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傷害她……他們好多人追著我打……」


    提到被追著打的經歷,小洛怕得直發抖。


    屬於他的平凡生活,因為今天的變故,戛然而止。


    女人的嘴角掛著病態的笑意,她捏起小洛的下巴。


    「那是他們的錯,一群隻有劣等基因的東西,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女人陰狠地說,「你要淨化這個世界,讓那些劣等的爬蟲全部消失。」


    小洛怔怔地看著女人的臉,愣住了。


    他看過的動畫片裏的反派,和母親此刻陰森的表情相重合。


    木蕭蕭擰著眉頭,冷冷地盯著女人看。


    明知道觸碰不到,還是抬腳朝著女人踹過去。


    結果自然是無事發生。


    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問題。


    普通人聽說兒子出了這種事,早就慌得不成樣了。


    看到孩子遍體鱗傷隻會心疼,而不是露出驕傲的笑意。


    而且那些追著小洛跑的人也很奇怪,如影隨形,根本甩不掉。


    小洛的移動速度很快,又慌不擇路,讓人難以判斷他會從哪裏跑。


    尋常人哪能那麽快找到他的每一個落腳點。


    隻可能是他被定位了。


    木蕭蕭記得她想摸洛博士腦袋時,他有一瞬間的僵硬,有點抗拒。


    她那時本以為他不習慣,本想放棄了,但他低下了頭任由她摸頭。


    看來,他抗拒的是這個女人。


    「乖乖聽媽媽的話。」女人撫摸著小洛的頭髮,「你可是媽媽最珍愛的作品啊。」


    「作……作品……」


    小洛抗拒地後退,小臉慘白。


    「聽話!過來!」女人豎起雙眉,拔高聲音大聲喊。


    小洛被她嚇得肩膀一抖,轉身就跑。


    他的世界就此崩塌。


    唯一可以信賴依靠的人,變得麵目全非。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你跑不掉!」女人陰森森地說。


    木蕭蕭跟在小洛身邊,看著他從被棍棒追著打,到被刀槍追著打。


    小洛不想殺人。


    可是他控製不住,身體受到一定的威脅,就會完全獸化。


    獸化後的他,完全失去意識,隻知道殺戮。


    會將傷害他的人,用獸爪撕裂。


    每次清醒過來,看到自己渾身是血,他就崩潰得不行。


    他會用水清洗很多遍,但不管怎麽洗,他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濃重到刺鼻。


    木蕭蕭看著就心疼。


    她想把小洛受過的一切苦痛,加諸在女人身上。


    小洛臉上的笑容沒有了。


    他痛恨自己身上帶著那所謂的高等基因。


    他隻想當一個普通人。


    畫麵加速,時間一轉眼就過去。


    幾秒的時間,木蕭蕭看著小洛成長為了一個冷酷的少年。


    為了控製自己的嗜殺,小洛還是迴去找那個女人了。


    「我就知道你會迴來。」女人勝券在握地說,「隻有我能幫你完成更高級的進化。」


    小洛麵無表情,冷冷地沒有說話。


    除去麵容稍顯稚嫩,在氣質上幾乎與洛博士重合。


    女人很喜歡做各種各樣的實驗,尤為享受製造出各種怪物的過程。


    她實驗成功時,會興致勃勃地和小洛分享她的實驗品有多好。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少年小洛,完全無視她。


    女人笑道:「可不管怎麽樣,你都是媽媽最愛的寶貝,再沒有比你更完美的了。」


    「不要這樣自稱,令人作嘔。」小洛目露寒光,「你根本不是我的母親。」


    他和那萬千實驗品沒什麽區別。


    如果他是無法完美融合新基因的失敗品,早就被她丟去餵成功的實驗品了。


    小洛成長為了洛博士,在實驗方麵遊刃有餘。


    他想分離出體內的獸性,把那個野蠻、愚蠢、粗魯的壞傢夥關起來。


    那樣,他就可以不再失控。


    木蕭蕭照例跟在洛博士的身邊,看他做實驗,記錄數據。


    豈料,他忽然化為黑豹,一爪子刺入她的心口。


    「蕭蕭……」


    他惶急地變成人,用手捂著她的傷口。


    血液從他的指縫流出。


    最討厭血液的潔癖博士,滿腦子隻有自己傷了她。


    她會不會也像那些人一樣,厭惡恐懼他?


    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親愛的,該醒了。」


    木蕭蕭忍著劇烈的疼痛,捧著他的臉,親他。


    她要化解他的心結,讓他不再擔心會失控傷了她。


    她信任他,他的理智迴籠,必然不會傷到她。


    溫柔的嗓音春風般吹過耳畔。


    柔潤的唇瓣貼在他的唇上。


    黑白分明的杏眼,滿是愛意地看著他。


    他在血腥味瀰漫的漆黑小道,找到了光,得到了。


    -


    木蕭蕭清醒過來,在洛博士意識裏受到的疼痛,並沒有帶到現實中來。


    身體似乎靠在毛絨軟墊上,舒服得她想喟嘆一聲。


    她發覺豹尾還環著自己的腰。


    黑豹還睡著。


    她便悄悄抓起豹尾,想要移開豹尾。


    因為不確定自己剛剛那個舉動,能不能喚醒洛博士,她還是得先和黑豹拉遠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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