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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六月,麥子成熟了,走出院門,微風吹來,金黃色的麥浪一浪一浪的湧動綿延到很遠的地方,站在麥地旁邊,就像來到了一片金色的海岸,壯觀極了。


    胡大東已經盡他所能率領全家將兩處宅院周圍幾十畝地都種上了麥子,雖是沒有種的很認真,有的地方稀稀拉拉的,卻是今年難得的風調雨順,麥子長勢很喜人,麥粒也是前所未有的飽滿,豐收是一定的。


    一大早胡大東帶著胡老爹三個兒子大女兒存花,兒媳婦林雲,拿著鐮刀提著水罐,穿著黑色的衣服雄赳赳氣昂昂上了山坡。可以看得出內心的自豪喜悅感。他老遠的看見林株已經在門前的菜地裏走來走去的,蔣婆婆抱著精神很足的小元寶也在地頭。


    他心裏很清楚,他之所以有這麽舒心的日子過,全都歸功於這個外甥女。


    他的主人金臻少爺金璽少爺也說過,他們的就是金世子的,金世子的就是林株的。所以他可以將這些地當做是幫林株種。


    所以到現在目前為止一點租子都沒受,等於是白種。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他在這個這個外甥女麵前便有了點下人的感覺。


    他忙上前打帶著恭敬溺愛招唿:“株兒,起這麽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剛剛拔了幾棵野草的林株忙起身說:“舅舅,姥爺,大姐。麥子能收了麽?不是還有些地方沒熟透麽?”


    以前很疼愛她的老舅如此客氣,她還有點不習慣。


    金色的麥浪一浪接一浪,卻是夾雜著青黃色,應該是有的還沒黃到沒熟透。


    胡大東憨厚的一笑說:“株兒,你不知道夏天雨水多,過雨暴雨說來就來。麥子熟的也快,你看著今天還是青黃的,明兒就熟透了。所以得搶收,先收熟透了的摞起來再說、。”


    胡老爹也嗬嗬笑著,很疼愛的走來逗了逗小來寶說:“株兒啊。你舅舅說的是。先將那熟透了的割倒摞起來,等收完了碾場。你沒看到山裏的麥子都割完了麽。這原上的麥子好割。”


    好割是好割,可是也太多了,這麽大一片。就這麽幾個人,想來也得七八天吧。


    這個時候就的前世的收割機。


    她臉對蔣婆婆說:“蔣婆婆,你去喊來芸香她們都去幫忙吧,方圓方寸也去,一會我也過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


    以前在菜園看到過天門鎮的人家收麥子。還有田園農莊的,那些個女子們也去幫忙,雖然不會揮舞鐮刀揮汗如雨,但是可以將麥捆摞起來。


    也可以拾起散落的麥穗。、


    說是幹活要人多,吃飯的人少。


    蔣婆婆在定遠的時候已經開始種田了,如果不是外寇入侵,現在應該是適應了安居樂業的生活。現在隻要有時間就會懷念她以前的幾畝薄地。


    說白了,。她對田地有著深厚的感情,每天看到地裏的莊稼都會沒由來的喜悅,很希望有朝一日能擁有這樣幾畝地。同男人兒子過上正常的日子。可惜現在男人兒子都追隨七爺九爺。


    她昨兒還說今年麥子大豐收,該早早收割了。


    她忙將懷裏的小元寶交給林株,顛顛的跑進院子,大聲喊:“芸香,玉琴,都出來,我們去幫著收麥子。”


    這些個小丫鬟都在三岔口長大,從小都跟著家人種田耕地的過著農家生活,隻是近幾年才追隨七爺顛簸流離的躲進深山老林抗擊外寇。能來到這裏過安穩的日子,心裏自然是感恩的。她們同蔣婆婆一樣都對田裏的糧食有著深厚的感情。


    聽到喊聲。都歡歡喜喜的跑了出來。找來找去的,找了幾把鐮刀,幾塊磨刀石、


    這樣一來胡大東便帶著一個大部隊去割麥子。


    第一率領這麽多人,他很有種做領導的範兒。心裏充滿了自豪敢,走得更加神氣了。


    林株同蔣婆婆進了院子,先給小元寶吃飽了,再將肚子裏的廢料騰幹淨,把了尿。換了條開檔短褲,穿了件精美的小肚兜。這才抱著他就去了田裏。


    這可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季節,才剛上午已經是豔陽高照,太陽散發了它最大的威力,烤的地麵熟了般的,似乎冒著熱氣。


    “夫人,你坐樹蔭下吧,太陽底下太熱,會中暑的。小公子皮膚嫩,也會曬傷的。”


    已經投入到熱火朝天的搶收工作中的蔣婆婆看林株抱著孩子也在地頭幫忙,遞水,遞毛巾,磨刀刃的,怕曬著了小元寶,曬傷了林株的皮膚。


    林株的皮膚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皮膚,她很害怕經不住暴曬,會損傷。


    林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大家都很熱,的戴頂帽子。”


    在這裏除了方圓方寸,沒人喊她小夫人了,都叫她夫人。有幾個還叫她小姐什麽的。


    不加小的感覺好。沒有自卑感。


    林株很聽話的將小元寶抱去大樹蔭下,將小元寶放在鋪著的涼席上,小元寶已經五個月大,正是學翻身爬行的時候。他一會兒將身子趴在涼席上,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向前爬,百折不饒不知疲倦不亦樂乎。


    看他笨拙稚嫩的樣子,林株偷偷地隻管笑。


    都說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先學會爬再學會走,真的是這樣。。


    想象他會慢慢長大了,再過幾個月,應該就能蹣蹣珊珊的走路了。


    小元寶聽林株總是笑,也在練爬行之餘抬頭看看她笑,孩子已經長出了上下八顆牙,可愛極了。衝著她笑的時候簡直能萌化人,愛的她恨不得跟他一樣爬行。


    人多就是力量大,到了下午,一大片麥子估計有五六畝全都割完摞在了麥地裏。,隻是有的麥茬實在是很難看。


    不過地裏的麥穗可都拾進了籃子裏。


    胡大東直起彎了一天的腰身,擦著臉上的汗株,說:“株兒,蔣大姐,今兒虧了你們,要不然我們哪兒能割這麽多。等碾了麥子第一個給你們吃新麥子麵。”


    林株抱起完的有點疲倦的小來寶,說:“舅舅。我們才能幫你們多少,還是你們幹得多。”


    胡大東說:“株兒啊,那金少爺人真的好。這麽久也沒收咱一兩租子,還給咱工錢。咱都是給自己幹啊。株兒。以後見了金少爺一定給他多磕幾個響頭。”


    林株說:“金少爺說了,咱就是給他們看莊護院的,順便讓地不要閑著。人家再過幾年舉家搬來,再說。”


    胡大東也不知道金少爺同司馬明珠的關係,自從這個美若天仙的夫人帶著比女孩還好看的小少爺住了進來。就沒看到過少爺來。


    說不定這個夫人就是外室,不過看那金璽少爺也來過,還有世子爺身邊的雲大人。


    他就有點不明白了。


    現在看外甥女也住進了金少爺的宅院,還享受著司馬明珠一般的待遇。他知道外甥女是世子爺的小妾,卻不知道他們都什麽關係。


    他也不是個多事的人,也知道主子的事兒不要打聽。便嗬嗬笑著逗了逗小元寶先迴去了。


    一旁的林雲陪著笑臉走了過來,她的手裏提著一隻烏黑的小壇子,一手拿著鐮刀。頭上包著頭巾,穿一件寬大的黑布夾衣,一點沒有以前俏麗愛美的樣子。完全一個村婦。


    卻是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她看著林株用手打過招唿,便低下頭去。


    略顯羞澀的樣子才有點少婦的神情。林株覺得有點心塞,林雲還不到二十歲,看起來絕對的中年婦女,以前嬌嫩的皮膚變得黝黑發紅,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一雙柔若無骨的也變得關節粗大,手掌滿是老繭。


    她穿的衣服是那種寬大的過膝斜襟夾襖,黑色的粗布褲子。頭發幹枯。也沒有好好打理,隻是包了一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頭巾。


    看起來是快樂的,但是這也太不顧形象了。


    應該是同存糧成親之後活得比較自卑,用所有的精力籠絡這一家人。才沒時間對自己好一點。


    、想想她以前的樣子,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都說生活命運會改變一個人,這改變的也太徹底了吧、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順手將懷裏很鬧騰的小元寶交給蔣婆婆,讓她先抱著迴去。上前拉著她的手。很粗糙。


    說:“大姐,這幾天忙完了,你來我這裏一趟,我有些衣服太大了穿不了。還有我不是給你銀子了麽,怎麽不去買點胭脂水粉頭油什麽的。”


    林雲指著不遠處還在忙綠的存糧,又指了指他的衣袋,林株看明白她是說存糧是她的男人,錢都給他了。


    她指存糧看存糧的樣子充滿了愛意。


    林株笑著搖了搖頭,都說女人一旦陷入愛情之中就失去了理智。真不知道林株是很理智還是失去了理智。


    不過這樣踏實,比起以前那樣隻會動心思好了很多。


    就看見小苦兒提著一隻小麥稈籃子顛兒顛兒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娘,娘,吃,吃果果。”


    小苦兒整個姚老實年輕五十歲的樣子,一雙綠豆小眼睛,憨厚老實的小臉,鼻子都是老老實實的小塌鼻子。


    雖是孩子都是可愛的,但是看到他林株的心有點痙攣。


    林雲的臉色也變了,她狠狠地奪過小苦兒手裏的籃子,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還將籃子裏幾顆紅紅的草莓班的酸梅果子給扔了。


    小苦兒仰起臉張開小嘴巴就哭了起來。林雲對林株很抱歉的笑了笑,轉身自顧自的走了。


    小苦兒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見林雲不理會他,哭著追了過去,邊追邊喊:“娘,娘……的。”。


    林雲一點也不去管他,隻顧自己加快腳步的走,可以看到後背影都帶著一股風。


    她將以前所有的屈辱都想起來了吧。隻是苦了小苦兒。


    真是個小可憐。


    一定是林雲看到她,看到苦兒,也想起了姚老實。


    還是心裏有陰影。


    林株默默地看著林雲遠去的身影,她越走越快,將小苦兒落下很遠,苦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帶著讓人難受的恐懼。


    “她總是這樣。還說要將苦兒送人。為了這我還打了他一巴掌呢!株兒,你有時間勸勸雲兒。我說了會將他當自己的兒子看的。”


    存糧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渾身撒發著濃濃的汗味兒,頭上都是麥芒。


    以前很幹瘦的臉變的有棱有角的。眼睛透著精明。


    看起來很男人。


    林株說:“她一直這樣麽?”


    存糧將黑色寬上衣腰間的帶子取下,脫去厚厚的衣服,說:“也不常這樣。有時候愛得的狗狗命命,心肝寶貝的。有時候看都不看一眼,真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


    林株說:“她是看到苦兒,想起了以前的事兒。你知道苦兒的爹是個傻子。”


    存糧說:“這個我知道,我都給她說了多少次了。大人的事兒別針對孩子。咱好好的拉扯大。”


    存糧是個好人,有擔當。


    “她也許是覺得給你添麻煩了。帶著個拖油瓶。”


    存糧說:“株兒,我還正要為這事兒找你呢。你勸勸她,既然跟了我,以前的事兒就算過去了。她也不用這麽低聲下氣的。好像欠我們什麽似的,弄得我娘我妹妹,我爹我爺都心裏不舒服。你不知道她對誰都小心翼翼的,存香存英都那樣。”


    存英存香是兩個最小的表妹,也就五六歲不到也要小心翼翼的。


    心理陰影太重。


    林株想了想說:“一定是以前那個家人對她不好。她看到咱家人都對她好,就想好好的對你們,隻是做的有點過了。她也是太害怕了。不過我可看出來了,她對你沒得說,看你的眼神都不對。”


    存糧紫黑色健康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色,低頭說:“這倒是真的。她同我一樣幹活,我幹啥她就幹啥。我迴去她就端來洗臉水,端來飯菜,把我當老爺了。株兒,你給她說說,其實不用這樣。她是女人,以後跟著我娘做點家務就好了,地裏的活兒有我跟爹弟弟。”


    是個男人,怪不得林株這麽緊張,害怕。


    林株笑著說:“好,這幾天忙完了就去說,讓她好好在家養的白白胖胖的,也給你生個寶貝女兒。”


    存糧低頭說:“那就麻煩株兒了。我就愛女兒。一兒一女活神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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