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從遊方真人那裏得來的內丹日漸變少,顏淨塵的修為也在突飛猛進的暴漲。萬法之眼帶來的時間疊加,讓他在短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內一舉突破到了定道境八重,而且隱隱約約摸到了九重的門檻。


    識海之內,‘道種’已經蛻成了一株蒼翠的樹苗,每片樹葉上的葉脈都略有不同,顏淨塵每每來看,都會有一種大策大悟的感覺。


    這一日,顏淨塵從木箱中取出最後一枚內丹,剛將其融入到萬法之眼之中,山洞外就傳來村長的聲音,“一朝飲恨悲欲絕,男兒何須怨天缺。劍指大道幻生滅,破敵之日踏馬靴。”


    聽到村長的聲音,顏淨塵趕緊從洞裏出來迎接,“村長你怎麽來了,不是明天才到慶元節麽?”


    村長眼睛一掃站在洞口的顏淨塵,臉上露出讚許之色,“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進城去張三虎那裏。”


    落羽城,郡守府之中。


    客廳裏村長與張三虎坐在上座,顏淨塵和另外一位白衣青年分別坐在他們的下手。看這名白衣青年的穿著打扮明顯是出身富貴人家,潔白如雪,俊朗非凡,氣質更是風度翩翩,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有種極為完美的感覺,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一般。


    “顏老先生,這是犬子張道鴻。道鴻,還不快給顏先生行禮。”張三虎拉起下手位的青年,向村長介紹到。


    青年聽到父親的介紹連忙起身行禮,卻被村長揮手製止,“我就是一介布衣,不用如此客氣。目前百裏家族的陰謀已經浮出水麵,此次仙帝城決選,定不能讓他們的人奪魁進入仙帝城五大宗門。”


    “仙帝城決選的名額,郡守府這邊就由犬子跟淨塵出戰。根據最後的名單報名顯示,刺史府那邊的人選是刺史夫人的弟弟白生落跟刺史的侄子李象。軍部方麵選了兩名年輕的陪戎校尉吳清合跟陸百川。再加上百裏家從玄生門那裏得來的一個名額,現在我們至少是二對五的局麵。”張三虎不緊不慢地說出這次仙帝城決選的現狀。


    “別忘了還有那些收了百裏家錢財的宗門,所以他們應該會利用規則來圍剿我們。”村長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顏先生請放心,隻要將我與淨塵賢弟在預賽之中錯開,我就有信心破了他們滲透仙帝城的陰謀。”張道鴻昂首起身向村長保證道。


    看張道鴻信誓旦旦下了軍令狀,村長稱讚地說道,“當真是虎父無犬子!順序上的事情你父親早有準備,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時,自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默默無語的顏淨塵開口問道,“我要親自手刃百裏陌,不知郡守大人能不能做些手段。”


    張三虎先是看了村長一眼,見他閉目不答,這才開口說道,“關於此事,百裏家那邊會給你安排好的。”


    顏淨塵猛然一怔,搞不清為什麽百裏家會給自己安排此事。坐在對麵的張道鴻搶先解答了他的疑惑,“毒殺百裏昊跟宋亦巧的罪名現在可全都在你的身上,這是全落羽城的修士都知道的事情,先前百家騰嘯就放出口風,要在這次仙帝城決選上取你性命。”


    聽了張道鴻的解釋,顏淨塵豁然明白其中的曲直,難怪自己在遊方真人那裏遇上吳清合的時候他們會那樣說。“一切是非擂台上實力說話吧,這種搬弄是非的瑣事,讓後人去評論吧。”


    四人在客廳又談了一會,有人進來通報說落羽郡內各級官員年終考核的章程已經送到公衙,需要張三虎去處理一下,於是張三虎匆匆起身辭別離開了。


    張道鴻引著顏淨塵走在郡守府奢華的府苑裏,他的境界已經到了定道境九重巔峰,正好能夠解答顏淨塵一些關於修煉的問題,“顏道友,聽說你在山中修行數月,不如我們去城裏逛逛如何,明天就是慶元節了,依著習俗也該辭舊迎新好好捯飭一番才是。”


    顏淨塵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衣服不禁苦笑,“那就有勞張道友了。”


    此時落羽城的街道上,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上了大紅燈籠,一聲聲響亮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洋溢著過節的喜慶氣氛。從最繁華的商業街上逛了一圈顏淨塵已經是煥然一新,因為修仙帶來的出塵氣質,讓他在別人看來倒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樣子。


    穿過繁華的街道兩人就到了城中的凱旋廣場。此時由於仙帝城決選的原因,凱旋廣場的四周都有衛兵把守,尋常人不得入內。但是有張道鴻這個郡守府的少爺在,進出就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走進凱旋廣場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矗立在廣場上的一塊石碑,據說這塊石碑是由雲周帝國聖皇李聖浩所立,當年他率軍親征將蒼黎帝國打退到落羽山脈以西,班師迴朝之時便在落羽城內立下此碑,碑文上書:百年來,天下英雄皆聚我雲周彀中矣,決勝千裏而定四野太平,鎮撫萬民而立萬世盛象。


    “聖皇氣魄當真是萬古孤絕。”顏淨塵站在碑文前呆呆地看著。


    “走吧,帶你去看看明日決選的擂台。”


    繞過石碑,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處三十丈見方的高台,高台四周被一條寬約兩丈的環形人工河圍在中間。


    “這裏就是決仙台,明天就在這裏舉行仙帝城決選。在這環形的河中藏有一個防護法陣,平常根本不對外開放,隻有等到仙帝城決選那天才會開啟”張道鴻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


    過了高台再往前走,就是一處閣樓,名為督軍樓。如果從高空俯瞰就可發現,石碑、高台、閣樓三者正處於整個廣場的中軸線上,讓人不得不佩服建城之人的智慧。


    就在顏淨塵他們兩人在廣場上閑逛的時候,有幾名打扮各異的人來到高台之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躍身就想登上高台,不料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他的一躍之勢,讓他失足撲通一聲跌入人工河中,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同行的幾人紛紛湊到大理石砌成的水岸邊,看著那名大漢在水裏撲騰,其中的一名女孩忍不住掩嘴輕笑,“王棟大哥,水裏涼快嗎?”


    “一隻沒有見識的落水狗,有什麽好看的。”一個身穿綠色寬鬆長袍的少年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譏諷道。


    聽到少年人的譏諷,同行而來的人全都怒目而視,剛從水裏爬出來的王棟更是跳腳大罵,“你他娘的才是狗,若不是你是刺史的小舅子,老子早就打你了。”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綠袍少年緩步朝王棟走來,雙掌之上,有著極淡的光芒閃動,不仔細去看,很難被人發現。


    “砰!”


    那名將王棟的大漢,竟然被綠袍少年一掌拍在地上。顏淨塵隔著很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是‘落天掌’!”


    綠袍少年直接跨坐在倒地的王棟身上,啪!啪!啪!,一個個清脆的耳光打在王棟臉上,“以後嘴巴放幹淨點,再讓我聽到你罵人,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王棟抬起那張被打的像是豬頭一樣的臉,用含糊不清的語言說道,“我他娘的以後再也不罵人了。”


    綠袍少年不解氣的舉手就要再打,卻被旁邊的一人攔下,“少年,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綠袍少年抬起頭朝顏淨塵這邊看來,顯然他是認識張道鴻的。鬆開了身下的王棟,對著眾人說,“我們迴去吧,這裏還真的讓人討厭。”


    看著綠袍少年領著一群人走了,顏淨塵問道,“這人是誰,竟將落天掌練到這種程度?”


    “他就是家父所說的白生落,而且據說他根本就不是刺史的小舅子,而是刺史夫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兒子!”張道鴻極其八卦的在後麵加了一句。


    “看來這一次仙帝城決選還真是高手雲集呢。那我們也別在這閑逛了,還是迴去多做些準備吧。”兩人離開後,凱旋廣場上空無一人,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天這裏會有多麽盛大的場麵在等著他們。


    當晨曦灑落大地,慶元節如期而至。一大早城裏的戲班就準備了豐富的文藝表演,舞獅就是其中最受歡迎的一個,顏色各異的獅子隨著震耳的鑼鼓聲擺出各式動作。


    文藝表演的隊伍從郡守府出發,一路沿街寬闊的石板路,就來到凱旋廣場之上,這裏搭有幾根預備好了的梅花樁,舞獅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引得周圍人群叫好不斷。


    就在人們對舞獅的隊伍讚不絕口的時候,遠處一支身穿嶄新甲胄的軍隊排著整齊的方陣向著廣場而來,方陣的後麵郡守張三虎和一位麵色枯黃的男人並肩騎馬跟在後麵。


    “李兄,還請您先上閣樓一歇,待我為仙帝城決選儀式開場後,在去與李兄把酒長談。”


    “三虎賢弟,你我都是帝國官員,不用如此客氣。”


    這名麵色枯黃的男人正是落羽城刺史李玉峰,不僅掌管著城內所有的軍事,祖上更是跟皇家沾親帶故。他翻身下馬,身子有些孱弱的被人攙扶著上了閣樓,閣樓之上落羽城裏的名門大族早已落座,見刺史大人到來,紛紛起身迎接。


    文藝表演的隊伍見郡守大人到來,立即停下表演。廣場上擁擠的人群也都自覺後退,讓出一條路來。


    張三虎站在高台前,手捏印決。破開防護法陣。身體一躍就站在高台之上,台下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伴隨著眾人期待的目光,張三虎略作調整,朗聲宣布,“仙帝城決選,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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