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株沒辦法,隻好進了菜地,拿過?頭,掄起來挖了下去。


    她也是沒有親自挖過,卻是天天看爹娘挖,多少有點實踐。


    地很鬆軟,她的力氣小,也挖不了太深,一下一下的,倒也幹得有模有樣。金小光站在一旁看著她瘦小的身子,精致的小臉,簡單的小辮子,一身舊衣裙,一雙紫紅色圓口鞋子。


    還沒有一般民間女子起眼,卻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想起幾年前那一雙單純恐懼的眼睛,說:“株兒,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麽能幹,平時你也是這麽幹麽?”


    林株說::“平時不幹,這些活兒都是爹娘幹的。我爹娘說,女兒家家的,幹粗活,手會變得粗糙。”


    金小光看了一眼林株握著?頭把的小手,細嫩光滑。


    點了點頭:“你爹娘倒很有遠見,不過看你也挖的很不錯,不像是沒幹過。”


    林株低頭隻管挖地,嘴裏說:“雖是沒幹活過,也是天天見,看都看會了。”


    金小光看林株挖地也沒什麽竅門,並不難,便說:“本公子也看會了,?頭給我,你就站在這裏看著,你爹娘都不讓你幹活兒,倒是本公子不懂得憐惜了。”


    說完上前拿過林株手裏的?頭。


    林株忙退後一步,雖是挖的有模有樣,卻是渾身鼓著勁兒,每挖一下都端著,也很費力,隻是一會功夫,就覺得肩膀酸痛。


    金小光拿起?頭,挖了幾下,?頭倒是沒飛。卻是看起來笨手笨腳的,不是?頭跑偏,就是深了淺了的。土楊了自己一身也揚了林株一身。


    他有點氣餒。停下來一手拄著?頭說:“株兒,看來幹什麽都不容易,平時看著、農人們在田裏幹活兒,覺得挺簡單的,怎麽自己幹起來。倒很難。”


    金小光今兒說句話很平易近人。一口一聲株兒株兒的叫,一點沒有富二代的架子。本來林株是打定主意保持距離的,可是麵對這樣謙虛不恥下問的公子哥兒。也不能太不給麵子。


    便說:“也不是很難,奴婢剛才注意的看過。公子用的是練武的功力,雙腿筆直,雙手慷鏘有力收放自如。這樣是不對的。地裏幹活兒。一隻腿是要彎曲的,前腿要弓著。後腿要蹬著,手要不鬆不緊的。用的力氣要悠著點,?頭挖下地,隻要?頭頭那麽深就好。”


    這些總結一一半是看的。一看是剛才的親身體驗。


    金小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這樣啊,我再試試。”


    他搓了搓雙手,照著林株說的姿勢。擺好架勢,拿起?頭。果然好了很多。、


    幹的順利了,金小光邊一邊翻地,一邊問林株:“菜園也不小,平時就你們一家三口?”


    林株說:“基本上是,有時候我奶奶叔伯他們也來轉轉,幫個小忙。”


    剛才她一眼瞄見大門口林雲林朵閃了好幾次,沒敢進來。


    她不明白金小光的意思,怕他告訴燕無憂說菜園有閑人來。


    金小光哦了一聲,又問:“你們平時是不是忙著種菜,也不和什麽人來往?”


    林株不明白金小光問話的意思,心裏有點反感,不知道他問這麽多廢話有什意思。


    便說:“就是和府上內廚的人來往一點。”


    話音剛落,眼前一亮,光鮮亮麗的燕無憂帶著較弱可人的燕秋吟走了進來。燕秋吟的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忙快速進了廚房,不大一會兒林株端來一個木盤。裏麵放著茶壺,幾隻茶杯,來到淚水漣漣的三小姐燕秋吟麵前,。將茶盤放在地上,。斟滿一杯茶雙手奉上說:“三小姐,請喝茶。”


    秋吟抬起雙眼看了眼茶杯,楚楚可憐的臉上露出嫌棄之色。拿起手裏的純白繡花絲帕擦了擦眼睛,斜視了林株一眼,對她奉上的茶碗視而不見,轉臉對自己的丫鬟說:“這茶杯都沒洗幹淨,怎麽能喝?銀玉,去將茶杯再洗洗。”


    身後站的銀玉很快地看了眼茶杯,幹幹淨淨的哪裏沒洗幹淨,卻不敢說。她上次也隨著去了青峰山,對小小的林株很有好感,很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低頭拿過茶盤說:“奴婢這就去。”


    林株端著茶杯的雙手僵在了半空,這不是明顯的蔑視麽。剛才她可是將茶壺茶杯都放在開水裏煮過,然後用心洗過的,茶壺茶杯都閃著光澤,燕無憂金小光都沒嫌棄每人喝了一杯的。


    怎麽這個三小姐如此的刁鑽。


    她有點生氣的直起身子說:“三小姐,茶杯茶壺奴婢都用開水燙洗過的,絕對幹淨。”


    燕秋吟用一雙飽含著盈盈秋水的雙眼上下打量她幾眼說:“幹淨?這麽髒髒的地方怎麽會幹淨?你看看你們那幾間屋子,泥土隨時都會掉下來,那裏麵放過的東西怎麽會幹淨?銀玉,還不快去洗。”


    銀玉低頭拿著茶盤走了,林株這才認真仔細的看了眼燕秋吟。


    這個和燕府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三小姐前些天在青峰山見過一麵,感覺她弱不禁風林妹妹般的,又聽大寶說過她的處境,多少有點同情她,甚是覺得她和燕無憂就像寶哥哥林妹妹,打從心底裏希望他們成為一對。


    隻是那次還沒來得及打交道,自己就掉下了峽穀,也不知道到她有林妹妹那樣多愁善感,有沒有她的才情。


    今兒再打交道,竟然對她一點好感都沒。,剛才還被人欺負的現在還眼淚汪汪,轉眼就在這裏雞蛋裏挑骨頭。


    屋子破爛怎麽了,難道屋子破爛了裏麵的東西就髒了?她這是說東西呢還是說人呢?


    本來想低調低調再低調的林株一時咽不下下這口氣,她哪裏受到過這樣*裸的歧視,就算來到這裏隻是一個身份最低賤的丫鬟,主子可以無視她,可以差使她,甚至可以打罵她,可以正眼不看她,卻沒有這麽歧視她。


    也是一個下人的女兒,隻不過背了一個小姐的虛名,就這樣忘了本,不知道自己的根,這樣的女子不值得尊重。


    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三小姐,奴婢剛剛泡的茶,無憂公子金公子都喝了,真沒看出來三公子這麽愛幹淨。”


    燕秋吟翻起白眼瞪了她一眼,說:“表哥二哥哥是男子,心大。你看看你身上的土,髒死了,站一邊去。免得髒了本小姐的眼。”(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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