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林玥玥挑釁地望了放空的林歲歲一眼,“聽說夢陀山弟子每年的百花祭都會私下選出一位花神。”


    “延哥哥去年既然能讓馮師姐有了花神的稱號。今年想必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玥玥,你本就是千裏挑一的月靈根,那花神不過是一個稱號。”


    賀延意味深長地看著林玥玥身後的司馬究,定是他小子多嘴。


    花神雖說是個稱號,可也需要集齊山中百花。


    其他的花倒是容易,隻是分布甚廣,需要多費些時間。


    唯有佛意花生長在魘龍穀穀底。


    此花有靜心之效,是以魘龍常盤旋在其側。


    所以要想不驚動魘龍,全身而退。


    那麽采摘必須在午時,因為隻有此間魘龍處在深眠之中。


    所以花神雖為弟子們私下的稱唿,可實際得到此殊榮的甚少。


    第一位花神便是仙使沈嬌。


    也有不少弟子躍躍欲試,可懼於魘龍的聲威。常常半途而廢。


    去年賀延為了博美人一笑,孤身下穀,以此為馮鳳贏了花神殊榮。


    今年正經的未過門妻子當眾要求。


    他雖然心有餘悸,可林玥玥的臉色沉凝,不似說笑就能蒙混過關。


    “放心,我賀延今日就在眾人麵前向嬌妻林玥玥鄭重承諾,百花祭不僅奉上仙家寶物,還會以我之手冠你花神之名。”


    賀延眉目之間勝券在握,一句嬌妻就逗的林玥玥羞紅了臉,忍不住啐道:“別瞎說,誰是你的嬌妻,我可是林府家的姑娘,不像你……”


    她眼眸低垂,麵上紅雲似是施了一層淡淡胭脂,蘊藏著數不盡的風流繾綣,“不知羞。”


    這一段看得林歲歲是自歎不如。


    也怪不得賀延能被林玥玥拿捏的恰到好處。


    她這一套綿裏藏針,軟硬兼施。


    就是林歲歲見了也消氣。


    再看圍著的幾人,司馬究黯然神傷,孟清視若無睹,齊鶴麵無表情。


    顧臻……


    林歲歲被他瞧的怪異,按照書中所寫,此刻他不是應該被女主的大膽與勇氣所吸引,情根暗藏了嗎?


    怎麽會盯著自己不放……


    難不成是臉上有髒東西?


    林歲歲連忙伸手在自己麵上抹了幾把,現在戲也看完。


    她身子一縮,安安靜靜地藏在眾人身後,與麵前的茶水繼續做鬥爭。


    不過,她卻低估了林玥玥的執著。


    “大姐。”


    林玥玥以勝利者的姿態與賀延手挽手在前一排落座,轉頭就衝著凝神思考的林歲歲璨然一笑。


    “花神雖然是一個弟子間的稱唿。可若是有人肯為你拚命折花,湊齊百花之名,足以證明他心中有你。”


    她臉上甜蜜,朝著林歲歲身邊的空位半猜測半惋惜,“宋師兄一向待大姐不同,也不知他會不會悄悄湊齊百花,給大姐一個驚喜?”


    “我與他不是男女之情。”


    林歲歲翻了個白眼,林玥玥還真是小心謹慎的厲害。


    這話說得極妙。


    若是自己與宋辭無意,那她隻需再去孟清處旁敲側擊,就能知道後天得到花神的機率。


    若是自己對宋辭動了心思,而依照長老們對於宋辭的關照,即便自己出言相求,他就算有心也無時間。


    反倒會讓自己心生暗淡,自卑自憐。


    她加重了搖頭撇清的姿勢,“呐,我再說最後一次,我們隻是金石之交,別無其他。”


    顧臻剛走迴自己的位置,就聽到林歲歲鄭重其事的解釋。


    他嘴角忍不住笑意,倒讓麵朝他的林玥玥看得臉皮發紅,心頭小鹿亂跳。


    極快地轉迴頭,隻敢用眼角悄悄向後瞥幾眼。


    顧臻往林歲歲身邊挪了挪,聲音極低,“你想要花神之名嗎?”


    他湊的近,林歲歲一轉頭,兩人鼻息糾纏,就連他右眼角下的痣都近在眼前。


    林歲歲身子急忙後仰,顧臻長臂一伸,將她強勢摟進了懷中。


    “你怕我?”


    他認認真真瞧著懷裏不斷後縮的林歲歲,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你是想被所有人都注意到咱們現在的姿勢嗎?”


    “隻要你點頭,後日的花神之名,我雙手奉上。”


    林歲歲接連搖頭,麵上全是怒意。


    顧臻被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逗得笑意更甚,“原來你怕別人誤會你與天元的關係。”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麽讓山中弟子,都知道你與我是不同的。”


    他手臂一鬆,適時地放開快要炸毛的我林歲歲,笑眯眯道:“歲歲,你我可是有淵源的人,忘了不代表沒發生過。”


    顧臻得意地瞧著林歲歲漸漸迷茫的雙眼,笑容更加開懷。


    他瞥了眼門口站了好一會的身影,手指微動,便要拂上她的發髻。


    他光顧要瞧門口的人,稍一走神就被林歲歲潑了一臉茶水。


    她寒著臉,將茶杯重重擱在書桌,“顧師兄,請自重。”


    “就算你我真有淵源,也不是你無禮輕佻的借口。”


    她眼帶厭惡,看得顧臻心頭直慌。


    明明他在靈岩山時,聽大師兄說過此招對於女子殺傷力極強。


    輕則可讓她們麵紅耳赤,重則怦然心動。


    可從未說過會是這種情形。


    他朝其餘靈岩弟子擺了擺手,連忙用衣袖擦幹臉上的水漬,低聲道:“是我魯莽,師妹。”


    “……”


    他這麽從容的認了錯,倒讓林歲歲措手不及,臉上表情卡在了憤怒與詫異之間。


    “以後,必然以禮相待。”


    顧臻說得誠懇,林歲歲心中沒底。


    看來他說得極有可能是真的,原身與他必定是有淵源,不然以他高傲的性子,怎麽會說認錯就認錯。


    她心裏有些慌,書中的原身死的早,這些淵源全都沒有展現。


    現在她活著,先是秦柯難再是顧臻,竟然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看來原身的母親,必然是個修仙之人。


    可既然修仙,又怎麽會嫁給榕城一個普通的商戶?


    林歲歲壓住心頭的猜測,秦柯難那雖然不好打聽。


    可顧臻不同。


    他性子高傲又自小在山中修行,從他入手要簡單許多。


    她臉上表情一換,瞬時楚楚可憐。


    “顧師兄,你知道我母親的事嗎?”


    “母親去的早,我兒時的記憶又忘的差不多,你我若真有淵源,那能不能說與我聽?”


    林歲歲眼巴巴瞧著顧臻,一狠心,捏著嗓子低低喊道:“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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