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光同菜二書墨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菜二隻喝下一杯之後黑乎乎的瘦臉膛就變成了大紅色。幾杯下了肚,話也多了起來人也機靈了。他嫌林株倒酒倒得太慢,親自拿起了酒壺。


    金小光指著身後站著的林張氏說:“不是有老媽子麽,讓她倒。”


    菜二雖是酒上了臉,腦子還是很清楚的。怎麽敢讓老娘給自己倒酒伺候他,又不敢明說。拿著酒壺不知該怎樣。


    菜二娘子更是嚇得不輕,手裏拿著筷子有點哆嗦。她也想不明白林張氏為什麽要說是來幫忙的下人。但是她知道,如果林張氏今兒伺候了他們,一定會不鬧個天翻地覆絕不善罷甘休。


    林朵雖然覺得怪,也不敢說話。,怕惹出麻煩。


    隻有林株覺得解氣。這個惡毒的林張氏,這下讓她好好感受感受爹娘的感受。也讓她很明確的為自己所犯的錯誤買單。


    菜二喝了點酒,腦子就聰明了,也可以說比平膽子大了,愣了一小會說:“金公子,這酒還是小人來倒吧,要不株兒也行。你看看那老媽媽,笨手笨腳的,讓她倒酒,也不好看。”


    金小光看了看,林張氏一張餅子般的老臉灰蒙蒙的,滿頭白亂糟糟的,那雙青筋暴露的手卻是幹巴巴的。讓她倒酒,看著那雙手也沒了喝的**。


    便說:“也對,株兒,還是你來。”


    林株忙起身接過酒壺,順眼看了看林張氏,低著頭身體有點發抖。


    簡直是解氣極了。不用打不用罵,這樣已經夠她受了。


    她抿嘴偷偷一樂,這一個微妙的表情卻被金小光看個正著。她對著她得意地揚了揚眉,示意她好戲還在後頭。


    便又開始了了同書墨菜二的較量。他舉起一杯酒說:“菜二叔啊,雖說你是無憂家的下人,不過無憂可沒將你一家三口當下人看待,他臨走時托付我好好照顧你們,有事兒幫幫你們。還說讓我照顧株兒,不讓人欺負她。無憂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也是。這點我能做到。菜二叔二嬸,以後如果有誰膽敢欺負株兒。欺負你們,隻管告訴我。小爺我別的不行,打人殺人在行。不管是誰,天王老子小爺我都不放過。”


    說話間眼神隨著語氣轉變,那一聲天王老子時那眼神簡直可以現場殺人。


    林張氏嚇得腿一哆嗦差點跌坐在地上。她忙往後退了退,靠了靠牆。


    菜二忙說:“小的感謝金公子關照。隻是小的一家受府上公子庇佑,也沒人敢欺負。如果以後有人不長眼,小的一請金公子幫忙教訓教訓。株兒,快給金公子敬酒,謝過公子關照你。”


    無憂公子金公子金臻公子都對女兒不錯,他心裏高興。


    就算女兒以後不會跟了他們之間的誰,也不會太差。最起碼能找個差不多的人家。


    喝酒很能帶動感染人的情緒,聽著三個男人高談闊論。林株娘兒倆加上林朵三人的神經都放鬆下來。


    龍其是林朵,看到書墨心裏高興。已經漸漸忘了剛才的疑感。她比林株還饞。這個時侯也不管林張氏還可憐的站在身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還邊吃邊偷偷的看書墨。


    發現他這段時間更加有了男人味兒,看一眼心狂跳一陣。


    這一頓飯吃的時間很長,從晌午一直吃了了下午。


    站在後麵林張氏更覺的時間漫長。剛開始的時候聽出金小光話裏話外的全是針對她,嚇的一點不敢抬頭,雙腿微微發抖。就怕他突然發怒將自己做的事兒說出來。


    那樣的話,即便是不打她不殺她,她也在老二兩口子麵前抬不起頭了,那就真的無家可歸無路可走了。


    這個世子爺的眼睛很曆害。她 沒抬頭也能感覺到他刀子般的目光。


    害怕擔心了好一會兒,漸漸的看他並沒做什麽,心裏僥幸起來。她的這個兒子她最了解,他最孝順最聽話。他不說。這個金公子怎麽會認識她。


    她記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公子,隻是從二兒子兩個孫女嘴裏聽說過。


    放下心來。


    這才慢慢抬起頭來,這一看站不住了。兒子兒媳孫女都坐在桌前吃吃喝喝,桌上的大盤裏裝著她已經忘記了味道的大魚大肉。每一盤都散發著讓她讒言欲滴的香味兒向她招手。


    她覺得肚子裏似乎有一隻瘋狂的貓在竄來竄去,攪得五髒六腹抓似的難受。


    頭也暈暈乎乎的,口水很不聽話的順著嘴角往下流。


    雙腿更是很不爭氣的酸軟難受。她渾濁的眼神不敢直視桌上的美味,強迫自己堅難的看著腳下。


    都說人有老小口無大小,老的小的吃久了粗茶淡飯都會想念大魚大肉,不隻是想見,簡直就是渴望。


    卻是空氣中彌漫也著誘人的香味。聞起來比看在眼裏還難受。


    難受的她屛住唿吸,差點閉了氣。


    實在忍受不了,看沒人注意,偷偷的順著牆邊溜了出去。她怕再呆一會兒,她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搶。 這麽大年紀了,怎麽也不能太丟人。


    金小光眼角餘光看著她肥胖的身體笨拙的的挪出門檻,看了眼書墨。


    書墨會意,等了一會兒,隨著走了出去。


    林張氏一出門便直奔廚房一頭撲了進去,見案板上放著菜二娘子不知道做好還是沒做好的黑麵餅子,也不管生熟拿起來放進1嘴裏就吃。


    她也是餓的眼冒金星,這會看到的黑麵全都變成了胖乎乎的豬蹄兒肥美的雞鴨魚肉。,


    才咬了一口還沒咽下 ,感覺 眼前一黑,。似乎有道黑影壓力了下來。忙抬起頭,濃眉大眼儀表不凡的書墨的頭也跟著探了進來。


    她差點沒噎著,忙用力咽下嘴裏的東西,低下憋得通紅的老臉。


    書墨幽幽的說:“偷吃東西可不好啊,林張氏。你這麽偷偷的溜出來是做賊心虛吧。想想也是,你兒子自己就是下人,你還要做你兒子的下人。也夠下做的。我家公子要我告訴你,這次看在株兒的麵子上饒了你們一家。如果下次還敢對株兒不敬。你這個老婦人,還有你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四個寶貝孫子一個都別想活。聽清楚了麽?”


    書墨的聲音很小,聽在林張氏耳朵裏卻如炸雷。


    她的一張肥胖的麵餅似的老臉瞬間灰白。死人一般,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書墨的手裏捏成碎末的瓷碟。


    能將一隻粗瓷碟捏成粉末,一定也能將自己的頭捏碎。


    她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書墨笑了笑將手裏的碎末從指縫間漏向地麵,說:“你都一把年紀了,不用我多說了吧。接下來要怎樣你自己看著辦。不過你要是說出去的話。你那舌頭估計就進了狗肚子。”


    書墨說完慢悠悠地走了,留下林張氏頂著一張死灰般的臉蹲坐在了灶膛前的小木凳子上再也起不來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個賠錢貨沒人要的賤丫頭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金世子無憂公子這樣的人物來幫她,這麽賣力的幫。


    林株從來菜園到現在她很清楚,根本沒家人找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死丫頭天生狐媚,小小年紀就迷住了男人。


    “狐狸精,小**。”


    她小聲的罵了句,狠狠地抓了把柴草塞進灶膛,卻是蒿草上有根很長的刺兒深深地紮進了她滿是老繭的手心。暗紅色的血慢慢流了出來。


    屋子裏林株林朵菜二娘子早已吃得飽飽的,都坐在飯桌前聽三個男人亂侃一起。


    聽了一會兒。林株偷偷的拽了拽林朵,悄悄的出了屋子。


    菜二見林株林朵出去了,沒林株在,豪邁起來,口齒不清舌根僵硬的說:“金公子,你信不信,如果朝廷有令,允許我這般年紀的人能上陣殺敵,小人一定去從軍,打的那些個蠻賊滾迴老家去。”


    他嘴裏的蠻賊指的就是定遠邊境的羌夷族。蠻族,這兩個部落現在已經結成了聯盟,組團進犯。


    金小光被酒色染紅的臉上帶著一種肯定,。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大聲說:“信。當然信了。菜二叔,我知道你是咱秦南國最忠實的臣民。不過能上陣殺敵也得有能力。你這身子骨太弱了,倒是你那兩個侄子,個個身輕力壯的,整天遊手好閑可惜了,倒不如讓他們為國效力。如果有了戰功,說不定還會有個一官半職的。。”


    菜二忙跟著應道:“誰說不是呢。我那兩個大侄子,要說也是聰明孩子,那腦瓜子,一般人還真比不上,隻不過都跟了他們的爹,都是小聰明,又不肯出力。如果能讓他們投軍殺敵立功,報效國家,也算是還有點用處。”


    書墨便說:“那好啊,我家公子這段時間正在準備給定遠那邊征軍。我們定遠那可是秦南國最富饒的地方,到那邊守衛邊境,拿軍餉可是最高的。不過呢菜二叔你也是知道的,皇上疑心重,所以這事兒的偷偷進行。既然你這麽認為。我看你這兩個侄子也確實被荒廢了。那就讓他們去定願跟著無憂公吧。”


    菜二連連稱是。


    大哥三弟一對賭徒,侄子留在家裏看樣學樣,以後還不都跟他們的爹一樣。但是如果從軍打仗,一來是為國效力,二來也能長點見識改掉壞習慣。


    菜二娘子有點怯生生的拉了拉他的衣襟,小聲說:“她爹,你可不敢做主,要是被娘知道了還不吃了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就偏心那邊的兒子孫子。再說了大梁媳婦兒都定了,說是三月底成親,大棟的也正在托人說呢。”


    她本來是準備跟著女兒一起出去的,可是又怕男人喝多了說錯話,今兒不比往日,婆婆在林朵也在。


    沒想到男人還真是說起了胡話,他那裏裏做得了那邊的主。


    這話如果被婆婆林朵任何一個聽到了,那大伯子小叔子還不來拚命。,那兩個人可不比婆婆,跋扈野蠻撒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那兩個是無賴。忍都忍不過去。


    菜二喝了酒豪氣正濃,那裏想這麽多,一把推開她的手說:“你,女人家男人說話不要插嘴。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哪裏知道男人就是要保家衛國,衝鋒陷陣。你出去出去,去外麵忙去。”


    金小光笑了笑說:“菜二叔,菜二嬸子說的也對。不過你們放心,我是要等七月份才能迴去,到時候你那兩個侄子應該都成親了。而且他們不會知道是你同意的。我也是問問你們而已,不用你們拿主意的。”


    菜二娘子這才放下心來,起身出了屋子去廚房。


    卻看到婆婆獨自孤零零的坐在灶膛間,麵如死灰目光癡呆。


    一定是被氣成這樣了。想起剛才她坐著婆婆站著的樣子,她忙低眉順目的說:“娘,您也餓了吧,媳婦這就給您做飯。”


    這場酒一直喝到下午,金小光書墨才告辭。菜二早已喝的分不出東南西北,他搖搖晃晃的將兩人送出大門,沒說一句告辭的話,便靠在了院牆上。


    全小光書墨對視一笑,書墨伸手拉了拉他,免得被酸棗的刺給刺到。


    金小光頭一抬看到林株嬌嫩的小臉探出大門外,對地招了招手。


    林株輕飄飄的走了過去,站直身子,惦起腳尖,雙眼左右亂看,嘴裏問道:“金公子,有何吩咐? ”


    看到了他剛才幫自己出氣,將林張氏氣的差點暈對上去,以前的怨恨意然一點也沒了。還有點小感,激。


    她的這點小小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攪的金小光的心一晃一晃的。


    自他將林株從傻子手裏解救出來,分別之後。這段時間一直在聖上麵前表忠心,順便研究父候每天派人送來的邊界戰況。


    可是隻要閑下來,腦子裏全是林棟精致到無可挑剔的小臉,一顰一笑,一撅嘴一轉身都那麽清楚。


    最為清楚的是林株半張泥猴般的臉,一隻清撒一隻泥濘的眼睛。


    兩隻很分明的眼睛不時的轉換,讓他越來越後悔。


    有幾次後悔到幾乎想撞牆,今兒好不容易有時間,他忙趕過來看看。


    林株還真是思想純真,隻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那個老婦人,她便一點也不生氣了。


    他慢慢伸出手抬起林株尖尖的小下巴,說:“不是吩咐,是提醒。提醒你應該送送我這個相助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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