔,他一直在保持方才被她推開後的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半晌,燭火嗶剝一聲。


    宋濯迴神,眼眸中活泛了一些。


    他指間動了動,眼眸垂下去,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指間,纏繞一根纖細柔順的發,淩亂著的,將他的手指勒出幾道泛白的痕跡來,隱隱泛著一股獨屬於姚蓁的清甜香氣。


    宋濯漠然瞧著,指尖忽然用力,將那根纖細柔韌的髮絲,撕.扯地粉碎。


    **


    從宋濯的帳子中出去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將士們都已經睡下。


    山間晚風凜冽,吹得人身上發寒。


    姚蓁裹緊身上的氅衣,帶著兜帽,一路有驚無險地返迴自己的帳子。


    她甫一進去,浣竹便迎上來,言語中頗有些焦急:「殿下,您去哪兒了,怎麽這樣久?」


    姚蓁褪下氅衣,擱在床榻上,聞言抿了抿嫣紅的唇,搖搖頭,輕聲道:「沒事。你怎麽還沒睡?」


    浣竹道:「婢子憂心公主,實在難以安睡。」


    姚蓁定了定心神,心中騰起一股暖意來。


    她柔聲道:「我無礙的。你可曾用過餐食了?」


    浣竹道:「用過了,多謝殿下。」


    她的目光,緩緩的往姚蓁身上瞥,流連在她散亂的墨發、濕潤的眼睫、緋紅的眼尾處,欲關切些什麽,然而不知該如何開口。神情如同那日,她哆嗦著手給姚蓁後背的淤青塗藥時,如出一轍。


    姚蓁察覺到她的目光,眼睫垂下,輕輕顫了兩下,也未主動解釋。


    更不知該如何傾訴。


    她心中有些亂,怦然跳動不已。


    半晌,她褪去鞋襪,躺在床上,微微闔緊雙眸,柔聲道:「睡吧。」


    浣竹躑躅一陣,問道:「公主的肩背還痛嗎?」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姚蓁的後背便驀地泛起一陣酥麻的痛感來,這痛感宛如一隻修長的、溫熱的手,流連著往她的後腰處漾去。


    她抿抿唇,輕聲道:「不痛了,快睡罷。」


    浣竹道好,抱起一床被褥,走到外間去寢眠。


    她走後,姚蓁緩緩將眼眸張開,盯著頭頂的虛處,神色悵然。


    浣竹卻去而復還。


    姚蓁聽著腳步聲,有些心煩意亂,聲音也帶上些冷意:「有什麽事?」


    浣竹頓足,道:「公主出門後,太子殿下和秦公子又來過一次,詢問公主吃好了沒。」


    她迴憶一陣,補充道:「就在公主迴來前不久,他們來得時候,還拿來一些幹糧。公主現在可曾餓著,還要吃嗎?」


    姚蓁心中一顫,扶著榻沿坐起身子,靜默一陣。


    正當浣竹要去將幹糧拿過來,遞給她時,卻見她又緩緩躺倒在床上,擺擺手:「不必了,且快快睡去吧。」


    她的唇舌,被宋濯吻的微微發麻,至今仍未緩過來,唇齒之間滿是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哪裏還有什麽胃口。


    浣竹等了一陣,見她的確不像是有胃口的模樣,便也不再多話,轉身迴外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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